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时代/一号红人 第810节

第2410章：善后

　　冯军根本没听他的话，继续叫喊：“老天爷啊，我冯军做错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不过是想多赚点钱啊，为什么连我这个老同学都骗，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李睿上前几步，叫道：“冯哥，你先别激动，你先下来，你的事我不管了好不好，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千万别做傻事，想想你老婆，再想想你孩子……”

　　冯军回头看他一眼，泪流满面的说：“我连自己都顾不了了，还想他们干什么？李睿，李睿！你个走狗，你个小人，你偷听我打电话，还出卖我，卖友求荣，你真他妈卑鄙无耻啊，你不是人，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睿忙道：“好，我卑鄙，我无耻，我不是人，但你先下来好不好。我不管你这事儿了，行不？我回头去找专案组，请他们组织精干力量，尽快抓捕李忠伟归案，你放心……”

　　“放心？”，冯军嘲讽的笑了两声，“这个词我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到现在也没线索，我上哪放心去？李睿，我今天就死了，死之前祝你升官发财，哈哈，哈哈哈……”

　　他说完这话，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李睿与杜民生，耸身一扑，就从边沿上扑倒下去。

　　李睿看在眼中，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不要”，说着话也冲了过去。

　　杜民生也是面色大变，第一时间跑过去。

　　可惜二人离得太远了，等跑到边沿前时，也已经听到楼下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响。

　　李睿吓得冷不丁打个寒颤，一股寒气袭上尾椎骨，身子顿时如同陷入冰窟一般。

　　杜民生反应要好一些，还探头出去往下望了望，看过后缩回头来，站直身子，默然无语。

　　二人呆了好半天，李睿才回过神来，兀自不敢相信的问道：“冯军他……他真跳下去了？”

　　杜民生叹道：“小睿，你今天这事做得很对，但是你第一天知道内情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如果你早告诉我，我或许能找到帮他的办法，也不至于发生现在这种事啊。”

　　李睿脑袋里乱七八糟，耳朵里嗡嗡作响，听到了他的话，却根本没听到心里边去，脑海中不断回放冯军刚才跳楼的那一幕，一时间心绪纠结悲切，很想大吼几声，又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必须马上善后，我先下去处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杜民生说完这话，脸色肃静的走向楼门。

　　李睿回过神来，知道他让自己别再插手，是在变相的保护自己，否则的话，自己会被冯军家人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人认作是害死冯军的元凶，不过事实上，自己与冯军之死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若非自己苦苦相逼，冯军也不会走上绝路，想到这儿唉声叹气，如丧考妣。

　　他忽然好后悔，后悔没有从藏在瑞士银行里的小金库中拿出一千万，暂时借给冯军还债，金钱虽然宝贵，但也没有人命重要，钱花了可以再挣回来，人命没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又恨自己太较真，干吗非逼冯军说出内情，如果刚才能放过他一马，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他又想到冯军的老婆孩子，日后将要孤苦伶仃的生活下去，而冯军身上的千万债务又将转移到他们头上，他们将会面对怎样的苦难生活啊……

　　真是“越出事越来事”，他这正全身心陷在冯军之死里面无法自拔的时候，叮的一响，手机上来了条短信，他拿出手机一看，短信是张旖嫙发来的，内容是：“我已经上车了，半小时后到！”

　　这是上周末在靖南两人说好的约会，当时张旖嫙感激李睿出手摆平圣蓝国际小学，当然心里也是喜爱他，主动提出过两天不忙了来青阳陪他，今晚这是履约来了。

　　若是往常，李睿接到这条短信，一定会乐得眉毛开花，但是现在，他真是一点喜意都无，想发短信告诉张旖嫙别来了，但人家已经上了火车，也不能再返程回去，只能任她找过来了。

　　他又闷立一会儿，才垂头丧气的离开天台。

　　“怎么去这么半天？民生没来吗？”

　　李睿回到办公室面见宋朝阳，宋朝阳见他一个人回来，非常奇怪。

　　李睿咧嘴苦笑：“别提了，冯军刚才跳楼了。”

　　宋朝阳一下子就呆住了，半响问道：“哪个冯军？民生身边那个吗？”

　　李睿点头道：“对，就是他。”

　　宋朝阳大奇：“他跳楼啦？真的假的？在哪跳的？现在活着还是死了？”

　　李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他讲了，又说了最早冯军被老同学坑、欠下千万外债的事情，最后伤心欲绝，眼眶湿润，自责的说：“都赖我，要不是我逼他，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宋朝阳完全惊呆，跳楼的事他听过见过不少，但还是头一回碰到自家单位下属在自家楼上跳楼的事，虽说这年头跳楼死人不算什么稀罕事，但具体到青阳市委头上来，可就好说不好听了，谁知道转过天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楼下，冯军的尸体并未引起人员围观，因为他是从大楼东侧天台往下跳的，跳下去摔死在楼壁与楼前的几株雪松中间的水泥地面上，正好被那几株雪松挡上，而且大楼东侧没有停车场没有路，市委的干部职工很少走到那里。事实上，冯军从跳楼到摔死，几乎没被外人发现，只有坠地时发出的动静，吸引了几个下班的干部注意。但那几个干部隔着雪松也看不到他，自然也就收回了视线。如此一来，倒省得闹得满城风雨了。

　　几分钟后，保卫处的干部会同几个保安来到事发现场，用一张白色的床单遮盖在冯军身上。又过一会儿，派出所的警察赶到，进行了一番简单的现场勘查。市委秘书长杜民生得到消息后，亲自下楼，向到场警察说明真相。

　　与此同时，杜民生也早命人给冯军的家属打去电话，让他们尽快赶来处理……

　　这件事处理到晚上八点多，才算告一段落，冯军亲属哭嚎着送冯军去了殡仪馆。他们已经从杜民生口中，得知了冯军跳楼的真相，此次不仅痛失亲人，还承担了一笔千万的债务（他们不知道只需承担部分债务，或者可以不承担债务），自然是悲痛万分。不知道他们是老实厚道，还是没那个胆子，他们并没有依着国人“死哪讹哪”的老传统，讹市委一笔钱。

　　处理好这件事后，杜民生找到书记办公室，一半是讲给李睿听，一半是向宋朝阳汇报，说明了这件事的处理细节，重点提到两点：一，得知冯军跳楼之死的人并不多，因此不用担心这事演变成热点话题，对市委声誉产生影响；二，冯家人虽然没有趁机讹诈市委，但市委也要表达下对冯军之死的悲悯心意，因此由市委办公厅从小金库里拿出五千元，当做慰问金交到冯军爱人手里。不能给太多，给太多倒显得市委也有责任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冯军自己要负全部责任，如果他不那么贪心，如果他不违纪进行权钱交易，是不会走到这步田地的。

　　至于李睿，被杜民生完全排除在了这个跳楼事件之外，也就和冯军之死没有任何关系了，免得被冯军家人找到头上，也免得对他名誉造成重大影响。

　　宋朝阳听后点头表示认可，强调一定要安抚好冯军家属，不要让他们对市委产生负面情绪，给的慰问金可以再多些，总之是完美的处理好这件事，不要再生枝节。

　　这时候李睿已经恢复了心智，尽管内心仍然后悔，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道：“还有件事情特别重要，必须马上联系那位魏老板，问问冯军帮他做了什么事，如果是打着秘书长您的旗号的，必须马上收回。”

　　杜民生皱眉道：“可是我们没有魏老板的联系方式啊，冯军手机里倒是有，但那手机已经交还给他爱人了，他爱人我们又联系不上。”

　　李睿道：“您刚才不是说，他爱人陪着去了殡仪馆？现在去殡仪馆，肯定能找到她，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来跑这一趟。”

　　宋朝阳点头道：“事不宜迟，小睿你马上就去吧，办完这件事你也不用回来，直接下班回家吧。唉，冯军这么一跳，对你心理影响肯定也很大，说不定都给你造成心理阴影了，你回家也好好养养神。”

　　杜民生说：“你坐我的车去，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

　　李睿答应下来，回工位收拾东西，妥当之后下楼，坐进杜民生的公务车里，赶往市殡仪馆。

　　路上李睿想到毒蝎与张旖嫙都在等着自己，心里一阵郁闷，给毒蝎发去短信，让她别等了，今天实在忙，得明天才能有空去看她；又给张旖嫙发短信，直说同事跳楼身亡，自己正在帮忙善后，要稍晚一些过去。

第2411章：没心情

　　毒蝎没回短信，不知道看到没有；张旖嫙倒是很快回复，让他别急，先把事办完再来也不迟。

　　赶到殡仪馆，李睿很快就找到了冯军爱人，毕竟已是深夜时分，馆中也没什么人，就冯家一家子，在大厅里非常的明显。

　　李睿和冯军爱人说明情况，这位大姐倒是通情达理，听完就把冯军手机拿给他。

　　李睿接过来一看傻了眼，怎么回事？原来这个手机在冯军跳楼的时候也受到了撞击，已经摔得屏裂机损，不能开机了，好在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他打开手机后盖，从里面找出SIM卡，然后装到自己的手机里，开机后进电话簿，找姓魏的人，很快找到一个名叫“魏国栋”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试探着给他打去电话。

　　“喂，是魏老板吗？”

　　“是啊，你不是冯处长？你怎么用冯处长的手机？”

　　李睿走到一旁角落里，道：“魏老板，我是冯军的同事，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冯军刚刚跳楼身亡……”

　　“不是吧，我的天神，你别吓我，几个钟头前他跟我还聊得挺好的呢……”

　　李睿道：“你知道他被老同学坑骗，欠了千万巨债吧？你也应该知道他在四处找钱吧？他也找你了，而且和你做了一笔交易，不知道他帮你做了什么，你跟我说一下吧。”

　　魏国栋警觉的问道：“跟你说一下？你想干吗？”

　　李睿道：“我们怀疑，冯军可能打着市领导的旗号，行不法之事，为了避免造成重大损失，也为了防止市领导被连累到，我们必须查清这件事。”

　　魏国栋显然不想到手的利益被追讨回去，闻言装傻充愣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冯军什么交易都没跟我做，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李睿强忍着脾气，耐着性子道：“魏老板，如果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也不会找上你，你就别假作无辜了。事实上冯军下班时给你打电话，我都听到了，他让你把另外一半款子打给他，对不对？你最好实话实说，你不说的话，我只有请警察把你叫过来当面质问了。”

　　魏国栋听到警察两个字，终于知道害怕了，道：“唉，好吧，说就说，我是个房地产开发商，想买一块地，不过那块地的竞争非常厉害，很难抢到，我就找到冯处长，让他帮忙，许诺事成给他三十万。他嫌我给的少，跟我要五十万，我想了想就答应了，先给了他二十五万的好处费。他找到相关单位的领导，用市委秘书长的名义打了招呼，然后告诉我说办妥了，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本来要等几天呢，谁知道他跳楼了，他真的跳楼了？”

　　李睿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之前就怀疑冯军在打着杜民生的名义在外面大肆敛财，原来他真是这么干的，还好及时阻止了他，否则不知道会给杜民生带去多大的政治影响，不过先别高兴得太早，谁知道魏国栋这儿是不是第一例呢？如果冯军之前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了呢？

　　他想到这心头一紧，道：“魏老板，回头我让冯军家属把那二十五万打还给你，这事就当从没发生过。你也好自为之，别再干这种事。”

　　挂掉电话，李睿回到冯军爱人身边，将冯军干的这件事说了，让她明天检查冯军的银行账户，找到那二十五万后，打还给魏国栋。

　　冯军爱人早已泣不成声，但还是点头答应。

　　从殡仪馆出来，李睿给杜民生打去电话，向他汇报了冯军与魏国栋的权钱交易内幕。

　　杜民生听后气得火冒三丈，道：“这个冯军，刚刚我还在心疼他的死，现在只恨他为什么不早死，实在可恶！竟然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疯狂敛财！这多亏你发现了，要不然我以后的名声要臭大街了。”

　　李睿道：“舅舅，您这时候就别生气了，赶紧处理这些后患。我现在担心，魏国栋不是第一起，之前冯军可能已经这么干过了，但是怎样找到与冯军进行权钱交易的人，有点麻烦。哦，对了，可以通过冯军手机卡里的通话记录，找出他这几天联系过的人，再一一打电话过去确认。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明天上午给您搞定，早上先去移动营业厅打印他手机卡的通话记录。”

　　李睿分析，冯军想到通过权钱交易来钱，应该是在张口和自己借钱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那之前他始终坚信可以找朋友借钱来度过难关，之后才发现这条路走不通，没人肯借给他那么一大笔款子，他这才想到通过老板杜民生的旗号，对外敛财，因此，只要查询他和自己借钱之后几天的通话记录就行了。

　　杜民生道：“好，小睿，那就麻烦你了，我现在赶紧联系魏国栋这件事的涉事单位领导，向他澄清说明。”

　　打完这个电话，李睿打车赶奔张旖嫙所选的酒店，市内四星级酒店之一的金都皇朝大酒店。

　　路上，他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憋闷膈应，非常难受，他知道是冯军的死在作怪，却完全无法驱逐这种恶劣心情。是啊，好歹是条大好性命呢，就这么突然死掉，实在令人惋惜。何况他还深陷其中，若非他逼迫，冯军很可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唉，这件事里我最少有五成责任，最开始，没帮他找钱，导致他走上邪路；到了今天，发现他走在邪路上，又要揭穿他的不轨行径，等于是一步步把他逼上绝路，他摊上我这个朋友，也真是倒大霉了。但是我又能怎么办？站在我的角度上，前后都只能这么做啊，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心，为了吃利息，借那么多钱，完全忽视了风险……”

　　他一路胡思乱想，等车开到酒店下边才回过神来，付了车费下车。

　　进入酒店之前，他先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认识的人，才走进酒店大堂。此时已经九点多了，大堂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在总台那里办入住，除此之外没有别人，那几个客人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也不必提防。

　　李睿收回目光，放心大胆的走向电梯，但仍是低着头，尽量不被人发现。

　　“吃了么？”

　　见到张旖嫙，李睿先关心的问了这么一句，今天下午实在是忙，都没空过问她的晚饭，现在问也已经晚了。

　　张旖嫙俏脸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害臊还是屋里灯光照的，道：“早吃了，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啊？”

　　李睿苦笑道：“吃过了。”

　　张旖嫙道：“你先洗澡，洗完了我再洗。”

　　李睿嗯了一声，进里屋放下公文包，脱了个精赤，进入洗手间洗浴，心情极差之下，也没邀张旖嫙共浴。

　　两人都洗过澡后，在席梦思上靠坐着依偎在一起。李睿怀里拥着张旖嫙这等国色天香的美人，居然一点寻欢作乐的心情都没有，脑海里想着的始终都是冯军跳楼那一幕。

　　张旖嫙觉出了他的不正常，问道：“想什么呢？”

　　李睿苦笑道：“旖嫙，今天可能要让你白跑一趟了，我现在一丁点心情都没有……”将冯军事件的前前后后给她讲了一遍。

　　张旖嫙这才明白，敢情他一晚上都在忙这事，道：“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女人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很满足了，不是非要做那个。我这次过来，也是想陪陪你，那个只是……只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就和拥抱亲吻一样。你说我白跑一趟，说得好像我来找你就只是为了和你做那个似的，那样我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我没有白跑这一趟，见到你我就已经非常满足非常开心了。”

　　李睿听得羞愧不已，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发出啪的一声大响。

　　张旖嫙吓了一跳，忙坐起身来，抓住他手，防止他再抽，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李睿道：“我辜负了美人心意，岂不该打？”

　　张旖嫙嘿然叹气，说：“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干吗还打自己嘴巴。”

　　李睿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只觉人生中有此红颜相伴，少活一年都乐意。

　　张旖嫙劝慰他一番，帮他排解郁积心情，最后又说了下圣蓝国际小学那件事的后续进度。

　　圣蓝国际小学已经被区教育局吊销了办学许可证，但没对外公布，估计是留给了校方活动的空间；小学目前暂时放假，什么时候开学等学校通知；放假之前，学校对王宇帅纠缠骚扰于岚的行为作出了全校通报批评；学校对于那位维护王宇帅的李姓班主任，作出了开除出学校的决定；全校所有教职工展开了思想道德教育活动，以王宇帅事件为教训，全力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另外，学校免除于岚后面学年所有的学杂费。

　　王宇帅的父亲、圣蓝国际小学的副校长王强，通过这一系列补救措施，作为赔礼道歉的具体行动，希望可以征得张旖嫙的谅解，那样他就可以再次向区教育局申请办学许可证，重新把学校开起来。

第2412章：微服私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