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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481节


我不想跟他说起这些事情,摇了摇头,说没事,张励耘点头,指着旁边的两个少校军官说道:“这是我以前在部队的战友,听我说起你便是擒住风魔苏秉义的人,便先过来与你认识一下,喝顿酒,不知道你……”

我看了一下旁边的两位,一个国字脸,一个一字眉,都是那种英姿勃勃的青年军官,伸手与他们相握道:“拿下风魔,并非我一人之功,励耘他夸大了。”

“裴思涵!”

“黄玉衡!”

两人自报姓名,然后那国字脸裴思涵笑着对我说道:“老张与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他这个人我最清楚了,能够让他如此崇拜的人不多,除了他那个远房亲戚之外,也就只有您了,之前我也不觉得您能够生擒风魔,不过结合我这几天听到的、看到的,可由不得我们不信,陈主任您若是不嫌弃,咱去喝几杯。”

我挥挥手,说道:“别这么客气,什么主任,教导主任也是官儿?我现在就是个老师而已,叫我老陈就好,走,喝酒去。”

他们早有准备,在食堂包间里弄了点下酒菜,然后就是附近农家的自酿米酒,一开始大家还都有些拘束,而酒过三巡之后,那人就熟络起来,称兄道弟,倒也热闹。

一聊天,我方才知道三人原来是一个部队的,不过后来裴思涵和黄玉衡去军校进修了,正好逃过一劫,虽然处于保密原则,不能直接谈及当年的惨案,不过对于风魔那家伙,每个人倒都是同仇敌忾的恨。

这聊天也是天马行空,聊完了远的,又说到近闻,黄玉衡告诉我,他们曾经有一个战友,后来转业了,到了民顾委,我今日所见到的夺命十八鹰里面,其中一个,便是他。

黄玉衡还告诉我,说所幸没有打起来,不然您虽说修为惊人,但是那夺命十八鹰却是费尽心血打造,不但有着诸多阵法,而且还有各种法器对应,一经施展开来,绝对是非常恐怖的家伙,在他们的手底下,可折过不少威名赫赫的家伙,甚至不乏顶尖高手,譬如之前川中唐门叛变的大长老,实力据说堪比青城三老,却也败在此阵当中,实在是了不得。

我听了,不由得一阵后怕,而后大家又谈及了阵法一事,张励耘突然对我说道:“老大,我先前回家,就是在准备北斗七星罡阵的事宜,你此刻既然蛰伏,不如找齐七人,也练出一个来,说不得能够成为助力?”

他的话说得我砰然心动,当年在青城山下,我瞧见青城山的七把剑,心中就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得以实施。

不过要想做此事,还是有许多困难存在,最重要的,那就是人选。

对于这个问题,张励耘倒有自己的打算,对我说道:“老大,所谓七剑,需阴阳协调,男女都有,又要心意相通,不生嫌隙,我觉得我可以算一个,加上尹悦、小破烂,这就有三个了,再从学生里面选出表现比较优异的几个,比如林齐鸣、白合、董仲明以及你的小师弟杨劫,这就差不多齐了,你觉得如何?”

我摇头说道:“尹悦和小破烂,两人虽然不在,但应该没有问题,而杨劫,恐怕不行——他的性子比较孤独,不适合这种剑阵,倒是在崂山修行的布鱼可以考虑一下。”

两人开始谈论起了人选,而我则将怀中的羽麒麟拿出,并且将我托南南做那七把剑的事情也和盘托出,更是将先前那优昙婆罗七仙子本灵被我拿住,可以将其灌入木剑之中,当做剑灵之事讲起,这事儿说的张励耘浑身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开始训练起来。

不过此时还是有许多困难,我们也不得不重视,此刻也只是将框架定好,等待后面条件成熟,一并成立。

酒逢知己千杯少,四人一直喝到深夜,其余三人都喝得有些发飘,各自回去歇下,而我因为身体素质还可以,身子倒也只有些发热,往回走的时候,黑暗中有人叫我,我过去一瞧,却是林齐鸣,他白天受了伤,此刻本应躺在床上,我问他什么事,他抿着嘴唇,对我说道:“陈老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点头,问怎么了?

林齐鸣说道:“昨日在那刻满符文的井眼底下,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第五十九章傅青主梦中传道

得过且过的人浑浑噩噩,然而只有懂得真正感悟自然的人,方才能够看穿一切。拥有真正的收获。

我们在那井眼之下仔细搜寻过,除了一具尸骨,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找到,之后为了对付那武穆王的袭击,时刻担忧,倒也没有再仔细多瞧,反而是闲着无事的林齐鸣,有更多的时间来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是一个连蚂蚁搬家都能够看上一整晚的家伙,何况是在这样一个诡异而神奇的地方呢?

于是林齐鸣在那具腐化成灰的尸骨之下,发现了蹊跷。

所谓蹊跷,其实就是一种与雕刻符阵所不同的图文,这些图文或许是一种文字,或许是一种心法,总之林齐鸣撅着屁股。蹲在那里看了许久,一直看到了自己完全能够将这些图文都映入脑海的时候,这才惊觉有些不对劲,而后一路奔忙,倒也没有想起来。

一直到了他抵达部队营地,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方才晓得可能出现了问题。

因为他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自然不是噩梦,而是一个陌生的老头,鹤发童颜,长须着胸,对着他说了很多奇怪的经文和道理,他在梦中。竟然将自己经脉中的气劲按着教导运行了一个周天,居然还真的成了,而且比寻常要雄厚许多。

南柯一梦。

并非只有梦,当林齐鸣醒过来的时候,在自己的胸口,发现了一个淡淡的印子,就好像是用水墨在很久之前写就一般,擦也擦不去,直到此事,林齐鸣方才感到惶恐不安。找到了我,对我说明了缘由。

这段经历听得我一阵惊讶,当下也是问他,说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儿有没有说自己姓甚名谁?

林齐鸣点头,说师尊名讳傅山。

我眼睛一睁,不由得惊声确认道:“傅山?可是傅山傅青主?”

林齐鸣摸头,尴尬地低头回答:“他就只是略微地讲了一下,我梦中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也没有敢多问一句。”

我让他将胸口扯开,给我看一下那个印记,林齐鸣照着做,我瞧见在他肥硕的胸口处,正好有一个全真龙门的图契。心中想着果然,如果我猜测得不错。这一位隐居于那井眼之中的名士,恐怕还真的是那傅青主了。

傅青主何人?

他是明清之际的思想家、书法家,明诸生,明亡为道士,隐居土室养母,康熙中举鸿博,屡辞不得免,至京,称老病,不试而归,顾炎武极服其志节。此人于学无所不通,经史之外,兼通先秦诸子,又长于书画医学,据闻此人哲学、医学、儒学、佛学、诗歌、书法、绘画、金石、武术、考据等无所不通,被称为清初六大师之一,道号“真山”,是全真龙门派第五代弟子还阳真人郭静中的徒弟。

我少小不读书,然而入茅山之后,闲暇无事,杂学却看得颇多,这样一位大牛,自然也是知晓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一位,而倘若是真的,只怕林齐鸣算是真的撞上大运了。

要晓得,傅青主在末法时代开端的时候,可是最有希望得道成仙的一人,在当年的江湖地位,只怕还在我师父陶晋鸿之上。

当然,或许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林齐鸣或许不能学得其中精髓,但是哪怕只有一成,他也足以能够在来年的集训营中获得较好的名次,甚至夺得魁首。

当下我也是将此事给林齐鸣一一说来,这小胖子嘴巴立刻惊讶成了“O”字型,一副被五百万砸中了的幸福表情。

各人自有际遇,我简单问了几句,得知林齐鸣梦中所学,唯有功法,不知道那位傅青主是否还会梦中相授,不过我估计他未必会愿意让我知晓,或许我问得太多,而林齐鸣又全盘托出于我,只怕就不会再来,于是简单询问一番,然后叮嘱这小子勤加学习,一定不要辜负际遇,其它的倒也没有再交待。

因为学生众多,我们在部队营地又多待了三日,次日黄养神与我辞行,而第三日清晨,我们也乘坐部队提供的汽车离开,处于安全的考量,归途倒也没有再继续拉链,而是乘着火车返回了沪都。

返回学校,教务处便组织了学生进行总结,虽说这是一次并不成功的夏令营,很多东西,都没有按照教学大纲的东西去进行,然而这一场变故却教会了孩子们什么叫做真正的险恶,同时也竖立起来一种学习的压迫感。

唯有你感到无力的时候,方才会将自己的潜能给逼到最大。

这里面,最受刺激的恐怕就是跟着我们一路颠簸辗转的白合、林齐鸣和董仲明,而作为酒陵大师的得意弟子,被我一直隐藏身份,当做秘密武器的白合,更是在这一次事件中获得了一种与平日修行所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和杨劫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她有着先天的意识,只不过杨劫自小在茅山长大,而她则一直过了很久,方才拜入青城山门下。

但是在这一场变故中,相对于杨劫来说,她的表现算不得多好,也曾恐惧,也曾惊慌,也曾随波逐流。

她根本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实力来,这让她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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