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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首长(第一二三部) 第165节


唐成蹊像个小大人,说,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呢。仍然埋头做作业。

唐小舟说,做完作业,你自己去洗。

唐成蹊说,你烦不烦啊,我七岁开始就自己洗了,这也要你交待呀。

唐小舟说,好好好,这件事我不说了。等一会儿我要出去。今天晚上,你是跟奶奶睡,还是跟我睡?

唐成蹊停下来,想了想,然后看着他,问,我能和你睡吗?

唐小舟一阵激动,孩子到底是孩子,她对自己恶,是因为妈妈在身边,她要表现得和妈妈站在同一阵营。而现在,妈妈不在身边了,她到底显出了女儿态,表现出了可爱的一面。他突然觉得,这孩子的表现,怎么和官场中的某些做法很相近?他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说,当然可以。不过,爸爸还要出去有点事,可能回来得晚,你自己先睡。

她似乎满足了,又埋头做作业,同时说了声好。

唐小舟又说,明天早晨,你可以睡个懒觉。

她不解了,说,为什么?明天不是星期六呀。

唐小舟说,我明天去给你联系转学的事,要等联系好了,才能转学。

唐成蹊说,爸爸,我能不能不转学?我喜欢我的学校,还有我的同学,他们对我很好。

唐小舟想,傻丫头,他们现在当然对你好,将来,他们知道你妈妈是个杀人犯,就没有人再对你好了。他说,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你妈妈去了美国,我又经常出差,不能回家,你没有人照顾不行。

唐成蹊说,不是还有小花姐姐吗?

唐小舟说,小花姐姐家里有事,把她叫回去了。我知道,成蹊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不对?你一定不会让爸爸和妈妈替你担心,是不是?

  唐成蹊显然不太开心,却又不愿当个坏孩子,声音很小地说了一声,好吧。离开女儿,和容易一起坐上公安厅的车,来到月湖宾馆,这是高岚县最好的宾馆。唐小舟要去登记房间,容易拉住了他,说,你急什么?让小文去吧。

  唐小舟说,你们为我办事,总得让我表示一下吧。

容易说,什么你表示我表示?反正也不需要我出钱,我这是出公差。

两人正说着话,司机小文领着两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出来。唐小舟一见,是县公安局局长和政委,打过几次交道,算是熟悉,交情不是太深。唐小舟和容易连忙从两个方向下车。迎向前面,县公安局的两位,恰好一边一个,迎着他们握手。

容易说,你们熟悉?那就不用我介绍了。

局长便说,熟悉,熟悉,唐处是我们高岚的骄傲,当年就是高考状元,现在又是二号首长,怎么可能不熟悉?

容易说,熟悉就好,省得我再介绍。我跟你们说清楚,他是我弟,他家就在县里,有什么事,你们给我罩着点。

说了几句话,县局的领导要请两位去活动活动。容易说,活动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女人,活什么动?找个地方喝杯茶去吧。

于是,他们来到一间熟悉的茶馆。唐小舟一见,和省城差不太多,装修非常豪华,再见了服务员,还真像那么回事,服务也上了层次。看来,中国这些年真是大变了,连这么一个小县城,也现代化起来。他说,这家店很不错呀,在雍州,大概也就这个规格吧。

公安局长说,这几年,县里的变化大,商业也开始活起来,大家都有钱了嘛

茶是上等的乌龙,一名服务小组跪在一旁替他们服务。

容易端起茶杯,对唐小舟说,小舟老弟,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唐小舟连忙拿茶杯碰了,说,谢谢容姐对小弟的照应。

容易喝了杯中的茶,说,照应谈不上吧。不过,我倒是早知道你这个大才子,只是你大概不知道我。

唐小舟多少有些尴尬地说,我在公安厅住了差不多十年,那么大个院子,只有那么点不穿公安制服的人,比较引人注意吧。

容易说,错,因为你和整个大院的人都不一样。

县局政委开玩笑,说,容主任,你那时候就开始关注唐处了,不是暗恋上了吧?

四十岁的女人和三十岁或者二十岁的女人就是不同,她们经历了风雨,洞穿了世事,知道相对于生命而言,一切都是小事,犯不着太认真。与此相比,开几句不荤不素的玩笑,又算得了什么宁都是过一天日于必须的内容而已,不同在于内容的丰睿还是单调。她说,是啊,我暗恋唐老弟已经多年,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第二十二卷 第051章

  公安局长就说,今天正好是机会,要不,我们早点散了,把机会留给你们?

容易摆出一副当仁不让的模式,说,那太好了,你们有事你们忙去。

这是明显的赶客,局长和政委客气了几句,说好明天早晨过来请他们吃早餐,果然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服务员。容易对服务员说,你去吧,我们自己来。才把服务员也支走了,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单独相对。唐小舟心中暗自打鼓,她不是真想有点什么吧。说实在话,这一天的经历,让自己确实有些喜欢她,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有很多种,喜欢也可以分门别类。他对容易的喜欢,恐怕仅仅只是一种亲近和欣赏,再没有别的,真要有点什么事,心理上的障碍是难以突破的。

容易往唐小舟面前倒了茶,说,我看出来了,你和你的女儿接触太少。

唐小舟暗暗松了一口气,说,我也知道,但我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说什么,她不懂,可她又人小鬼大,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容易说,其实有一种办法,你应该经常抱一抱她。

唐小舟不解,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容易说,人有天生的动物性。强调人的动物性,其实就是人性。很多时候,我们在干着反动物性的事,却不知道是在反人性,还津津乐道地认为,自己是在改造人、塑造人。比如说,男人和女人的亲近性接触,拥抱、抚摸,是动物性的本能。是一种性别认同的激发过程。女孩子接触的第一个男性,肯定是她的父亲,而男孩子接触的第一个女性,肯定是他的母亲。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大多数婚姻不幸福,不幸福的原因是什么?我仔细考虑过,和那些八零后不同,他们生活不幸福,更多的是物质的原因。而我们这个年龄层的人,不幸福的更深层原因,却是精神的,或者说观念的。六零后七零后的离婚率很高,别人问起,他们会说,性格不合。什么叫性格不合?其实就是观念不合。如果更深入了解的话,我们会发现,从小,我们被灌输的观念,就是理想、事业、奋斗等等。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除了理想、信念、事业这些东西之外,人的一生,更重要的是人性。我们往往在所谓的理想、信念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纠缠、冲突,往深了探究,却在人性上迷失了。

唐小舟再一次对容易刮目相看。仔细想一想她的话,再想一想自己的人生,他和谷瑞丹的冲突,确实是所谓理想、信念的冲突。谷瑞丹的理想,就是自己当官自己的老公当更大的官,至于人性,比如夫妻情感甚至包括性爱,她是不在乎的。正是这种迷夫,使得他们的婚姻夫去了最起码的基础。

但是,他说,这和我要不要经常抱一抱女儿有什么关系?

她说,当然有关系。一个女孩子,在她成长过程中,经常得到父亲的拥抱,实际上是一种性启蒙。人类的皮肤,对异性有一种强烈的认知性。就像一块土地,常常处于对雨露的焦渴之中,偶然会有雨露滋润的话,这块土地就会肥沃。相反,如果长时间干旱,这块土地很可能石化了,那时,它就不需要雨露,变成了反面。

唐小舟说,看来,你是有感而发。

容易说,可能吧,看到谷瑞丹,我常常想起我自己。

唐小舟惊讶地说,你和她?没有可比性吧?

容易说,有,而且非常相近。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和她一样,非常热衷于政治上的进步。不仅这样要求自己,更这样要求自己的丈夫。比你或者谷瑞丹幸运的是,我们的起点比你们高,少走了一些弯路。现在回过头去想,很难说不是一直都在走弯路,且越弯越远。

唐小舟说,我还是不太理解,怎么叫越弯越远?你现在是政治部副主任,正处级。你先生是副厅级,你们很成功呀。

容易苦笑了一下,说,按照我以前的观念,确实算是成功的。今天的成功,也确实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可是,真的有一天走到了这一步,我发现,其实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我需要的。无论是我还是他,已经高度社会化或者政治化了,作为人,我们已经失去了最简单的人性。我们已经石化了。你看看我吧,干着这样一个社会角色,你说,我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不是,我已经不再是性别人,而是社会人和政治人。我不知你能不能想象这种情况,在我而言,这种现状让我极其恐慌,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具躯壳,只有血肉,没有灵魂。这非常可悲。而实际上,几乎每一个涉足官场的女人,很可能都在走这条可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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