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时代/一号红人 第358节

　　方梅听出她在强调李睿身份的重要，同时也在表示对自己的不满，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应下来，忙去沏茶。

　　吴楠厌倦的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转到李睿脸上，秀眉一挑，道：“坐呀。”

　　李睿苦笑了下，只得绕过茶几坐在了待客沙发上。

　　方梅很快沏了一杯热茶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他身前茶几上，说了句“请喝茶”，又问吴楠：“市长，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吴楠不耐烦的摆摆手，等她出去关门后，脸上才又现出浅笑，走到上首位沙发那里坐下，笑盈盈的看向李睿，叹道：“为什么我的秘书不是奸猾就是蠢笨，没一个可堪大用的，可别人的秘书却那么好？”李睿正在喝茶，听到这话，差点没呛了嗓子，咳嗽一声，陪笑道：“别人的秘书那么好？谁的秘书啊？哪个秘书那么好了？”

　　其实他已经听出来了，吴楠这是当面夸赞自己，不过作为当事人来说，总不能厚着脸皮直接承认吧，必须得谦虚一下，便假作不知。

1252日程安排

　　吴楠笑道：“就是小睿你呀。你这个秘书当得就挺好的，我很欣赏你，可惜你已经给宋超凡做了秘书，要不然啊，我一定要把你抢过来。”李睿陪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吴楠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说真的小睿，将来要是有机会，我真心希望你能过来帮我。当然，你可能觉得，你现在已经给市委书记当秘书了，以后再来给我这个市长当秘书，是级别上的倒退，是身份上的掉价，可能不大情愿，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发展，保证不会让你在任何方面有一丁点的倒退。”

　　一个市长，能说出这种话来，就算是极重的承诺了，而且是一种很难出口的承诺，毕竟以堂堂市长的身份，怎肯轻易跟一个下级干部说出这种话来？因此李睿听了非常感动，道：“吴市长，谢谢您的青睐与看重，您放心，某一天如果您真的需要我帮忙了，我一定会赶过来帮您。至于会不会倒退，我是不会考虑的。”

　　吴楠欣慰的点点头，随后抿嘴一笑，道：“我先给你说下你今天的日程安排吧，上午，你做培训；中午，由市扶贫办款待你，给你接风洗尘；饭后你稍事午休，下午继续培训；等到了晚上，我请你吃饭。饭后如果你不累的话，我带你欣赏一下我们东州的夜景，带你四处转转。你看怎么样？”李睿老实不客气地回答道：“只要不耽误吴市长您的工作与休息，我全听您的安排。”吴楠听得面带嗔意，伸出一根玉指，指了指他，道：“现在是在我办公室里，你一口一个‘您’，我就不说什么了，可等晚上下班后，你要是再这样称呼我，我可要生气的。”李睿笑道：“好，我记住了。”

　　两人说了这几句闲话后，开始说正事。

　　吴楠道：“培训开始时间是九点十分，地点是楼里的电视电话会议中心，参加培训的人就是昨天电话里我提起的那些人，有各县区扶贫办的负责干部，以及两个贫困县分管扶贫的副县长，总共有五十多个人。上午时间不大充裕，因此只安排两堂课程，每五十分钟休息十分钟，你看着安排一下培训内容。第一堂课的前半节，我可能会旁听……”

　　李睿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她的安排，直到听到这句话，才略微惊讶，失笑道：“你要旁听？”吴楠莞尔一笑，道：“怎么？不行吗？”李睿道：“行，怎么不行。”吴楠道：“你要是因为我旁听会感觉紧张的话，我就不去了。”李睿笑笑，道：“你旁听我怎么会紧张呢。有你旁听给我撑场面，我更放松呢。”吴楠笑了起来，起身道：“那你先安排下两堂课的内容，我让人联系市扶贫办主任，让他过来接你去培训的会议室。”

　　市扶贫办就在市政府大楼里办公，因此方梅打过电话以后，没一会儿，扶贫办主任就脚步匆匆的找了过来。

　　吴楠给他与李睿做了互相介绍。李睿见到这位扶贫办主任就认出来了，对方算的上是老相识，因为之前吴楠带队去青阳考察学习的时候，这位扶贫办主任就在考察团的队伍里面，只是并没与其打过交道，只混了个脸熟，今天才算是正式的认识了。

　　这位主任的名字有点土，姓高，叫高旺财，这个名字写在纸面上给人看，绝对会让人发笑，但当这个人站在面前的时候，估计谁也不敢笑，因为他人长得高高大大，貌相威严，穿着打扮都很高档，很有领导气派。面对这样一个气场十足的正处级领导，谁敢取笑他的名字？

　　高旺财对李睿显得很热情，一上来认识完毕后，就表达了对他前来培训的感谢之情，还说了一大套惠而不费的官话套话，几乎把李睿捧到天上去了。李睿要是初入官场的话，绝对会被他夸捧得找不着北，但李睿是头天进入官场吗？

　　很显然不是！

　　李睿趁这位高主任夸赞的间隙，插话道：“还要麻烦高主任找个人带我去培训地点，培训眼看就要开始了，我想先过去做下准备。”

　　之前吴楠的打算是，叫高旺财这个扶贫办主任，亲自带李睿去培训场地，但她是市长，她有权有资格那么说，也能让高旺财那么做，可李睿又算什么了？只是个正科级小干部，又是东州这边请过来的客人，哪敢吩咐高旺财这个主人兼上级领导做事？因此他委婉的请高旺财找人做这件事。哪怕高旺财不找人，就自己带他过去，但他面子上也要这么说。这也是他会做人的细节表现。

　　高旺财豪爽的笑道：“还找人干什么，我亲自带你过去就是了。”

　　旁边吴楠插口道：“嗯，那就麻烦高主任你带李处长过去吧，顺便把他介绍给参加培训的领导干部们。”

　　高旺财答应下来，带着李睿走出她办公室，前往那个进行培训的电视电话会议中心。

　　一离开吴楠办公室，没有她在旁看着了，高旺财对李睿的态度就一下子冷了下来，不仅不再继续恭维夸赞他了，就连话也懒得跟他说一句，只是大步疾行在前带路，如同闷葫芦一样。

　　李睿感受到了他这种变化，却也没往心里去，心里明白，自己并不是哈哈镜，没资格要求所有人一见自己就眉开眼笑，自己也不是首长大领导，没权力要所有人对自己都那么亲热恭敬，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科级小干部，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即可，没必要去操心别人对自己的态度，何况操心也没用。

　　当然，他就此也意识到了一点，很可能，整个东州市，就只有吴楠一个人，欣赏自己，看重自己，欢迎自己，而其他人，譬如高旺财这样的，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到来并不感冒。不过这样也正好，自己也省得考虑跟别人的交往应酬了，心里只考虑吴楠一个就足够了。

　　乘电梯下了几层楼，又走了几十步，高旺财就把李睿带到了那个会议中心里。说是会议中心，其实就是一个稍大些的会议室，只不过配套设备更齐全些罢了。青阳市委市政府里面也都有类似的可以举行电视电话会议的会议室，李睿早就见惯了。

　　此时距离培训开始还有十来分钟，但是会议室里只坐了稀稀拉拉的六七个人。这些人本来正在屋里高谈阔论，见高旺财领着李睿进来，忙都闭上了嘴巴，距离门口近的还跟高旺财打招呼：“主任！”“主任早！”

　　高旺财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对他们所在方向点了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很有领导气派，随后招呼道：“上来两个人，帮我们这位青阳来的李处长准备一下培训用具。”

　　屋里坐着的这些人，可能都是市扶贫办的，因此高旺财说话很管用，话刚说完，就站出来两个小伙子，凑到李睿身边，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李睿跟他俩道了谢，拿出优盘，递给他们，请他们帮忙打开会议中心里的电脑，同时插入优盘。

　　两个小伙子领命而去。

　　李睿从他俩身上收回目光，环视会议室，只见桌椅摆放如同一个大教室，横向摆放了十几排桌椅，纵向则分成了三个长方形方阵，每个方阵是三列桌椅，每两个方阵之间有一条一米宽的过道，粗略一数，差不多能有一百多个座位，可是现在这么多的座位却只坐了四五个人，而距离培训开始时间还只剩十分钟，这实在令人有点不舒服。

　　李睿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对于这种情况，他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毕竟公务人员拖沓懒惰是出了名的，类似开会、培训、外出调研这种事，大多数人都不能保持准时。很多时候，领导为了确保能够准时开始某个活动，需要在事前对下属多次强调，即便这样，也有少部分人不听。当然，这些活动都是拿不到什么好处的，要是能够拿到好处的活动，譬如抽奖啊、吃饭啊、旅游啊之类的，大多数人都能做到准时，甚至还有提前抢着来的，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对国人人性的讽刺。

　　这时又有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笔本，一看就是来参加培训的。李睿随意往门口瞥了一眼，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身边的高旺财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他是临时有事出去，还是就此走了，反正是没打招呼就走了，暗暗摇头。

　　那俩小伙子很快就按李睿的吩咐做好了，李睿走到台上的电脑操作台那里，通过文件浏览器，找到优盘里的培训文档，打开后，进入幻灯片播放模式，回头看了看身后幕布上的投影画面，见清晰而又方正，满意的点点头，回过头来，开始最后一次熟悉培训内容。

1253迟到者的惩罚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九点十分，也是计划的培训开始时间，但李睿抬起头来一看，屋里虽然又来了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青，可加起来不过二十个人，还有一大半的人员还没赶到，培训又怎能开始？暗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等下去。

　　他这边无奈的等待，门口那边也没停下来进人，偶尔进来一个，偶尔同时走进两三个，断断续续，如同绵连不尽的秋雨。这些后来的人，也自知迟到，有些不好意思，进来多半会朝李睿歉意的笑笑，或者点个头，然后便找座位坐下，碰到相识的人，还会握手寒暄几句，倒弄得会议室里越来越热闹。

　　不过没过多少时间，会议室里忽然变得燕雀无声，再也没有人说笑，安静的连电脑风扇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脸色紧张的看向会议室门口，那里出现了三个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李睿也看过去，发现是吴楠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倒也认识，是东州市政府的秘书长，之前也随考察团去了青阳，他作为吴楠的大秘书，跟她一起过来，倒也在情理之中；在秘书长身后，则站着吴楠的新秘书方梅。

　　方梅倒也罢了，只是一个小秘书，没人会怕她，但是市长与市政府秘书长却是实实在在的两位大领导，谁能不怕？因此见到这三位突然现身，会议室里的人都怕了，也就都闭紧了嘴巴。

　　李睿见吴楠看向自己，便走下台迎了过去。

　　吴楠目光扫过会议室，面色惊怒不定，秀眉凝蹙，问他道：“这都九点半了，培训还没开始？”李睿知道她不是生自己的气，因此心下非常坦然，道：“人还没来齐，刚来了多一半，没法开始啊。”吴楠眯了眯那只高贵冷艳的丹凤眼，沉声说道：“不等剩下的人了，现在就开始。他们可以不珍惜时间，但我们不能不珍惜。”

　　李睿说了声好，转身回到台上，准备开始。

　　吴楠又对身边的秘书长道：“从现在开始，找人做考勤，迟到的人记下名字来，进入会议室后只能站着听讲，而且培训完了以后要给予惩处。真是不像话！人家培训讲师从青阳好几百公里都赶过来了，我们东州本地的干部却还迟迟不到，他们丢的是谁的脸？！”

　　那位秘书长见她发脾气，也是吓了一跳，忙答应下来，转头吩咐方梅去做这些事，心中暗想，那些迟到的干部过会儿受到惩罚，也是活该，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培训是市长亲自安排下来的吗？市长都如此重视了，他们这些下边的人却还置若罔闻，等于是违逆市长的心意，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不过这样倒也不错，过会儿有笑话看了，哈哈。

　　吴楠没再理谁，走到左前排的空位上坐下，正襟危坐，脸色凝重，抬眼看向台上的李睿，摆出了一副听讲的架势。

　　在座的市县区扶贫办的领导干部们见她这个市长也要参加培训，都是惊得不行，各自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凝目看向台上的李睿，决意好好听讲，认真记录，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来给市长看。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大家好，今天非常荣幸能够站到这里，跟大家就扶贫工作做一下研究探讨，请允许我先做下自我介绍，我叫李睿，来自……”

　　台上的李睿已经开始了，但他不可能一上来就直接培训，因此先做了个开场白，再来个自我介绍，等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了，再正式开始培训。

　　可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方梅关上的会议室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三个人来。

　　这三人脚步急迫的跑进来，一看幕布上已经放好了培训幻灯片，而李睿这个看上去像是培训讲师的人也开讲了，都很不好意思，为首的那个四十多岁年纪的男子陪着笑对李睿连连点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说着话，就想往后面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守在门口的方梅见状，斜刺里抢上去，拦住了这三人，道：“请你们三位过来下！”说着招手把三人叫到了靠门的墙壁一侧。

　　李睿知道方梅要执行吴楠给定下来的“家法”了，而这与己无关，也不应该影响自己进行培训，便也没有过多关注，回过头来继续做自我介绍。

　　果不其然，短短的一分钟后，那三个迟到的家伙就蔫了，其中两个脸上还带着惊惧的神情望向吴楠所坐的位置。但吴楠看也不看他们，一双明眸只盯在台上的李睿身上。那三个家伙无可奈何，只能站到墙边，背靠墙壁，以罚立站的姿态听讲。

　　那位秘书长觉得，方梅在会议室里拦下迟到的人并进行名字登记与惩罚，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很可能分散李睿与培训学员的注意力，影响培训质量与效率，便招手将方梅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她两句什么。

　　方梅点点头表示听懂了，随后出了屋去。

　　打这一刻起，尽管还是时不时有迟到者推门进来，但他们一进来就保持了安静，而且进来后就很自觉的站到墙边罚站，脸色羞愧却很认真的听李睿培训，没再闹出什么动静，于是也就最大限度保证了培训现场的秩序与氛围，也就保证了培训的质量与效率。

　　这当然是方梅的功劳，她按秘书长的吩咐，出去后守在会议中心门外，只要见到迟到者走来，便迎上前拦下，向他们晓谕市长吴楠定下来的惩罚手段，然后登记名字，这才给予放行。那些迟到者再怎么拖沓惫怠，却哪敢违逆市长的命令，自然是方梅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了。

　　“……为什么说，想扶贫，先要扶起贫困户们的心？据统计，消极的思想观念才是导致贫困的主要原因。在座各位都是扶贫口儿的专业干部，我本人也有从事扶贫工作的经历，我们会有类似的发现与经历：不论是在实际扶贫操作中，还是在贫困原因调查问卷上，会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贫困户认为，他们之所以贫穷，是因为没钱……”

　　李睿语气生动活泼的讲到这里时，引发了会议室里部分培训学员的笑场，就连吴楠也忍不住翘起了红润的嘴角。其实李睿陈述的事实本身并不可笑，但是他在讲述的时候所用的活泼风趣的语气很好笑，尤其是“是因为没钱”这句，语气带有质疑与笑话的轻快味道，便引发了笑场。

　　但没有谁觉得本该严肃正经的扶贫工作培训里出现这种笑场有什么不合适，反而是兴趣大增，对李睿之后的陈述充满了期待。其实这也是李睿特意安排好的，他不打算将这次培训搞得一本正经，那样会枯燥无聊，可能培训结束后不会产生什么效果，最大效果就是让培训的过程中多出现几个瞌睡虫，因此他寻求使用轻松诙谐的讲话方式来吸引培训学员们的兴趣与注意力，现在初步看来，是成功了。

　　真正成功的培训讲师，不仅能够将培训内容灌输到培训学员的脑袋里，还能引发学员们的情感波动，能让他们哭，让他们笑。

　　“……他们这样想肯定是不正确的。世界上每天都会产生新的富人，那新的富人手里的钱是从哪来的？天下掉下来的吗？还是自己造出来的？你拿这些问题问那些贫困户，他们肯定回答不上来，他们甚至都从来不去想怎样才能赚到钱，这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消极思想在作怪。一个从来不去想怎么才能赚到钱的穷人，注定他只能一辈子受穷。

　　我们再来举一个反向的例子，我之前在我们青阳某县的扶贫试点贫困村进行帮扶的时候，有一家姓胡的贫困户，是典型的环境致贫与因病积贫，但他从来没有放弃对于美好富足生活的追求，我刚下乡开始扶贫工作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找上我，跟我那里了解扶贫政策与自救项目，后来在政策与我的帮助下，搞起了山蝎养殖。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到今年夏天，他就可以赚到脱贫致富的第一桶金了。

　　反过来我们可以想一想，如果他没有脱贫致富的上进积极思想，而是消极懒惰、混吃等死，那他怎么会有现在的事业与成绩？所以可以说，拯救贫困户的消极思想观念，是我们开展扶贫工作尤其是精准扶贫前的第一要务。”

　　李睿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口渴，可惜装满热水的保温杯没来得及从公文包里拿出来，而且桌上也没矿泉水，只好忍住，暗里咽了几口唾沫解渴。

　　“下面我们具体讲一讲，消极思想观念的害处，大家请看幻灯片，我们从第一条开始讲起：一，消极的思想观念会失去和放弃很多挣钱的发展机会。富裕的有钱人都有着积极上进的思想（最起码是曾经有过），他们善于捕捉有利于自己发展和挣钱的机会，有的富裕者不仅不会失去每一个机会而且还善于创造有利于自己发展的机会，而贫困户们正好相反……”

1254被赶出去

　　培训课程在李睿清朗明快、生动活泼的话语声中顺利进行，在场的培训学员都听得非常认真，很多人边听边在本子上记录要点，整个会议中心里充满了良好的学习氛围。

　　在听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以后，吴楠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悄然起身离去，离去之前给了李睿一个鼓励肯定的眼神。而这个时候，所有迟到的干部们都已经到齐了。这群人有将近二十个，团团聚拢在门口墙边，以罚站的形式听课，但每个人都听得非常认真，没有一个人脸上现出怨愤不满的神色，这一点哪怕在吴楠离去后也没有改变。

　　第一堂课结束后，李睿走下台，来到这群迟到者面前，语气诚恳的说道：“大家辛苦了，现在可以找位子坐下，从下堂课开始就全部坐着听吧。这次培训组织下来也挺不容易的，希望大家都能珍惜这次机会。当然，我讲的未必正确全面，但我愿意跟大家分享我的经验与想法。大家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意见的话，也可以跟我提出来，大家一起探讨下。现在都请坐下去吧。”

　　他这番谦虚诚挚的话一说，不仅解了这些迟到者的难，还拯救了他们的脸面，可想而知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

　　这些迟到者要么口头上感谢他，要么心里感激他，都觉得这讲师虽然年轻，但是很会做人，而且刚才听了他的培训，也能听出他在扶贫工作方面确实很有研究，前后好感加到一起，便越发的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心里便都认可接受了他。

　　于是乎，仅仅一堂培训课下来，李睿就得到了将近一半培训学员们的认可，这也是他来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当然了，台下那些坐着的学员们，也都很钦佩他，感觉他讲的知识别开生面，都是自己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尤其是那些年轻的扶贫干部，好几个都是参加公考后刚刚加入公务员队伍的，还没接触过基层具体的扶贫工作，现在听他这么一介绍，才知道扶贫工作还有这么多细节需要考虑，而听过这堂课后，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后实际操作起来，也会事半功倍。

　　李睿招呼完了那些迟到者，便回到台上，从公文包里摸出保温杯，打开盖子喝水。

　　这时有几个类似领导模样的人走近台来，一个个笑着跟他打招呼，还有人向他递烟。

　　李睿笑着推拒道：“不好意思，我不吸烟。”说完走下台，跟他们几个攀谈起来。

　　这几个领导，都是东州市下辖（贫困）县分管扶贫的副县长，其中就包括那个国家级贫困县与那个省级贫困县的两位副县长，还有一个副县长是从另外一个刚刚摘掉贫困县帽子的郊县来的。

　　不过这几位副县长找上李睿，可不是要跟他探讨扶贫工作，而是闲聊结交。李睿跟他们聊了几句，见他们始终不说正事，而是一个劲的打听自己在青阳市委办公厅的工作，便有些厌倦了，正好休息时间也到了，便开始第二堂课的课程培训。

　　时间匆匆，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半，这时候第二堂课也结束了，也到了中午下班时间。

　　培训学员里有一位是东州市扶贫办分管项目处的副主任，副处级领导，跟那几位副县长平级，也能算是此次培训的东道主，他找到李睿，请他出去吃饭。这也是吴楠之前就说给李睿的，中午由市扶贫办做东款待他。李睿也没客气，跟着他就出去了。

　　享用过丰盛的午宴后，李睿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稍事休息，刚刚躺到床上，吴楠的短信就发过来了：“你吃饭了吗？”

　　李睿看得心头一热，回复她：“刚吃好，现在回到招待所休息一会儿，你呢？”

　　吴楠很快回复他：“我刚吃完，回办公室忙会儿。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见。”

　　放下手机，李睿想到晚上吴楠会跟自己一起吃饭，而且吃完还会带自己欣赏东州夜景，不由得有些小激动，瞥眼看到屋子桌上摆放的那四样礼品，想着晚上可别忘了带给吴楠。

　　午后培训继续，上午两节课讲的是如何扶起贫困户们的心，而且已经讲完了，下午便开始讲精准扶贫的内容。按计划是三堂课，每堂课后休息十分钟，三堂课上完，再休息一会儿，也就到下班的时间了。这样一看，一下午的时光很容易度过，但是对于当事人李睿来说，却不那么容易，不说别的，光是站在台上不停嘴的说上三个多钟头，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办到的。

　　“……如何做好精准扶贫，这是一个很大的范畴，大到让很多专业的扶贫干部，甚至是扶贫工作专家，都会感到挠头，但是实际操作过程中，我们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太多。我这里举个比较贴切形象的例子，精准扶贫，就像是医生给具体的某个病人看病，在座的各位扮演的角色就是那个医生，而具体的某个贫困户就是你的病人，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医生怎么给病人看病呢？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吧，想给病人看病，当然是先要找到病人的病源在哪……”

　　李睿正绘声绘色的给学员们讲授有关精准扶贫的内容时，会议中心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带进来一股恶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引起了李睿与绝大多数学员们的关注，都扭头望去。

　　门外走进一个高高瘦瘦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神情冷漠且严肃，很有几分气势。他走进门来，环视了屋中众人一圈，看都没看台上站着的李睿，语气不客气的问道：“这里谁负责？”

　　其实这个培训是吴楠组织开展的，按理说她是负责人，不过她作为日理万机的市长大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留在这里旁听。她既然不在，这里的负责人就轮到市扶贫办的领导了。

　　午饭时代表市扶贫办款待李睿吃饭的那位副主任闻声起身，走出课桌，脸上堆笑的走向门口那个中年男子，笑道：“是鲁秘书长啊，你好，你……”

　　被称为“鲁秘书长”的那个中年男子，不等他把话说完，截口问道：“这里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