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时代/一号红人 第730节

　　会议开始后，周元松第一个发言，语气冷肃，颇有几分大战前夜的意思。

　　宋朝阳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点头表示同意，问道：“今晚省城有飞机到深圳吗？”

　　周元松道：“还不清楚，实在没有，就让小组成员坐动车赶过去，明早之前肯定也能赶到。总之不管是坐飞机还是坐动车，明天就都能部署下去，估计最快明天就能抓到霍志松，最晚也不会超过后天。”

　　宋朝阳欣喜之极，道：“那就这么安排吧，麻烦同志们了。”

　　追捕小组负责人忙道：“不麻烦的书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请书记放心，我们保证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务，以最快速度把霍志松这个大贪官带回来。”

　　李睿插口道：“周局长，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杨朝呢？”

　　追捕小组负责人闻言看向周元松，要看领导是什么意思。

　　周元松略一思虑，道：“杨朝作为霍志松的情妇，应该了解霍志松部分违法乱纪行为吧，我想反贪局与市纪委的调查组可能需要对她进行调查。我们会把她和霍志松一起带回来接受调查。”

　　李睿问道：“会给她上铐子吗？”

　　其他三人听了这个问题，俱都看向他。

第2246章：新线索

　　周元松有些不解，道：“怎么这么问小睿？”

　　李睿解释道：“我已经答应了杨朝的妹妹杨夕，给杨朝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并尽力帮她向好……”

　　周元松没听完便截口道：“这好说，那就不给她上铐子了，也让她面子上好看些。我们得知霍志松的下落，全凭杨夕的帮助，我们理应照顾杨夕的感受，这个好说。”

　　李睿笑着摇头道：“不是这样，周局长您听我说完，这个杨朝已经养成了种种臭毛病，很难学好，所以必须给她一个极大的压力才行，我想请你们带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上铐子，还要吓唬她，比如判她多少年之类，让她知道她选择的生活方式与人生道路是一条黑路，逼迫她进行反思悔改。甚至可以把她关看守所里一段时间，变着法儿的摧残她的心志，倒逼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周元松讶然，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是她没有违法犯罪，我们警方不可能随意把她拘留关押起来。刚才我有句话没说，就是本来也不应该给她上手铐，她不是犯罪嫌疑人。再者，我们公安作为执法机关，一言一行必须有所依据，不能恐吓……”

　　李睿听到这，心下已是暗暗后悔，这种事跟周元松这个坚守原则的大局长说，可是错了，应该找执行抓捕任务的一线干警说，也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他们应该也乐意帮自己这个小忙，眼下倒好，不仅被周元松拒绝，还弄得自己很尴尬，真是郁闷，赔着笑给自己台阶下：“那就算了。这么做确实也有点阴暗，哪怕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对杨朝是不公平的，我再想想办法吧。”

　　宋朝阳也道：“嗯，小睿你多想想正面手段，比如教诲感化，一个人，只要不是特别坏，就一定可以挽回向好的。”

　　李睿点点头，心想，等杨朝被带回来，先跟她见个面，了解下她的性格再说吧，既然已经答应了杨夕，就一定要履行承诺，带着她姐姐走上正道。

　　会议开完后，周元松带着追捕小组负责人赶回市局，部署深圳之行。宋朝阳与李睿在这件事上也再帮不上忙，只能是安坐青阳，坐等追捕小组带队归来。

　　一天后的周五，市公安局“姜威谋杀市委书记案”的专案组，经过深入调查与广泛取证，又发现了一个新线索——姜威在策划谋杀行动之前，曾秘密前往市第一看守所，偷偷见了姐姐姜虹一面。而按相关规定，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羁押期间，是不允许亲属探视的，亲属想了解嫌疑人的情况也只能请律师探视。

　　专案组本来就怀疑，本例谋杀案的主谋很可能不是姜威本人，毕竟姜威和宋朝阳无冤无仇，也不大可能因为姐姐姐夫被抓就要杀死市委书记复仇——在整个国内，都从来没有这么干的人，与姜威相比，他的姐姐姜虹与姐夫韩水，倒是更有可能设计谋杀宋朝阳来实施报复，眼下姜威又秘密见过姐姐姜虹，那会不会是姜虹授意弟弟这么干的呢？而姜威谋杀失败被抓后，念及姐弟亲情，不想出卖姐姐，所以自己爽快认罪？

　　专案组经过一番推理分析，觉得姜虹有很大嫌疑，于是第一时间提审姜虹，但姜虹对此矢口否认。专案组随后调取了当日姜威与姜虹见面的监控录像，发现姐弟二人在对话结束后起身的时候，各自低头，似乎发生了对话，但声音极低，未被录到。专案组询问姜虹这段对话的内容，姜虹的回复是，没说什么。

　　专案组随即吩咐留在局里的同事提审姜威（姜威暂时羁押在市局接受审讯），同样向其讯问这段对话的内容。结果是戏剧性的，姜威并未在这个很难引人注意的细节上与姐姐串供，姜虹说的是没说什么，可姜威回答的却是“我问她缺什么不，缺的话下次给她带过来”。

　　两人在细节处的差异说法，越发表明了二人这次见面之诡异，似乎也越发接近真相。

　　接下去，专案组在市局与看守所的人员，针对这一点差异，又分别讯问姜威与姜虹，要看他们如何解释。

　　姜威的说法是，“我姐可能觉得这话都是废话，没什么意思，所以就说成是‘没说什么’”。

　　姜虹则是恍然大悟的说：“哦，我弟他是说过这话，不过我不缺什么生活用品，也就没当回事，慢慢的也就忘了。”

　　两人的解释都是无懈可击，专案组也没办法，只能放弃这个疑点，转而用另外一种方式压迫姜威道出实情。

　　他们劝慰姜威，说姜虹自私自利，无情无义，明明是她的主谋，可谋杀失败后，她却推作不知，把责任都推到他这个亲弟弟头上，显然是没把他当弟弟，因此对于她这样的姐姐，也没必要给她扛罪背锅，不如说出真相，自己还能少坐几年牢。

　　姜威对此是嘿嘿冷笑，反复强调，案子就是他自己主谋策划的，跟姐姐半点关系都没有，姜虹也半点不知情，要不然也不会矢口否认。

　　至此，因新线索带来的新一轮调查陷入了僵局，表面上看离真相已经很接近了，可实际上却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当然，这十万八千里也可能只是一堵墙，只要破开面前这堵墙，就能发现真相。

　　这个最新进展，是周元松午后亲自赶到市委向宋朝阳说明的，毕竟宋朝阳是这个案子的受害人，于情于理也要向他汇报。周元松同时也带来了追捕霍志松小组的最新动态——追捕小组已经于昨天半夜乘飞机赶到深圳，与当地警方打过招呼后，早上完成了杨朝所居小区的布控监视工作，现在只等霍志松露面了。

　　这两个案子，宋朝阳都很关心，不过现在用不着关心后者，抓捕小组已经就位，抓到霍志松不过是时间问题，没什么可担心的，真正需要关心的还是前者，到底谁才是主谋？如果不搞清楚这一点，说不定以后还会遭遇谋杀，谁喜欢天天提心吊胆的防备着被人害死？

　　“现在找不到任何其它线索了吗？比如被姜威买通的看守所的干警，他是否知道姜威姐弟会面的细节？”

　　宋朝阳皱着眉头问道，他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周元松摇头道：“已经仔细讯问过被姜威收买的看守所副所长以及当事干警，他们对收受姜威好处的事供认不韪，但都不清楚姜威与姐姐见面时谈了些什么。”

　　宋朝阳紧锁双眉，眉间挤出了一个“川”字。

　　周元松道：“专案组的同志们正在努力寻找新的线索，希望近期能有更多发现。”

　　一直站旁边静听的李睿忽然插口道：“这事有没有问过韩水？他会不会知情？”

　　周元松与宋朝阳同时看向他，各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周元松摇头道：“还真没问过韩水，主要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事实很明显，案发前姜威只见过姐姐姜虹，他就算是出自于被指使，也只能是被姐姐姜虹指使，不可能被韩水指使。韩水一个人被羁押在武警支队大院里，和外界隔绝，是不可能与姜虹姜威姐弟发生联系的。”

　　李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可以问问韩水，听听他对姜虹姐弟的看法，看在他的心目中，姐弟俩谁更能干出这种事来。说不定他还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呢。”

　　周元松缓缓点头，道：“倒也对，反正问问韩水也费不了什么工夫，也不可能比不问更坏。”

　　李睿笑道：“不过由专案组的干警问韩水，他可能会有抵触情绪，不如等晚上我亲自去问他，说不定能掏出他不会对外人言的话来呢。”

　　周元松与宋朝阳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点头。

　　晚上，在出发去见韩水之前，李睿给甄洁拨去了电话：“喂，我过会儿要去见韩水，你有没有话要我带给她？”

　　甄洁沉默良久，说道：“我没话给他，他的恩，我已经还了；他的情，已经断了……对了，你告诉他，我不打算接受红馆……”

　　李睿听到这急了，道：“你为什么不要？”

　　甄洁道：“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还怎么有脸接受他的产业？”

　　李睿苦口婆心的道：“他欠你的情啊，这也是他对你所做的最后的补偿，你于情于理都有资格与责任接受下来。大不了你接受下来以后，用心管理，好好经营，然后用赚来的钱做善事，也算是替他赎罪了。还有啊，以后我去基层当领导，是需要政绩的，你现在多多攒钱，以后好给我投资呵呵。”

　　甄洁笑起来，笑声苦涩，道：“你已经和韩金交了好朋友，有他这个大金主在，以后你还缺投资商？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的，但我心中别扭，很难接受。”

　　李睿道：“没什么可别扭的，这是韩水欠你的，也是他必须要补偿你的，你受之无愧。你想想他耽误你的青春年华，你再想想他最后对你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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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7章：不虚此行

　　甄洁呆了半响，道：“那你就和他说，我会拿红馆赚来的钱多做慈善，为他赎罪，希望他死了以后少受点阴间的罪过，来生投胎做个好人。”

　　李睿赞叹道：“你是个好女人！”

　　甄洁语气萧索的说：“谢谢你哄我，也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好女人。”说完又道：“你去见韩水吧，回头有时间见面。”说完把电话挂了。

　　李睿收起手机，喟叹一声，坐进警车，赶奔市武警支队大院。

　　周元松考虑得非常周到，特意派了辆车过来接他，司机是专案组的一位干警，也省得他在武警支队大院门口被拦下。

　　坐在车里，李睿暗暗琢磨，谋害老板的阴谋，不用说，不是姜虹就是姜威设计的，但自己如何从韩水口中掏出有用的线索来呢？直截了当的问，还是旁敲侧击？如果是后者的话，具体如何操作？想了一阵，也没什么头绪，索性先不想了，等见到韩水再临场发挥。

　　车速飞快，不一时已经驶到武警支队大院门口，开车的警察向站岗执勤的武警亮出证件，说明来由，便被放了进去。

　　几分钟后，李睿见到了韩水。

　　韩水和以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面貌上没变化，精神上也没什么变化，他见到李睿进来，脸上还浮现出惊喜的笑容，笑容很真，虽然带着轻蔑鄙夷，却发自于真心，不是装出来的。

　　李睿打量过他后，意识到他是真不怕死，绝大多数的死刑犯可做不到像他这样视死如重生。

　　“李睿啊，你又想我啦？哈哈，想不到我被逮起来以后，你是来见我次数最多的那个人。”

　　韩水手脚之上都戴了重重的镣铐，走动起来哗啷作响，即便是坐到椅子上，也令人看着难受，他自己却似乎没有半点难受感觉。

　　李睿回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干警。那干警会意，对他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到外面关上了屋门。

　　李睿坐到韩水对面的椅子上，道：“我来是有事请教你，不过说正事之前，先替你的故人给你带个话。”

　　韩水微微奇怪，道：“我的故人？谁？你别告诉我，是韩金那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李睿道：“是甄洁！”

　　韩水直接凝噎，表情变得很惊诧，呆了一忽儿才急迫的问：“她跟我说什么了？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李睿面无表情地道：“她说，她欠你的恩，已经还了；你们之间的情，已经断了……”

　　韩水脸色阴沉下去，看着桌面不言语了。

　　李睿道：“她还说，她会用红馆赚来的钱多做善事，为你赎罪，也让你在十八层地狱里少受点罪，下辈子也能投胎做人，做个好人！”

　　韩水脑袋动了一下，随后缓缓抬起，脸上现出一抹苦笑，最后点了点头，道：“这是我临死前听到的最暖心窝子的一句话。你替我谢谢她，我这辈子实在对不起她，这份情义只能下辈子再还了，希望下辈子可以给她做牛做马偿还。”

　　李睿看着他，能感受到他对甄洁那深深的爱意，可他那么深刻的爱，到最后却突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换成了对甄洁的痛恨与厌恶，真的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完成这么复杂的心理变化的？就因为甄洁不帮他对付自己吗？

　　韩水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又变得无所畏惧，大喇喇的说：“说正事吧，你找我请教什么？这个词可是够客气的。”

　　李睿略一思忖，道：“你跟姜虹关系怎么样？”

　　韩水非常奇怪，问道：“你问这个干吗？姜虹怎么了？”

　　李睿道：“我随便问问，姜虹现在没事，在看守所里等待审讯呢。”

　　韩水看着他的双眼，似乎要把他的心事看出来。李睿坦然与他对视。

　　“我跟她老夫老妻，关系也就那样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多差。她倒是因为我身边女人多的缘故，总跟我吵架，不过吵半天也吵不出个屁来，吵完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李睿点点头，道：“你小舅子姜威呢？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韩水越发奇怪，他怎么问起这些不相干的人来了？而且一问就没完，想干什么？道：“姜威小聪明还是有的，可没什么大本事，要不是我一直给他工程做，他绝对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话说回来，他是我亲小舅子，我不照顾谁也得照顾他呀，对吧？”

　　李睿又问：“他性格如何？有你这么凶横狠毒吗？”

　　韩水撇嘴道：“我凶横狠毒？谁说的？即便我凶横狠毒，那也是对仇人，对朋友我可是很仗义豪爽的。”说完见李睿不理会自己，又道：“姜威要我说就是个小人，欺软怕硬，我最瞧不起他那样的，真正的好汉，不欺软，只碰硬。”

　　李睿道：“你觉得姜威有胆子杀人吗？”

　　韩水摇头道：“借给他俩胆他都不敢，他就是个怂包蛋！要不他成不了大事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次他就没让你们逮起来。”

　　李睿心头一动，既然姜威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那他绝对不会谋杀老板，如此是不是可以说明，姜虹才是幕后主使？又问：“姜威和姐姐姜虹关系怎么样？”

　　韩水愣了下，再也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干屁呢？到底怎么了？我告诉你，你特么别拿我当猴儿耍！”

　　李睿笑道：“韩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你先回答，我过会儿自然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韩水道：“他们姐弟关系当然好啦，姜虹对他弟弟比对我还特么好呢，我跟姜虹刚结婚的时候，还吃过姜威那小子的醋呢，没办法，姜虹对他实在是太好了，又像姐姐又像妈。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们俩是亲姐弟吧？后来我也就慢慢习惯了，毕竟姜虹就这么一个弟弟，父母又死得早，疼他也是应当的……”

　　“打住！”

　　李睿忽然听出了什么，脸色大变，抬手阻止韩水继续说下去，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怀疑姜虹姜威是亲姐弟？怎么着，难道他俩不是亲姐弟？”

　　韩水道：“啊，姜威是姜虹他爸从二姐、也就是姜虹二姑妈家里过继来的，实际上姜威应该是姜虹的表弟。姜虹他妈生下姜虹以后，得了妇科病，不能再生孩子，姜虹他爸又特别想要个儿子，正好他二姐家里连着三胎都是儿子，有点养不起了，所以就过继了一个来，领到家里的时候姜威都已经三岁多了，姜虹九岁出头，可姜虹一点不嫌弃他，把他当亲弟弟看……这事还是姜威喝多了告诉我的，姜虹可从来没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