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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代表的公文包穿越了 第146节

泛太平洋商会的秘书来台湾,那估计应该是来台湾搞搞投资或者贸易,现在行政院说要优惠招商引资,美国人来投资那当然是好事,就让伊维斯特和严家涂或者常经国商量去吧。可是,常宋美龄见到常凯申之后,说“达令,伊维斯特先生有一些重要事情,他是想和你亲自谈谈。”常凯申:“昂?”

第二天。总统府。常凯申和伊维斯特见面。半个小时之后,谈崩。虽然面见常凯申没谈成任何事,但伊维斯特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还是非常有涵养,彬彬有礼地和常凯申握手道别,走出总统府也是面带笑意。相比之下常凯申就不行了,基本上是摔门而去。泛太平洋商会的西太区给了伊维斯特18个月的时间来搞定这事,他还有很多时间。

18个月,基本上就是一一可口可乐在上海的原浆生产线的建设周期。“常凯申拒绝了请求,他认为台湾不应与大陆有任何的接触,包括人员往来、通邮、贸易和投资往来。”“台湾自1950年以来一直执行的《乱时期截断匪区海上交通办法》,我愿称之为片面性私掠法,是在一种非常特殊的环境下才诞生的,现在早已不合时宜。之所以还没有成为笑话,是因为台湾自

已悄悄缩小了海上封锁的范围和更改了定义。既然台湾可以因大陆海军实力的增强而悄悄缩小海上封锁的范围,那未来也一定可以再次修订它。

“对于拒绝接触的理由,常凯申表示,匪(他们对中共的特殊称呼)的言行具有妖惑性,不明真相的民众会被蒙蔽甚至煸动起来,给台湾的治理带来极大的难题。常凯申说的应当是实话,这与台湾官方宣传中的一赢再赢、‘三民主义统一全国的说法有明显区别。

“常凯申的这种想法,在国民党内部有支持者,但支持者并不是绝对多数的。值得注意的是,常凯申的儿子、内定的接任者常经国,就在此争议中处于微妙的中立地位。”“是该去与常经国做一次会唔了。”

伊维斯特顶着泛太平洋商会西太区秘书长的名头,在台湾活动非常方便,军政两拨人都毕恭毕敬尽量配合。伊维斯特在台北见了严家涂、在台中见了正在这里常驻考察的常经国,又往台南去考察了台湾的甘蔗园和高雄的造船工业,这才满意而归。

伊维斯特的台湾之行中国方面没有做任何官方的响应和官媒报道,尽管可口可乐公司通过自己的渠道向中央提前放了话并且确信中央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伊维斯特返回美国之后,中国方面有所动作了:

今年2月份回到大陆的李宗仁发表电视讲话。李宗仁1964年12月去英国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研究”沙龙,和包括蒙哥马利在内的英国二战老将们聊得很热烈,十几人相约跨过海峡参观诺曼底,参观市场花园行动战役旧址,然后分别的时候

李宗仁就没再返回英国,而是“嗖"地从西德去到了东德,再返回国内。

“海峡对岸的国民党战友们、后辈们,亲爱的台湾同胞们:”.李宗仁神态自若地说出“战友们、后辈们"六个字,这第一句话就让台湾国府和国军很多人破防了。李宗仁1916年追随孙中山,作为桂军的一员参加护国运动讨伐袁世凯,1923年加入国民党。1924年底1925年初,在病重的孙中山眼中,李宗仁是"他死后能够撑起革命大旗"的24名国民党人之一。

在现在的台湾,资历比李宗仁老的国民党大员,基本上没有了。

“先我所欲言者,即十六年来,我以海外待罪之身,感于我全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英明领导之下,高举著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红旗,坚决奋斗,使国家蒸蒸日上,并连续爆炸成功原子弹氢弹,成功发射卫星、洲际导弹,中华民族再次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不正是孙中山先生毕生所追求之中华民族崛起么?

“台湾、大陆两处分隔、骨肉同胞不能相见,实为国家之遗憾,民族之苦痛。我以过去亲身的经验观察今日之变局,个人恩,早已置之度外。在此我忠告台湾的国民党人:分裂国家必将为时代所背

弃,除了统一,台湾没有别的出路。”

“在中国人之间,如假以时日,没有不能解能决的事。经过一段和平共处的时间,就可以召开一个全国会议,由中国人自己试行解决国家的一切问题。”“常先生已年逾七十八,………我也已是古稀之年。如果他能毫无个人成见地以苍生为念,母使内战重起于中国,他会同意我的意见的。”“惟愿中国日臻富强,世界永保和平!”李宗仁的讲话发表于10月10日,武昌起义53周年,这天也是中华民国的"国庆日"。讲话是用电视、广播方式播出的,次日报纸转载。虽然全台湾岛都不许收看收听大陆的节目,但是,李宗仁的讲话在华人圈内乃至全世界都引发了关注,台湾就算捂住耳朵也不行,终究还是传了进

去。

10月12日,60岁的埃德加·斯诺从中国返回美国。这次斯诺在中国呆了整整三个月,抵达中国时总理接待,临行是主席送的别。差不多三十年前,斯诺来到中国,在延安的窑洞里初次与中国共产党人接触,写出了那本《红星照耀中国》。1965年再来中国,斯诺去了更多的地方,但也没忘记重回延安,去看看西北的黄土高原。在斯诺眼里,那星光现在变成了璀璨的银河,这片古老的土地正熠熠生辉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斯诺打算把这三个月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又写成一本书,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把与中国的主席、总理聊到的话题透露给新闻界。斯诺在与主席、总理谈天时,也谈到了台湾问题。当时几人的言谈是以“未来台湾回归中国之后"的假设为基础的。斯诺问主席,1945年重庆谈判时,常凯申曾许诺,如果国共组成联合政府,他会给主席一个省长当。如果未来台湾回归了中国,常凯申是不是照例担任台湾省省长?总理马上回答斯诺,给他个省长低了。主席则做了补充道,1945年常凯申说给我个省长,还说共产党可以把党部放在淮阴,这是他没有诚意的表现。当然,不只是常凯申,当时国民党内有很多人,并没有真的与共产党合作、联合的诚

意。今天如果我们也给他常凯申个省长,那也一样,说明我们对两岸的和平谈判没有诚意。我们是没有诚意的一方吗?

《中国高层透露台湾问题解决路线图:常凯申如归顺中共,他可在北京担任要职而非担任台湾省长》

这不是斯诺写的原报道,而是《华盛顿邮报》转载之后的自由发挥,不过,虽然略有夸张,但并没有很离谱。《中国单方面的表演已持续两个月,台湾至今未给予任何回应》这篇报道则在说现在的现状,那就是自始至终都是大陆方面党方面在喊话、在呼吁,台湾丝毫不为所动。不过,现在台湾还是在常凯申掌握之下,这一点都不奇怪。要是台湾动了,那才是怪事。10月份台北的秋雨中,常凯申用过午餐,取下自已的假牙,对周围的人说他要到山上走走。接着,常凯申不顾随从说“台北正在下雨"的警告,挂拐杖走出去了。在雨中,常凯申呆立无语,副官在一旁打着伞,大气也不敢出。秃然常凯申恼火起来说:“这里不高!不够高!”副官“.阳明山。台北近郊、离总统府最近的一座山。常凯申现在爬上了阳明山,终于够高了。阳明山雨更大,常凯申依稀辨认方向,让自己朝向西努力跳望。当然什么都看不见,在这里不可能看见大陆。“总统,下雨天凉,您要注意身体.”在雨中,常经国的轿车网开来,常经国开门下车。常凯申:“我在西望,你们没有向西看。你们人虽然没有向西看,但心里都是在朝着西边跳望,是不是?常经国:“父亲,不是.…常凯申:“台湾,孤悬海外,万事维艰。这十几年来,我们同心同德,维持住了这一方传承之地,让中华血脉不至于..常经国:“父亲,不会的,我们都不会背叛三民主义,不会背叛您。”

第十四章,中国最后一次大气层核试验

“海峡对岸的国民党战友们、后.….岐..鸣鸣..岐.…咔咔咔”“国家蒸蒸日上,并连续爆炸成功原子弹、氢弹,成功发射卫星、洲际导弹,中华民族再次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岐...鸣“这不正是孙中山先生毕生所追求之中华民族崛起么?”台湾新竹市,某乡下农场四五个老农民聚在一起听收音机。虽然对台广播电台假设在福建山顶上,虽然用的是超大功率发射机,电波跨过台湾海峡、传到台湾的山中时信号仍然不是太理想,收音机总是有沙沙的杂音。这几个老农民当中的一人找了根竹竿子,在竹竿连了根电线,伸出屋外,电线末尾接到"小丁香"收音机的天线,话音就清晰多了。懂得加长天线提高话音清晰度的谢顶老农民,以前是国军的通信兵。其他几个老农民,也都是国军老兵,在历次军队整编、充实过程中遣散,在新竹附近种地。其实种地也是不错的营生了,有块地、每年有收成,人心就安定得多。收音机是他们托关系搞到的。渠道好像是大陆释放气球带的东西。气球往台湾飘,当然大部分气球是放到了金门方向,金门防卫司令部竭力收缴气球及下面带的物品。按理说这种大陆气球带过来的收音机是要销毁的一一全台湾公开销售的收音机都被阉割了频道,不许随便收听大陆的对台广播电台的节目,然而气球带的收音机可以,这很“危险”。但是大陆送过来的

收音机太特么好了。

几年前大陆送过来的收音机是"丁香”,现在是"小丁香"。丁香收音机就小得可以塞进裤兜里了,小丁香比丁香还要小一圈。这几个老农民是去过台北市旅游的,他们在台北的商店里看到的日本、美国收音机,也没比小丁香好。

不但小巧漂亮让人爱不释手,小丁香收音机的信号还特别好,比那些大箱子大木厘子还好。现在收听的福建的电台,就算是改装过的扩展了频段的大木厘子,收听大陆广播的时候音质也没小丁香好。

所以金门防卫司令部最近几年有一项很多人都知道、但能做不能说的业务:把在金门收缴到的大陆送过来的收音机又偷偷卖出去。但不能随便卖,得有熟人作保。前前后后,输入到台澎金马的大陆收音机估计都破万台了。就算国府全力收缴,高压整治,可丁香收音机它太好藏了,历经数次“严打收缴”惩治”,在民众手中的小匣子估计还是有五六千台因为这些收音机的存在,国府就算官方新闻媒体一一报纸杂志广播一齐封锁消息,但实际上并不能完全封锁,顶多是消息滞后一点,然后“大陆电台说的"话就悄悄是市井坊间流传。说到传言,在台岛内部还有一条不知真假的传言:金门防卫司令部的这桩生意,他们卖的收音机,并不全是大陆气球飘过来的。不全是气球飘过来的,那还有一部分是怎么来的?没说。传言就这一句,其他的由你自己想象补全。“阿威?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李宗仁?”谢顶伯前通信兵问他的一个老伙伴。“见过,见过一面。”“?你是桂军吗?我记得不是吧。”“不是桂军,我是中央的。是49年在江阴见到的,那时候是李代总统,视察长江防线呢。”“我倒是广西人,可我没见过李代总统。“说话的是其中的一个老兵,可以把他叫做一只耳,因为他左边耳朵缺了3/4。谢顶伯:“上个月我家通铁路了。喉!”阿威:“老庄,你老家贵州山里头的吧,那地方也能修起铁路?”谢顶伯:“是呀,我贵州修文人,离县城就七里路。现在修起了贵阳到四川的铁路,过修文县城,我要是回家啊,在县城下了火车,走个七里地,就到了。”谢顶伯老庄这么一说,几个老兵又开始长吁短叹。

“国大代表集会通过决议,恭请蒋中正竞选连任第四任总统。”一一这个决议的意思是,本来按照民国宪法,总统不能连任四次。但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嘛,国家大部分国土沦亡,这确实是危急存亡之秋,因此要特别通过一个决议,请常凯申再竞选一次总统。请常凯申竞选总统,然后常凯申近乎全票当选总统,然后他继续连任,并且会在就职演说里面把以前发过的誓再发一遍反正都是走流程。1965年,常凯申逃台已经16年。当初或自愿或被裹到台湾的国军士兵,小娃娃兵现在也到了三十多岁,年龄稍大一点的都过四十了。到台湾之后,这些国军士兵先在部队里充人数,后来国军逐渐调整改编,把这些年龄大的老兵遣散,在台湾分地安家。饭是有得吃了,家是不能回了。两岸统一还是分裂,有时候,高层能压住下层的意见;但如果下面的意见过于强烈,上头那一小撮人是压不住的。就在常凯申"勉为其难"地答应国大代表,参加第四任中华民国总统的竞选的当天,罗布泊上空绽放了一朵有史以来最大的蘑菇云。1500万吨当量的H03氢弹由轰-6特种轰炸机投放,在罗布泊上空8000米高度引爆。这是于敏邓稼先在突破了氢弹构型的秘密之后,做出的“当量扩大构型”,也就是扩展思路的意思。H03氢弹的爆炸如此强烈,以至于当天晚上(清单爆炸的时间是傍晚6时30分)新疆、甘肃、青海、西藏,好多居民都感觉到明明天已经黑了,可天边某个方向突然又亮了半分钟。这要是搁先秦时期,记载关文的官员得在记录里写上一笔“11月21,夕阳再现”。“1965年11月20日,中国在西北某地进行了一次核试验。这次核试验不针对任何国家和地区。”这是新华社的官方通稿。“在这次罗布泊的试验中,中国爆炸的是一枚当量相当于1500万吨TNT炸药的氢弹。这一枚氢弹可以摧毁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城市。”“中国发展核武器是用于自卫,但中国的自卫决心是坚定的、手段是强大的、中国的核反击是不可阻挡的。”“当前,中国己构建起由射程超过1万公里的洲际弹道导弹搭配核武器的战略核力量。洲际导弹可从中国直飞北美洲,准确地攻击城市、机场、军事基地等目标。这种核力量具有强大的威慢能力和阻

止战争的能力,世界任何一个国家,胆敢对中国发动核武器打击,都要考虑到可能引发的后果。

这是福建的广播电台在对台湾的广播稿中所写的内容。

“11月20日在罗布泊进行的核试验,是中国最后一次大气层核试验。”一一这是外交部新闻发布会上,新闻发言人的回答,也是对世界的公开宣告。于敏邓稼先之所以"不着急"发展小型化核武器,而是略微调换一下研发次序,先研制大当量氢弹,就是为了赶在1965年12月31日之前,把大当量氢弹做出来、用轰炸机投下去炸个响。要不然1966年之后就只能做地下核试验,地下核试验.….1500万吨当量的核弹头,这隧道太难挖了。《禁止大气层、外太空核试验公约》是在1965年6月签署的。公约规定,1965年12月31日是最后期限,在这之后,大家都不要污染地球了一一核弹不能在地面爆炸、空爆、水面或水下爆炸,也不能放到外太空去试爆。你要做核试验,可以,但唯一合法的方式

是进行地下核试核验。

公约还给了地下核试验明确的定义:核弹引爆后所有的放射尘埃都不能透出地面的爆炸。签字国:美国、苏联、英国、中国。法国则在原地打滚。虽然参加了禁止气层核试验的谈判,但拒绝在公约上签学。法国这么做当然有原因,全世界都知道的原因:他氢弹还没做出来。为了能让自己的氢弹工程能继续推进,法国政府不得不拒绝签字,就算有多没面子、就算被全世界遣责,法国也得拒绝签字。果然不出所料,6月份到7月份,法国成了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竞相遣责的对象。出于这一轮来自东方和西方的空前巨大的道德压力,法国不得不发布了一个补充声明:大家别骂了别骂了,我法国也是爱好和平、喜欢维护地球环境的,只是有国情在此,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但是,看到了你们的反应如此强烈,我们决心自己克制自己。从1965年7月到1966年6月,法

国不会进行任何核试验,地下的地上的都不做。

1966年6月以后,法国即便恢复核试验,也会采用"十分克制"的态度对待它,以尽量不破坏环境的方式完成法国的核力量建设。.11月20日之后,罗布泊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把核试验场区清理干净,各种当量测试靶标、检测仪器都回收了,该做的测量也都做了。H03氢弹巨大的当量破坏力确实可以,根据苏联提供的大伊方核弹在新地岛的试验数据,中国的1500方吨当量的H03,对地面软/硬目标的破坏半径竟然有大伊方的1/2左右用聂帅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核弹"杀人放火是足够了”。

但这只是说在杀人放火这个领域足够。核弹又不全用来杀人放火。大当量核弹之后,02工程小组把精力全部投到了第二个项目一一弹道导弹配用的650公斤氢弹战斗部。为这种氢弹战斗部试验而准备的深井隧道,也在1965年底完工了。

第十五章,粮食账

上海,黄浦江。从温哥华开来的一艘散货船"雷诺兹"号缓缓驶入黄浦江,。这是11月份从加拿大开来的第一艘粮食贸易船,船上满载的17000吨加拿大小麦,是上海今年接收的第27船粮食。根据1965年初的统计数字,上海人口(户籍+常住)是850万人,每年需要消费80万吨大米或面粉、15万吨肉类、142万吨蔬菜。但这个统计可能很粗略,上海郊区向上海市提供的蔬菜肉类有相当部分从自由市场输入,此外还有一些小众食品,比如螃蟹,数量也是个谜。中国进口、在上海卸货的粮食远远超过了上海的粮食消费量,1965年估计会有150万吨小麦和200万吨玉米在这里上岸,这些粮食不只是供应上海,还要供应南京、苏州、无锡等江苏城市。甚至,这

些小麦加工成面粉,再用工业化方式制成食品零食之后,会在全国范围销售。

“雷诺兹”号在黄浦江直奔粮食码头,这是专门卸小麦和玉米的地方。中国与西方刚开始粮食贸易的时候,无论贸易商还是船员,看中国落后的港口-粮食仓储体系都特别不习惯。在1965年,上海已经全面翻新了港口设施,高度自动化和高效率的粮食转运系统就在码头

附近,小麦一个区、玉米一个区。

除了商业需要的暂存,粮食转运系统还负责海陆联运、海运-内河联运的装载和卸货。这里除了海轮码头还有内河码头,四川湖北的粮食船也在这里卸货。陈法在粮食码头边注视看“雷诺兹号卸货。他看见卷扬机和传送带吗吗地运转,将粮食从船上吸出来、送到岸入库,整个码头只有三个活动的人影。小麦在传送带上安安稳稳地运动,然后精确地入库,在上扬的工序因为机器震颤而抖落下来的小麦,居然也有专门的收集区和漏斗汇聚器,将这些散落的小麦再收集起来倒入主传送带。要是在五年前,…上海港卸小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候的粮食转运存储系统太落后了。一船小麦卸完,码头会开来一辆扫地车,把地上散掉的小麦扫起来。一方多吨的粮食船,光码头20X30米

的转运区就能扫出两吨的麦粒。

扫上垃圾车的小麦都是和码头地上的泥尘混在一起的,能吃吗?.….洗一洗,凑合着能吃。但这仍然是很大的浪费,要么浪费小麦,要么浪费人力,要么浪费电。

陈法:“上海现在的小麦消费,是国外比国内多了吧。”“陈副总理,岂止是比国内多,而是绝大部分吃的进口小麦。河南山东的小麦,我们今年消费的不到10万吨,国外运过来150万吨,其中至少有50万吨是留在上海消费了。当然这50+10万吨中也包括

副食品企业领用的小麦。

陈法:“国外的粮食便宜。…….不只是价格便宜,综合使用成本也便宜。”1965年,北美小麦离岸价80美元一吨,海运、到岸转运、仓储、分配一系一列的成本加上去,每吨大约是90~100美元。折合450~500人民币一吨,或者2毛5一斤。国家现在自己的粮食,公粮(农业税)是白拿的;除了公粮以外是全国粮食统购。向农民统购粮食的价格是3毛一斤(这还是因为十年前调整了统购价格,基本上翻倍)。国营粮店出售的粮食是3毛或3毛5一斤,一看就知道这个价格是不赚钱的,等于是国家亏钱但是建立了一个全国城市的粮食保障底线。国营粮店之外是自由市场的"议价粮”,这个反映了粮食的市场价

格,大约是5~6毛一斤。

3毛一斤的价格比进口粮食还贵了,可获得了“国家羊毛"机会的农民并没有赚到什么钱。价格是倒挂了,可我就这点地,种不出多少粮食来啊。现在东部或中部地区的农民部分都明白这个道理了:想搞钱,进城市。说回粮食方面。陈法说的进口粮食"不只是价格便宜,综合使用成本也便宜”,是因为现在中央经济核算已经能算明白了,粮食周转的总成本远远不是它的买卖价格那么简单。在现在的农村,粮食的征收就是效率很低的小散收集汇聚的过程。一亩地产粮食400斤,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地了,农业税14%,收56斤。这五十多斤粮食从村到乡镇,从乡镇到县。如果农村特别偏

远,用的还马车驴车或者人肉一一由农民挑着担子送粮食进城,一担100多斤?少了,一般得200斤,跋山涉水从村里挑进县里。

从县再运到地区/省,再跨省转运到大城市。这一斤大米从四川乡下出发,最后摆在上海的工厂餐桌上的时候,国家为之付出的绝不仅仅是给农民的那3毛钱。不说别的,光把粮食挑进城,100斤粮食就剩下90斤了。挑夫是重体力劳动,油水不足饭量大,一天吃3斤粮食都不一定饱。所以说,就算抛开做小买卖、进城打工、卖菜卖水果不谈,就为了一辆解放大卡车把公粮运出来而不是让50个挑夫翻山越岭送粮食,这乡村道路系统都得修村干部、乡镇干部为了粮食统购达到指标,不得天天下乡催促?这又是成本。虽然国家没为这事特地发工资,但白缥也是缥呢,或者你可以这样算,乡镇及以下的行政官吏体系其中有至少1/3的工作

量,自的就是让农村圆满完成农业税和粮食统购任务。

这就应该把乡镇村行政体系财政拨款的三分之一,算进城市吃到的粮食的成本里面。

算到这里的时候,国内粮食周转到大城市,实际的成本已经没法看了.…….从农村统购粮食,统购指标提高高,乡镇村行政体系付出的成本越大,这可能是边际成本效应的另一种表述。上级干部得更频繁地下乡,用各种招法PUA村干部和村里的党员基干农民,逐村做工作,开动员大会,完成统购指标有大红花。物质奖励也跑不了,统购粮食排名前列的还得有物质奖励,这样才能

把粮食统购量提高一点点。

提高到极限之后如果再提高,那付出的就不只是行政体系的人力成本了,还有人命成本。1956年国家提出三步走战略,1962年后,第一步的达成日期接近,这时候农村尤其是西南农村出现了一个现象,行政费用开始降低。按以前的老算法,农村总得去统购点粮食。但现在有一个更高的杠杆在这儿你不得不遵守:农村的人均粮食消费量。于是在粮食产量不高的山区,统购指标直接归零了。甚至一些更加穷困的地区,

是可以打申请报告到省里申请农业税减免的。

PUA费用下来了,总行政费用当然降低。1962~1965年,在全国粮食连续4年大幅度增加的情况下,西南省份上缴的农业税增长1.1%,粮食统购量下降0.7%。但是,全国的城市粮食消费水平在增长,四年一共增长了15%。除了中国的每年粮食进口量从400万吨增加到900万吨,还有就是农业发达地区,那些净产出特别大的规模化农场在发力。这么说吧,西南省份四年来下降的粮食统购量,黑龙江一个县的农场产出增长就全部补平了。不是苏联援助农业化机械的那个友谊农场,是1960年中美关系解冻后,从美国进口全套农业机械建起来的。为了体现农场建设过程中,中美两国深入的技术交流和流畅亲密的合作过程(为了让部分老同志心理上舒服舒服),这个农场被命名为“长津湖农业集团",下设四个分场。这个农业集团1963年陆续建成4个农场,1964年4个农场全部铺开播种,1965年向国家出售了45万吨粮食。这个县以前基本没有粮食产业,它在"北大荒"范围内嘛。等于是国家手里净增了45万吨粮而整个农业集团的职工总数是2100人。

食。

“上海汇聚全国的人才,粮食也是汇聚来的,国内国外都汇聚。上海的生产力不是凭空出现的,因此上海的经济理应也是让周边地区乃至全国范围都受益。当然,用现在的话说,这种回馈也是让上海有更舒服的发展环境,有更广阔的市场。

陈法11月到上海考察,不是来要钱的...年底中央求上海财政拨一点给中央补亏空这本来就是财税体制不健全的时候的权益之举,一个成熟的中央财政体系会自动把上海的财税收入拨一部分过来。

“让上海的产品铺到全国各地,加速各地的工业化和产业升级,此外,上海国资委也可以走出去。”“陈副总理,上海的产品和资本现在出省主要是在江浙流动,刚才您说的意思是扩展到长江沿线流动,我们其实现在就在观察四川,主要是那个自行车集团的事。不过,我们现在主张的是凤凰集团直

接并购的方式进入重庆,永久集团进入成都。而现在,四川省国资委不肯放。

上海市市长曹地球举了个例子,其实这也是他最关心、想请陈法帮协调的问题。陈法:“你们把一辆自行车打到了百元的价位,重庆的那个自行车厂,好像叫澄江牌?他们现在还卖180,卖100块钱他们亏本,这个厂再不卖或者改造,等着自取灭亡啊。”曹地球摇摇头:“他们啥时候灭亡不知道,但是现在....在负隅顽抗。”自行车,现在中国人最普遍最常用的交通工具。50年代国内的自行车厂生产的车型,和2、30年代是没什么差别的。(抗战时汉奸和武工队骑的自行车,到后世的80年代路上跑的仍旧是这个样式。)28寸大轮子,用料扎实,非常沉重。换句话说,物料成本不低。当然载重能力是不错,但它的载重能力其实对不起它的用料。制造成本本来就高,而作为工农剪刀差总策略的一部分,自行车的价格还长期挂得很高,一辆凤凰、永久这样的大厂大牌售价260元,外加工业券(当然公文包位面并没有)。不过现在上海产的自行车已经压到了百元以下:26寸的城市自行车90元,28寸大车98元,28寸载重自行车120元。不但价格便宜,26寸城市自行车重量很轻,用它上下班通勤比28寸的大家伙合适多了。而四川那边,重庆和成都的自行车厂生产的还是笨重的28寸大车,售价180元。也不是专门设计的载重自行车,载重能力比上海产的98元的大车略强,比120元的载重自行车差远了。根据上海这边了解的情况,售价如果低于150元,自行车厂会亏本。上海国资委的意思是,凤凰集团干脆就并购了重庆的澄江厂,更新他们的产品线。重庆那边,不打算放手。但是,如何应对上海90元一辆的自行车VS180元一辆的重庆产自行车这个困局?于是从1964年起,重庆卖自行车的地方就只有澄江牌自行车出售了。你上海、广州的自行车性价比高是么,可你卖不进来....由于重庆市买不到90元的通勤自行车,重庆市民就只能继续买澄江牌。于是,澄江牌的自行车厂就可以继续苟着陈法:“地方以省甚至市为单位分割,分割开来的市场就不是真正的市场。”

曹地球:“自行车这一块,如果当地没有像样的自行车厂,上海的自行车还是能够自由行销的,但像重庆成都这样的,就有问题。”陈法:“这可以叫做地方保护主义,全国市场尚未统一导致的后果。我们在国外喊自由贸易,其实在国内,我们何尝不是呢,也得喊自由贸易。”就算不为提高国内自行车这个行业的总体水平,也得考虑老百姓为此多花的冤枉钱。自行车在这个时候是贵重物件,如果是180元的自行车,高级工程师都得揽三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一辆,普通工人揽

钱更慢,得半年或者1年才揽得出钱来。

1966年,经济和市场政策调整的第一刀:全国商品销售/零售要求“去行政指令”。除了烟酒之外,零售商品无论国营私营,店长或商店老板该从哪儿进货就从哪儿进货,而不是"按市政府指示"某类商品必须从某处进货。

第十六章,经济账

“第二十二条军规第五条:你手上的武器,一定是由出价最低的承包商制造的。”“没想到啊没想到,美国人的这个笑话段子,今天在我们身上也实现了。”广西某地,第13军驻地。13军年底又来了一次小换装,换的不是重武器,不是枪炮,而是连排通信装备。13军在十年前接收了第一批便携式步话机,这种步话机部队用起来是很满意的。和缴获的美国货相比轻便得多,不用专门的通信兵背,也不用自已背一个大包,就是拿在手里的一个带天线的步话

机,还没步枪重。

手持通话完毕,往背囊上的兜兜一插就可以了,携带或使用都可由连长或排长一人包办。1965年,全军更换第二代步话机。第二代步话机比第一代还小,甚至不占用背囊中的一个空间,只要在肩上设一个挂环或者不带,卡在那里就可以了。在第二代步话机下发到部队的时候,13集团军下属的某步兵连连长高凯好奇地用小螺丝刀给步话机开盖了。他在军校学的是通信工程,只是很意外地被小跨了一下专业分配到摩托化步兵部队,读军校的时候玩各种通信器材玩得很熟。步话机一拆开,里面那一坨零件咋么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南京厂生产的户外对讲机嘛!”一排长:“连长,户外对讲机比这还小呢。”高凯:“比这还小是因为户外对讲机没有扛摔需求,结构要求应该也没那么坚固。我们这个二代对讲机,区别就在外面的壳子,全钢,我看背板得有2毫米,内嵌零件用橡胶缓冲然后加固,更抗摔

了。但是它这个核心零件,我们读书的时候叫它主板,和FH62户外对讲机完全一样。

一排长:“咱们这个肯定还能防水。”高凯:“户外对讲机也防水。人家是给野外工作的人准备的,比如地质勘探队,风里雨里都得正常使用。”

一排长和高凯连长拆开对讲机聊来聊去,但高开和一排长都没聊这个对讲机的采购价。部队尤其是基层部队接收装备的时候只管拿货,没人告诉他们这东西花了多少军费,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也就是在以后的演习训练中,如果有对讲机损坏、毁坏,团长或者师后勤处长来人的时候,会在骂人的句子当中加“你知道这一石头砸下去国家损失了多少钱吗?”实际上,64式对讲机的采购价不到54式的一半。成熟的烂便宜的半导体元器件,(硅晶体管生产线运转到现在已经极为成熟,一枚只有六七毛钱),南京江苏运营了十几年的很熟练的消费电子产品生产厂,再加上64式直接采用了FH62民用对讲机的

主板只是作加固处理,再套个防弹外壳,就成了。

在国防工业体系初步建立起来之后,国家做的工作第一是继续提高技战术性能,达到或超越世界先进水平,第二项工作是让主要武器装备的研制生产标准化和规模化,少占用人力物力,少耗费现在仍然不富余的工业母机。

真实历史位面的1977年,全国有47%的工业机器用于军事装备生产或国防工程。这只是统计机床的台数,未考虑机床的质量一一那时候一般是最先进的性能最好的机床用于生产武器装备。现在1965年,国家也做了一个统计,从最终端的武器总装线上溯到上游产业链,全部累计起来,全国有29%的工业机器用于军事工业。其中完全生产武器装备的是9.1%,军民都服务的工厂还有大约

20%

统合计算的话,军事工业真正占用的工业产能应该在15~20%。这也差不多对应当前财政支出当中用于国防工业的比例。在西北的几个城市,中国的核工业体系已经进入了“稳定运转期"从核工业体系的最上游到最下游,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做事。在江西的铀矿,星忌告别了人挑肩扛挖矿的时代,现代化的矿井将铀矿石提升到地面,送入坑口的粗炼厂做成黄饼。1963年,坑口粗炼厂还完成了第一次环保改造,把排出的废水当中绝部分的废

酸液、重金属离子给滤掉了。

黄饼从江西送到包头,这里的化工厂提纯黄饼病制作六氟化铀气体,气体扩散厂浓缩铀。气体扩散厂有两个生产模式,模式一是获得铀235丰度在4%左右的核燃料,供产环堆使用;模式二是生产丰度25%左右的核燃料,供核潜艇使用。

中国现在的核弹只用环做裂变核心,暂时不考虑铀弹,因此也就不需做95%的高浓缩铀。产环堆燃烧核燃料,让其中慢慢积聚环239,9同时产环堆还能发点儿电,给西北的城市供应电力。乏燃料棒送往同在兰州的化工厂,把239从里面提取出来。环239的提取不是同位素分离,只需一

个化学提纯的过程,比从天然铀中分离出铀235简便不少。

最后是239的加工成型,这所有的工序都在兰州的核工业园区内完成。氢弹所用的气化锂6的制取,则是另一条生产链条。除此之外,还有核弹所用的结构零件的生产。核工业系统不能完全按照现在工业体系所要求的“低成本”配置,毕竟它还是要有防御能力的。但是,在保证防御能力的前提下,中国的核工厂体系还是尽量做到方便快捷低成本。工厂体系需要分成若干个相互独立的分系统,以在核战争时期保存一定的核工业能力。但在一个分系统之内,就尽量讲究生产效率。中国原来第一枚原子弹爆炸的"596工程"耗资25亿人民币。但现在1961年1月成功试爆的"02工程"总耗资6.89亿人民币。从原子弹到氢弹,耗资是一一2.21亿人民币。其中包括1963年11月的那次氢弹首爆失利而走的弯路。合着氢弹比原子弹还便宜..不过账不应当这样算,02工程除爆炸第一颗原子弹之外,还在西北建立了上面这套核工业系统,并且有许多制造氢弹所需的配套工厂就是在1961年1月以前开工甚至建成投产的。种种措施累加起来,当1965年8月,第一枚量产的装在洲际导弹上的H02型核弹头走下生产线的时候,国资委、国家计委也算出了这一枚300万吨当量的核弹头的成本:982万人民币。嗯..这算贵还是不贵?和国外没法对比,国内自已是觉得贵了,因为1965年生产的核弹头批量小,先期的固定投资打了进去。1965年只生产了4枚。如果1966年H02弹头的产量达到12枚,那么单枚成本会降低到500万人民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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