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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血文里做老师 第42节

裴宣抬起头,看向敬王:“可有不足之处?你可要补充?”

敬王简直要被他气昏过去了。

梦里明明不是这样的,梦里的裴宣胆小怯懦,生怕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藏着掖着十余年都不曾跟人说过。

怎么现在,在大理寺的公堂上、当着好几十个差役的面就说出来了?

裴宣淡淡道:“这是你犯下的罪,不是我。我清清白白,宣扬出去,旁人也只会说你丧心病狂,欺辱殿试学子,我为何要帮你掩藏此事?”

裴宣看向书写官吏,询问他:“可曾完整记录?”

“是。”官吏点头,“回大人,一字不漏。”

裴宣下了定论:“敬王不单勾结外臣谋反,而且欺辱殿试学子,罪加一等,我会如实写入卷宗之中,交由陛下参看。”

当然了,这只是个开始。

等敬王府书房里的那些书信整理出来,整理出一份名单来,敬王还要一遍一遍地交代,一遍一遍地过堂。

审讯完毕,已是天光大亮。

主审官和衙役们熬了个大夜审他,现在也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了。

差役将敬王送回牢房,也让他休息一下。

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祝青臣抱着皇帝给他的手谕,已经靠在凭几上睡着了。

裴宣与柳岸在边上,一边吃点心,一边整理今日审讯的卷宗,安安静静的。

柳岸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握住了裴宣的手,低声道:“那件

事情,你原本不用说得这么仔细的,人多口杂,难保不会有人以讹传讹。”

裴宣却道:“旁人如何议论,都没关系,只要卷宗记录详实,没有遗漏,便不要紧。”

他想了想,又问:“师兄可会议论我?”

柳岸连忙道:“我自然不会。”

裴宣正色道:“若是相识之人议论我,便到我面前来与我直说,我不需要这样不辨是非的友人,我自会与他断交。”

这时,坐在旁边打盹的祝青臣忽然睁开眼睛,摸走一块点心,幽幽道:“万一你成不了亲,那怎么办?”

裴宣被他冷不丁出声吓了一跳:“夫子?”

祝青臣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看着他。

裴宣回过神:“那便不成亲,我一辈子守着师兄和夫子。”

祝青臣和柳岸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有点嫌弃。

那还是算了吧。

吃过早饭,歇了半个时辰,裴宣一拍惊堂木,继续提审敬王。

祝青臣和柳岸对视一眼。

这个审案狂魔好像没完没了了。

没办法,柳岸只能正了正衣襟,再次在陪审的位置上坐好。

衙役们把敬王带上来,敬王也下去收拾了一下,看起来又人模狗样的了。

他又来了精神:“裴宣,你这是逆天而行!我是天定的皇帝!”

裴宣没有理会他,从证物之中挑拣出一封书信:“解释一下你与兵部尚书府二公子的这封书信。”

敬王刚吃完早饭,又休息了一个时辰,全然忘了刚才挨过的打,现在精力充沛:“裴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祝青臣原本懒懒地靠在凭几上睡觉,被他吵醒,睁开眼睛,不满地“啧”了一声。

吵死了。

敬王听见声音,猛地转过头,这才注意到祝青臣。

电光石火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憎恶,用手指着祝青臣,手上戴着的镣铐叮当作响。

“你,是你!前世明明没有你这号人,是你挑拨我和裴宣的关系!是你鼓动裴宣和我作对!是你!”

祝青臣微微抬眼,淡淡地反问道:“什么?我挑拨你和裴宣的关系?”

“就是你!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教裴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早已经是我的谋臣……”

敬王话还没说完,裴宣便拍案而起,定定地指着他:“掌嘴!”

他可以容许敬王对着他大放厥词,但他不能容许敬王对着老师口出狂言。

敬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差役们的桎梏,厉声对祝青臣道:“他若跟我,他原本可以做丞相的!是你毁了他,你是妖孽!”

差役们伸手要去抓他,下一秒,柳岸便撩起衣袖,冲下台阶,薅住他的衣领,把他制住。

裴宣从衙役手里拿过竹板,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闭嘴!”

敬王是彻底疯魔了,大庭广众之下,梦里的事情也敢往外说。

裴宣自己是不怕旁人风言风语,但这些话若是传出去,什么妖孽,什么前世今生,只怕夫子会被人指指点点。

裴宣狠狠地给了他两个嘴巴子,打得他口吐血沫,说不出话来。

裴宣把他丢开,对差役道:“敬王胡言乱语,进宫去请太医来看看,他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两个差役领命而去,其他差役试探着看向他:“那大人,是否把他送回牢房?”

“不用。”裴宣瞥了他一眼,“就让他留在这里,等太医过来,你们先下去吧。”

“是。”

差役们退下去了,偌大的堂中,只剩下祝青臣与两个学生,敬王趴在地上,嚇哧嚇哧地喘着粗气。

他缓过神来,死死地拉着裴宣的官服衣摆:“裴宣,你别听他挑拨,他是妖孽,他是上天派来挑拨我们君臣关系的,你快帮我,快帮我!”

裴宣拽着衣摆,用力把自己的衣摆从他手里给拽回来:“闭嘴,你怎么配议论夫子?”

祝青臣拢着手,稍稍坐直了一些。

学生要夸我了,认真听!

裴宣正色道:“夫子帮我看文章,教我自立自强,教我为官之道。你要教我什么?你教我床笫之事?你教我如何曲意逢迎?还是如何低头认命?”

“夫子为人正直,坦坦荡荡;你荒淫无耻,刚愎自用,你怎么配和夫子相提并论?”

裴宣用打他嘴巴的竹板戳着他的心口:“究竟是谁毁了

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敬王哑口无言,只是喃喃重复着:“他是妖孽,他是上天派来毁了我的,若是没有他,我早就登基了,是天要亡我,不是我无能,是天要亡我……”

“不是天要亡你,是天都在助你啊。”

祝青臣扶了一下凭几,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拢着手,在敬王面前站定。

一个昏庸无能的对手。

一个状元之才的辅佐。

不论敬王做什么事情,都顺理成章、毫无破绽。

对这个世界来说,写作话本的作者,难道不是这里的天吗?

难道天道不是给他开了通天的偏爱吗?

为了给他铺就登基大道,天道毁的岂止是裴宣一人?

可笑敬王永不知错,到现在还在怪罪旁人。

祝青臣撩起衣摆,在他面前蹲下,轻声道:“你若是不服气,就再等等。”

敬王抬起头,目光迷茫。

下一秒,祝青臣笑着道:“你再等等,说不定天道会给阿宣安排‘火葬场’呢?”

祝青臣眼睛弯弯:“你们不是最喜欢玩这些把戏了吗?说不定阿宣会给你蹲下道歉。毕竟我们阿宣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不能轻易下跪,你一介罪人,能给你蹲下就差不多得了。”

“当然了,阿宣蹲下三次就差不多得了,你作也要有个限度嘛,不要一直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这可是朝廷命官的爱。”

“嗯?”

敬王马上反应过来,指着祝青臣,对裴宣叫嚷:“裴宣,你听!你听!他知道,他都知道那些事情,他就是故意来拆散我们的!”

祝青臣瞧着他:“你不高兴吗?那可是‘火葬场’耶,堂堂朝廷命官为你‘火葬场’,你占大便宜了。”

敬王拽着裴宣的衣摆,叫嚷不停,裴宣不想理他,扭头看着夫子。

就算夫子知道又怎么样?

就算夫子是故意来拆散他们的又怎么样?

他原本就不喜欢敬王,谁会喜欢毁了自己前程的人?

夫子做了一件大好事,夫子应当是上天派来救他的神仙救星才对。

敬王吵嚷了一阵,见裴宣不为所动,又将矛头对准

祝青臣。

“不是我,都怪你,你偏心……你偏心!你教了这么多学生,就连身边的小厮,你也肯教他!你却不肯教我!我不懂爱,裴宣不教我,你也不教我,不是我的错!与我无关!”

裴宣道:“夫子教你了。我与夫子相识第一天,那天在酒坊里,夫子教你要品行端正,可是你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祝青臣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裴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夫子教诲难得,他当时躲在厨房后面偷听了。

祝青臣了然,不欲与敬王多言,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裴宣在敬王面前蹲下,用竹板轻轻拍打他青紫的脸颊,低声道:“是你自己不珍惜。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旁人面前说夫子半句坏话,我马上拔了你的舌头,反正你识字,没有舌头也能审讯。”

敬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没想到曾经怯懦胆小的裴宣,竟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对他这样阴毒的人,当然要用这样阴毒的法子。

裴宣站起身,转回头,回到主审官的位置上。

柳岸听了全程,看看裴宣,再看看夫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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