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大唐 第28节

既然没有春联，那就自己写好了，总觉得不贴春联，年味就会差那么一点。

让高宝去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李毅就一展自己的书法功底了，写春联的话瘦金体虽然也不错，但是李毅总觉得看起来太干，楷书的话就很不错，很适合用来写春联。

李毅等一切准备就绪，拿起毛笔很骚包的就写了起来。

春联这东西李毅见得多，自己穿越之后开挂一样的记忆力，随便想一想就想了一对，很快就写了一副，连带着横幅。

这个时候高阳公主这个小丫头就跑过来了，看到李毅在写字，小丫头还以为李毅热爱学习，都放假了还学习呢。

李毅对着这小丫头翻了翻白眼，无知无识惹人笑话了不是，这叫春联！我堂堂周王殿下李毅，会学习？别开玩笑了！

让宫女们把串联拿起来，让这个小家伙欣赏一下，结果李毅还没来得及嘚瑟呢，高阳公主就对李毅的书法嗤之以鼻孔，说还没有自己随侍的宫女写的好看呢。

李毅毛笔一扔，你行你上！

高阳当然不会上，她写的也跟李毅差不多水准，当时就要让自己随侍的女官来露一手，那女官顿时就为难了，这不是得罪人的事情吗，写了得罪周王殿下，不写就得罪高阳公主。

李毅当即表示不跟女官比，就要跟你高阳公主比，汉隶唐楷李毅还是知道的，那女官一看都三四十岁的，楷书的造诣怕是已经出神入化了，跟她比不是找虐吗？生气倒不会生气，只是在妹妹面前面子不好过啊，脸还是要一点的对吧？

高阳公主撇了撇嘴，不写就不写，拉倒。

“怎么？又要跟我玩《三国杀》啊？”

李毅看着撇着嘴的高阳公主，笑着说道。

“今天不是来找毅哥哥玩《三国杀》的，毅哥哥不早点睡觉吗？”

高阳公主眨巴着眼睛，看着李毅问道。

睡觉？李毅楞了一下，忘了外面大阳光的，当场就笑了。

“我这刚睡醒呢，睡个什么啊？”

高阳公主看李毅这么说，也就没说什么了，只是说一声自己回去再睡一会，然后就丢下了一个香囊一样的东西，自顾自的离开了。

李毅感觉很纳闷，今天高阳公主转了性了啊？竟然不拉着自己玩桌游了。

再说了，大过年的睡什么觉啊！

李毅打心眼里对高阳公主表示鄙视，随后拿起了高阳公主丢下来的那个香囊，闻了一下，顿时就感觉到一种类似薄荷的味道冲进鼻子里，薄荷的话在大唐叫做银丹叶。

虽然不确定香囊里的是什么，但是闻一下顿时就精神抖擞了，本来就刚睡醒没多久，现在当然更没有睡意了。

这小丫头送香囊给我干嘛啊？也不像是暗示我要去日耳曼骨科的意思啊，很奇怪，算了不管了，姑且带着吧。

李毅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写的那些春联就把元真殿的大门都给挂上了。

大家对于这些春联还是很新奇的，主要是上面的对子，纷纷表示周王殿下文采斐然等等，一时间元真殿上下马屁声啪啪不断。

周王殿下自然是都一一拱手收下了，心情一高兴，开始给大家发钱了。

荷包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既然大家马屁拍的这么，啊不对，是大家心情都这么高兴，那就提前发了，放心，明天岁日，还有荷包！

一时间元真殿上下欢声雷动，宫女太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过年给自己发荷包的皇子呢，都说周王殿下做生意赚大钱，果然不假啊！

李毅倒是不知道，除夕送压岁钱是在从宋代开始的，李毅以为自己皇子的地位身份，应该送点压岁钱什么的，所以才用荷包准备了些。

李毅也把自己的大富翁什么的给拿出来了，分给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几十名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顿时一个个的拿着大富翁就按照李毅的意思分组娱乐起来了，大过年的，还干活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其实干不干活无所谓，毕竟陪着周王殿下就是他们要干的活，周王殿下要干什么当然就得去干什么的。

周王殿下让一起玩《大富翁》那当然就一起玩咯。

李毅跟着大家乐乐呵呵的玩了一整个上午的大富翁，中文用完了膳食，又躺摇椅上晃荡了一会，到了下午晚些时候的时候，昭媛娘娘就催促着李毅去浴池洗澡去了。

辞旧迎新沐浴更衣，除掉所有的秽气，迎接新的一年，这样子的习俗在皇宫里也是如此的。

等沐浴更衣之后，昭媛娘娘在李毅边上叮咛了好些事情，大多是家宴上的礼节细节云云，还教了李毅祝福新年的话语，都是些“福延新日，庆寿无疆”之类的话，李毅当然是点点头都应下来了。后面还说了什么，李毅就没听的清楚了，似乎是礼物什么的，李毅没在意，出了元真殿，就被高宝领着去了麟德殿参加除夕家宴了。

昭媛娘娘没有跟着李毅一起去，因为这个除夕家宴皇帝的老婆里，只有皇后才能除夕，其他的后宫嫔妃都不能参加的，这倒是李毅不知道的地方，都被后世的电视剧给毒害了，每次皇帝家宴都这个贵妃那个淑妃的。顺带一提，参会的皇子或者之王爷重臣之类的，也是不允许带自己的女眷来的。

皇帝和妃子们当然也会有团圆一起吃饭的宴席，不过那就是在明天晚上，也就是元旦晚上的宴会了。

仔细想想就知道了，今天晚上的除夕宴会是皇族家宴，除了宗族子弟，也就是那些王爷皇子们都会参加之外，还会有重臣参加。

皇后母仪天下，自然是要参加的，其他的嫔妃要是也跟着参加了，跟其他的男人发生点什么，皇帝那不是绿帽子戴上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允许发生呢？

麟德殿并不仅仅是一座宫殿，而是一些建筑群的称呼，因为这里是用作皇帝宴请的地方，不同的宫殿自然有不同的用处和宴请规格，李毅去的是其中最大最豪华的正殿。

一到了门口，就看到了李治那个小胖子也走过来，这家伙最近是孝子，一脸的严肃表情，手里还拿着一个礼物，李毅一看楞了一下，过年守岁做儿子的还要给老子送礼的吗？难道不是李二给我们送礼？

“家宴要送礼的？”

李毅赶忙把问到边上的高宝。

“寻常民间是不用的，其实宫里也没这个讲究，只是娘娘们皇子公主们为了让陛下高兴，博一个彩头，所以大多会送一些的。”高宝说完，就从身后太监手上拿来了一个盒子，提了提，笑着说道：“殿下您放心吧，娘娘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礼物了。”

高宝说完，递上来了一卷纸，李毅打开来一看，是高宝的字迹上面写的是送礼时候说的祝贺词，送的礼物也不复杂，一棵不老松，其实也就是盆栽了。

送礼这东西不看贵重看心意，主要是那个会拍马屁的缅伯高带的头，搞得大家现在送礼都不流行送金银珠宝了，喜欢送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再赋诗一首，比金银珠宝来的管用。

不过也没关系，皇帝也不缺这些阿堵物，昭媛娘娘挑的这个礼物还是不错的。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亲娘啊！李毅很感慨，差点就玩出大岔子了，你想一想，万一轮到自己送礼了，自己啥也没准备，那不是瞬间爆炸？

幸亏，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了。

第五十五章 守岁家宴（二）

虽说是家宴，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像寻常人家的家宴一样，在皇家还是有很多规矩的，比如皇帝入座之前，大家是不能入座的。

在家宴正式开始之前，会有尚仪局的宫女太监引导参加守岁家宴的人前往另外一个偏厅等候，并且排列好进场的顺序，毫无疑问的是太子李承乾要走在最前面的，毕竟是储君，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子之后分为两列，首先是按照皇子公主们按照年龄大小辈分大小挨个排下来，包含已经出嫁的公主在内，第二列就是朝臣诸王，已经离开皇宫的王爷们，或者宗族子弟们打头阵，这些王爷们自然都是李世民剩下的那些兄弟们，数量还是很多的，毕竟唐高祖李渊也是很能生娃的家伙，宗族子弟的话比如河间王李孝恭还有李晦也就在其中，李世民虽然背负着杀凶杀弟的恶名，但是他其实在贞观十一年之前也就只杀过这两个兄弟而已，在李世民的一生，也只在贞观十七年多杀了一个弟弟，就是历史上没什么名气的汉王李元昌了。

在这些王爷们之后，就是被邀请来参加守岁家宴的朝廷重臣了，不用说的当头就是长孙无忌，后面跟着魏征，房玄龄，尉迟敬德，程知节，侯君集等等名臣们。

李毅站在一堆娃娃们之间，看着旁边站着的长长一列的大人物们，心头感慨万千，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可都是在史册上闪烁金光，待会就要跟他们一起吃饭了吹牛逼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唐朝人很讲究礼仪，周礼之后，鼓乐相当重要，但凡重大场合，鼓乐必先行。

所以等鼓乐声起之后，尚仪局的太监才开始引导队伍从偏殿进入主殿了。

李毅跟着队伍一直走了进去，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在皇帝和皇后入座之前，大家是不能坐下的，好在也没让大家站多久，几乎是队伍刚好都走到了座位上之后，那边李二就带着长孙娘娘一起走了出来了。

李二一身冠服，头戴他自个发明的翼善冠，走在前面挺着个小肚子，边上还有两个宫女跟随左右，看上去很有气派，长孙皇后跟在李二的身后，自然也是盛装打扮，一身祎衣，起色看上去已经好了不少，看上去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都能出席守岁家宴了。（关于皇帝和皇后的衣服考究，各个场合，大家可以没事多查查论文，我也是查了之后大开眼界。注意搜唐朝的，各朝各代都不一样。）

等到李二和长孙皇后入了坐之后，下面的一众人等对着皇帝和皇后行礼，随后坐了下来，李毅也混在一群孩子里行礼坐了下去。

这只是家宴并不是明日的元正大朝会，自然就不需要对皇帝行跪拜礼，实际上在大唐，除非是祭天祭祖这样子的重大场合才会跪拜行礼，平常都是不会跪拜行礼的。

吃饭自然是一人一桌分开来吃的，像大家子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中国人以前其实一直都是分餐制的，这其中是有很深的渊源，早在先秦时期，儒家思想深刻地影响了传统文化，儒家有一句话，叫做“夫礼之初，始诸饮食”。

礼乐，从吃饭开始。

为了体现长幼尊卑秩序，于是有了这些规定：“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士三鼎二簋”“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以明养老也”。什么意思呢？“鼎”是烹煮的器物，“簋”是用于盛放煮熟饭食的器皿，周天子跟其他诸侯大夫用的餐具数量是不一样的。豆可不是豆豆啊，豆也是一种盛食器，也就是说地位越崇高，寿命越长，聚会的时候你吃的东西就越多越好，平民之间也是如此，会聚饮酒都以老为尊。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严谨的分餐制了，唐朝承袭汉制，自然也是如此。

当然了，合餐制的出现也是在唐朝开始，唐后期，从胡族那边传入了高足座椅，也就是李毅的“唐家居”所售卖的座椅，当然质量上李毅所做的比现在的胡族的高足座椅要好的多。有了高足座椅之后，人们渐渐的开始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但是此时依然是一人一份餐，就像吃现在的西餐一样。这个时候不能叫合餐制，而应该叫做合桌而食。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唐代敦煌四七三窟壁画，这幅图是一副聚餐图，长方形食桌上两侧就是高足条凳上，但仔细观察，每个人面前都是属于自己的一碟餐食，这实际上是非常像西餐的“分餐制”。

就算是到了五代十国，也依然是分餐制，南唐著名的《韩熙载夜宴图》就是最好的佐证。

一直到了北宋年间，商业经济高度繁荣，涌现了许多商业化市镇，饮食文化开始商业化，食材多元了、烹饪样式的也增多了，公共饮食文化自然也就出现了，从那时候开始，人们开始逐渐合餐了。

所以你可以这么理解，在北宋出现合餐制之前，大家聚在一起吃饭，那就不叫吃饭，那就一种仪式！是专属于贵族的仪式！

平民老百姓吃饭那叫填饱肚子，真正让老百姓开始叫做饮食吃饭，那是在北宋之后，经济的充分发展让美食从豪门贵族走向街头百姓，从琳琅满目的飨宴到贴近民众的茶楼酒肆，饮食逐渐成为具有人间烟火味道的市民活动。

正因为如此李毅的天上人间也是面对着以豪门勋贵还有富商们为对象进行营业的，当然了，现在的天上人间也已经开始推荐用大桌子合餐吃了，外面的小餐馆也都纷纷有样学样了起来。

顺带一提，像长安纨绔们给武曌母亲杨氏贺寿的时候，那寿宴用的就是李毅提供的高足方桌和高足椅，现在想来算是大唐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场合下的合餐了。

当大家都就坐之后，李二就拍了拍手，外面就开始有太监唱菜名了，一个个身穿着襦裙的宫女们施施然的就走了进来，食物都是一份份装的，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给在坐的大家上菜。

没多久李毅面前就摆上了十几个盘子了，盘子里装的很多都是天上人间里才有的菜式，在坐的很多勋贵们自然都吃过，就算是侯君集这样的刚从沙场回来的大将军，也没有觉得奇怪的了。

皇宫里的尚膳局自然是要与时俱进的，现在长安城里的饮食主流那绝对是跟着天上人间走的，天上人间发明了什么新的菜品，那妥妥的就是潮流，再说了皇宫里也是有和天上人间大厨们同处一脉的高手，李毅听说现在已经混成了御厨里的豪杰了，众多御厨们唯他马首是瞻，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宫斗戏码才混上去的，过往经历总结一下怕是能拍一部御厨版的《步步惊心》。

膳食上齐了之后，就以李二为首，开始说说祝酒词了，等李二说完了，大家就开始正式的吃吃喝喝了。（胙肉是在元正大朝会的时候吃的，考究党不要跳出来喷我说守岁家宴为什么不吃胙肉）

这时候还不到新年祝词的时候，那要到了正子时，正式的辞旧迎新，元正日来到的时候才开始说的，当然了，皇子们送礼，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现在才刚刚晚上八点左右，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正子时就是夜里十二点，李毅记得守岁守岁似乎只需要子时过去就好了，也就是说还有距离守岁家宴结束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等等！守岁到子时好像是后来才改的啊！以前好像是守岁一整夜的啊！唐朝怎么守岁的啊？

守岁完之后紧接着就是元正大朝会，大陈设什么的，到了晚上还有元正家宴，而自己从早上睡醒，浪到现在没合过眼，也就是说……

李毅看了看腰间高阳公主送的香囊，又扭头看了看坐在后面稍微有点距离的高阳公主，高阳公主一副看上去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正在啃着自己跟前的炸鸡腿，炸鸡腿当然也是新菜式了，酱好的鸡腿往油锅里一炸，那就是高阳公主的最爱了。

高阳公主肯定是问不了了，好在还可以问自己身边的李治。

“喂喂，雉奴。”

李毅转过身，冲着李治小声的喊道。

“怎么了？毅哥哥？”

小胖子李治也是一手一根鸡腿，听到李毅喊自己，就抬起头看向了李毅。

“守岁要守到什么时辰啊？”

听到李毅这么问，李治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要守到天亮啊，什么时辰就说不好，大概寅时吧。”

李毅听完了之后立刻面色惨白了起来，元正日大朝会也是天亮正式开始的，实际上官员们五更也就是寅时的时候就已经在宫外等着了。

也就是说，我这边熬夜守岁结束，紧跟着就要去大朝会了？！

难怪高阳公主今天都没找自己玩桌游而是大半天就跑去睡觉了，还问自己睡不睡，要是自己知道要熬到明天晚宴结束才能睡觉的话，今天白天绝对不浪了！

李毅一想到这就赶紧把腰间装着提神醒脑作用的薄荷香囊给拿了出来，先吸了一口，今天全靠它了。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悄然改变节奏的钟鼓乐声，一群下着霓裳，上着羽衣的舞姬拖着长袖嫣然走了进来……

第五十六章 守岁家宴（三）

人说美好的事物总是能让人提振精神，这一大群梳着九骑仙髻，穿着孔雀翠衣，佩戴七宝缨络的美女们走了进来，果然让正殿里的众人们精神一振，刚才还有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都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种时候演奏的都是大曲，宋代陈旸的《乐书》这样描述“大曲”：大曲，前缓叠不舞，至入破，则羯鼓、震鼓、大鼓与丝竹合作。句拍益急，舞者入场，投节制容，故有催拍、歇拍之异，姿制俯仰，百态横出。

不得不说，这些宫廷的舞姬们，确实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虽然背景音乐李毅没怎么听懂，也觉得敲敲打打的有点不符合他的音乐审美，但是眼前美少女们一个转身，一个踢腿，那若隐若现……美，古时候的舞蹈，真的是美的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