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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错把朱元璋当肥羊 第248节

“俺认为,要想家中的米缸装满粮食,有新衣,有肉食,一定要甩开膀子干,玩了命的干,没日没夜的干,不要怕苦,不要喊累,

就算病了,只要还能喘气,就算爬那也得握上犁扒、锄头,就算死,那也得干活...干死才行!”

不愧是些乡下泥腿子,即愚昧无知,又粗鄙不堪,竟当真以为,勤劳...能够致富,何其...愚蠢呐!

“...说的好,天道酬勤,唯有勤劳...才能致富!”

虽说心中不屑至极,但好似欣慰至极的魏长空,先是暴喝了一声,继而在众人极其羡慕的目光中,从衣袖中....

“这一两纹银,乃本县省吃俭用三月,方得以存下的积蓄,本县虽清廉如水,无甚钱财,

然,此人之言,甚合天道酬勤之真谛,本县当重赏...以彰其德!”

第 385 章 践踏白布,当众铲上两锹土,这就是...劝课农桑?

骄阳高悬,已近晌午时分,小杨村乡间小道上,句容县令魏长空背负起双手,不急不缓的当先迈步在前,主簿、县尉及衙下六房等一众僚属,紧随其后,

而小杨村几百位衣着“敞亮”,眼中透着一抹不耐之色的三百多位村民,尽都敢怒不敢言的跟在句容县一众“大官”身后,

人数近五百余众,原本该是一片热闹喧嚣的场景,此刻竟丝毫不见,唯有沉闷至极的阵阵脚步声响起!

“让人家抛下田地里的活,就这么跟他身后瞎晃荡,老涂啊,这到底是劝课农桑?还是给那姓魏的送葬来了?”

不远不近的吊在村民身后,本就对为“官”者教导农户种地打粮,劝导农户勤劳致富嗤之以鼻的吴忧,虽从未在田地里劳作过,却也清楚春耕农忙时节,时间珍贵,不容耽搁。

若说吴忧乃是第一次历经劝课农桑之举,难以猜测魏长空悠然漫步的目的,那么,曾主政一方,也曾劝课农桑,堪称官场聪明人的涂节,又岂会不明白魏长空的用意?

眼中泛起一抹回忆之色的涂节,望着面容疑惑话语不忿的吴忧,嘴角一抽,继而颇有些鬼祟的在吴忧耳旁低声嘀咕了一番,

“什么?走了这么许久,就为了...”

然而,还不待剑眉高高竖起的吴忧话语说完,人数众多的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

好似为了印证涂节的话语一般,满是恣意从容之态的魏长空,在一块尚未及翻垦,还算“平整敞亮”的地头停了下来,

“...就这吧!”

点了点头,极有经验的杜天斌冲两位怀中抱着两卷布匹的衙差招了招手,“来,小的们,就是这块地,赶紧给铺条道出来!”

铺...一条道???

“是!”

丝毫不在意身后即无知又愚昧村民怪异至极的目光,魏长空满是慵懒之态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

直到两卷洁白的布匹,于众目睽睽之下,铺出一条道之后,似乎生怕沾染污秽的魏长空,方才不慌不忙的走向地垄,面向神情怪异的村民,

以魏长空的聪慧,自然不会不清楚此刻小杨村村民的想法,但他,需要在乎面前这群泥腿子的想法吗?

官场前程,未来的权势富贵,操于吏部之手,操于上官之手,只需打点好上面...足矣,

至于面前的这群土坑里刨食的泥腿子,不过是...世间的蝼蚁罢了!

将紫砂壶交由随时侍立于一旁的杜天斌手中,继而背负起双手的魏长空,居高临下恣意的扫视了一圈寂静的众人,

沉吟了片刻,嘴角泛起一缕温和笑意的魏长空,充满磁性的嗓音,蓦然响彻田间地头,

“想来,村民们也当知晓本县亲至小杨村的用意,不错,本县此行,乃为...劝课农桑,教以廉耻而来!

何谓农桑,尔等一生侍弄田地的村民,想来亦该明白,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冬去春来,草木生长,万物复苏,此时正值耕田犁地,播种插秧的大好时节,本县即为牧养一方的句容县令,自当以身作则才是,...铁锹何在?

“大人,铁锹在...”

“就别费事了,县尊他...早有准备,尔等还是站下边...看戏吧!”

衙差横起手臂将村正阻挡在外,低声呢喃的话语中,竟隐隐透着一缕对自家县尊的...不屑!

一位双手平举一柄系着红布 油光锃亮铁锹的衙差,与手拿一柄仍有些许泥土的旧铁锹 讪讪而退的村正擦肩而过,单膝跪地,双手高举,

“大人,...铁锹在此!”

虽说衙差手中的铁锹,油光锃亮并无丝毫尘埃,但魏长空的眼中,仍然划过一抹鄙弃之色,

凝视着面前的铁锹,虽然眼角一番跳动,心中万分不愿触碰泥腿子之物,然,为了自身...前途,即便鄙弃,该做...也得做!

隐人群中的吴忧,望着接过铁锹之后,铲了两锹土转瞬即停的魏长空,顿时嘴角直抽,

“这么大阵仗下来,所谓的劝课农桑,就是县令拿把铁锹,当着干了一辈子农活,深知农事的百姓的面,脚踩白布,在地里铲上两锹土,就他么...完事了?”

闻言,目瞪口呆的涂节回过神,指了指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犁和牛,自愧不如的摇了摇头,调侃道,

“禀大人,若按以往惯例,劝课农桑,本该县丞牵牛,县令扶犁,即便不耕田,也非得当众犁上两垄地不可,

呵呵,不瞒大人,若非亲眼所见,属下难以想象,劝课农桑,竟能有...如此捷径!”

正用手帕不断擦拭双手的魏长空,不知为何,蓦然浑身一冷,竟莫名的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天生第六感敏锐,顿生警兆的魏长空,顾不得再行擦拭本就干干净净的双手,豁然挺直腰身,脸上的那一缕慵懒鄙弃之态,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端着紫砂壶,时刻关注着自家义父一举一动的杜天斌,见到这一幕,疑惑的低声问道,“义父,您,怎么了?有什么....”

不待杜天斌把话说完,微微抬了抬手却又一语不发的魏长空,稍显浑浊却极其肃然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缓缓扫视起田坎下的人群,

“大人小心,此人身上杀意乍起,恐非...善类!”

随着魏长空神情陡然一变,隐隐感到一缕杀机的葛风,顿时瞳孔一缩浑身紧绷,赶忙使了个眼色,与其他衙役将吴忧与涂节二人隐于身后,

而察觉到这一缕杀意的,并非葛风一人,受命暗中保护吴忧安全的解雨辰等一众锦衣卫,衣袖中的弩箭,早已是蓄势待发,

不得不说,若论及潜露行藏,锦衣卫当属天下翘楚,一身装扮,竟与村民别无二致!

魏长空从一个个衣着“敞亮”的村民们身上,缓缓扫过,心中警兆依旧,却并未发现异常,

直到不死心的魏长空,再次扫视了一番,依旧未有所获之后,方才长松了口气,撇了一眼身旁的铁锹,暗自感慨道,

“都怪这该死的污秽腌臜之物,竟使我心神不宁,以至...徒生错觉!”

第 386 章 不瞒诸位,本县...预感不佳啊!

夜间戌时,县衙后院大堂,县令魏长空,主簿邓飞云,及县尉杜青林、杜天斌父子俩,

虽仅有四人对坐饮酒,但桌案上的菜品,却丰盛异常,林中珍馐,湖中佳肴,应有尽有,与朱元璋的御膳相比,可谓是天差地远,一极尽简朴,一穷尽奢华!

几人畅饮了一番后,搁下酒杯的主簿邓飞云,丝毫没有白天在小杨村的道貌岸然,神情中满是谄媚之色,

“大人,卑职自回城后,当即召集了那些个说书人,明日一早,凡县中百姓汇集之处,定会有人传颂大人今日之所为,您的贤名,当再次为众人所知!

并且卑职已吩咐办事得力可靠,同时又机警过人的心腹之人,暗中收集方圆百里内,于士林中颇有声望的文坛士子的底细,

想来无须多久,待到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定为大人您的喉舌,替大人您于文坛士林中扬名,

本就有传言说大人您即将高升,若是贤名再遍传京畿,大人您的前途,必然如大鹏展翅,从此扶摇直上一飞冲天!”

身处官场,你可以不会办事,但绝不能没有眼力,溜须拍马,即便你不能用的炉火纯青,却也必须得登堂入室,

若只知埋头苦干,却奉迎无术,哪怕你的政绩再耀眼,除非你极其幸运的得遇伯乐慧眼识珠,否则,仕途...必然坎坷!

“诶,亲家你事办的着实漂亮,但你这话,我老杜却不敢苟同!”

“哦?说说看,若是亲家你说的在理,我老邓自罚三杯,给县尊大人...赔罪!”

虽说主簿邓飞云与县尉杜青林乃是儿女亲家,邓杜两家可谓是同气连枝,往来密切,

但作为仕途之人,又同为魏长空倚为心腹,自然想加重自个儿,在即将高升的魏长空心中的份量,

“大人,若是卑职说的对,您就点点头,如何?”

微微摆了摆手,魏长空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说道,“若青林你说的对,本县便饮尽杯中酒,飞云他...自罚三杯!”

“要说老邓他刚刚说的都对,唯有“传言”二字,令我不敢苟同,大人...”

“得,亲家你别说了,这三杯酒,我...”

“老邓,我这话才刚开了个头,你总得容我把话说完不是?”

一把摁住邓飞云的酒杯,杜青林眉间卧蚕微挑,站起身冲魏长空拱了拱手,恭声道,

“县尊大人自到任以来,可谓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方有如今句容县今日之繁荣昌盛,百姓之安居乐业,

大人之功劳,人尽皆知,三言两语难以详尽,我老杜也就不多做赘述,

若仅仅是政绩彰显,能否高升,或许还犹未可知,但亲家公你可别忘了,吏部郎中沈崇德沈大人,即是县尊大人的同乡,又一道于洪武三年金榜题名,有同年之谊,

试问,朝中有人,又政绩彰显有口皆碑,老邓,你说说,咱们县尊大人此次高升,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板上钉钉?加上棺材二字,棺材..板上钉钉还差不多,

我家府尊大人微服而来,你们这群奸佞狗官,竟还妄想着升官发财,真是可笑!}

堂中欢宴对饮的几人,丝毫不知,大堂屋顶上将瓦片掀开一缕缝隙,嘴角泛起一缕嘲讽之色的黑衣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亲家说的是,有吏部沈大人这层关系在,县尊大人的此次高升,定然无虞!”

正当满含歉意的邓飞云再次端起酒杯,想要履行诺言,自罚三杯之际,魏长空却是突然搁下了酒杯,眼中蓦然泛起一抹嘲讽之色,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自欺欺人,也没必要往自个儿脸上抹金,什么同乡之情,同年之谊?通通都是狗屁!

若不是银子开路,同乡者何其多也?他沈崇德能正眼看我?知我魏长空是谁?

若不是银子开路,洪武三年开科取士之际,同年者何其多也?郁郁不得志的同年,又何其多也?他沈崇德,为何偏偏高看我一眼?

说来说去,还是常言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有钱,别说鬼推磨,让磨推鬼都成!

别看他沈崇德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与咱们相比...更贪婪,也更无耻!”

俗话说,我虽满身污秽,却见不得他人一身腌臜,此刻端起酒杯,满脸不屑的魏长空就是如此,

“所以,本县这杯酒可以喝,飞云你这三杯酒,也得喝,不过,却不是因他沈崇德而喝,他,...不配!”

连饮三杯,酒劲虽然上头,但邓飞云的头脑,却并不糊涂,见魏长空对沈崇德极为不屑,顿时上行下效,满脸认同的附和道,

“大人说的是,即便没有吏部那位姓沈的贪婪无耻之徒,凭借大人多年来的政绩,便足以...”

“...政绩?”

邓飞云话未说完,便被满含嘲讽的两个字打断,嘴角泛起一缕莫名笑意的魏长空,用手中的筷子,依次指着几人说道,

“记住,有些话骗骗别人,...行,但千万不能连自个儿也给骗了,这些年咱们干过什么,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咱们自个儿,必须得...心里有数才行,

若是处事不谨,言谈太过恣意,说不定哪一天,咱们今晚在座的几位,...就都得落得个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此言一出,魏长空大异往常的言谈风格,顿时让大堂内陷入一片寂静,邓飞云与杜青林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一抹惊诧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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