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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忘崽牛奶 第53节

钟息的父母疼爱小饱,但霍总督不疼爱。

霍总督根本无视霍小饱的健康可爱乖巧,只凭霍小饱是beta所生,就认定他有天生的基因缺陷,破坏了霍家一以贯之的优良基因传承。谁都明白,霍振临不过是把他对钟息的憎恶,找了个由头,迁怒到霍小饱身上罢了。

霍司承心里生出几分复杂又愧疚的情绪,他说:“好,那就不用你安排了,我下午带着孩子去看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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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保姆小徐回来的日子。

钟息将祁嘉然住进来的事提前告诉了她,小徐大惊失色:“Omega?这怎么可以啊?钟先生,不能换一个beta营养师吗?”

钟息倒是无所谓,“没事的,反正你的工作量都减轻了。”

“可是——”

“工资一分都不会少的,你放心。”

“不是工资的问题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徐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钟先生,我是担心您啊,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徐回到军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警惕,上下打量着祁嘉然。

祁嘉然自认和小徐不是同一个层级的人,站在厨房的台面旁边炖煮补品,仪态端直,并不和小徐打招呼。

钟息帮他们介绍了一下,也顾不上祁嘉然无处着落的优越感,他告诉小徐:“我要回一趟我父母家,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小饱哭闹的话你帮我照看一下,或者送到霍司承那里。”

“好的。”小徐偷偷瞪了祁嘉然一眼。

霍小饱昨天玩了一下午,他好久没这么累了,所以今天怎么哄都起不来床,钟息捏了捏他的脸蛋,霍小饱嘟囔了两声,又钻进被窝里,像个暖烘烘的小蚕豆,钟息叫不醒他,只能先行离开。

钟毅德前阵子总是胸腔闷痛,去医院查出来心肌缺血,有冠心病的风险,虽然不是重病,让钟息松了口气,但他还是难免担心。

毕竟父亲年纪愈大,他又远住军区,不能时常看望。

再加上他和霍司承的婚事当年也是让父母操了不少心,钟息一直愧疚,他总觉得父亲的高血压就是当年被他气出来的。

其实何止是霍振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钟毅德和周斐同样不同意。

只是他们相较于霍家实在人微言轻,表现得刚烈,别人会说他们假清高,表现得顺从,别人又会说他们谄媚。

钟毅德和周斐一辈子坦坦荡荡,人到中年了,却成为星海区的“名人”,被四方街邻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

钟息一直心存愧疚,刚结婚那阵子都不敢回家,后来有了霍小饱,钟毅德和周斐见小两口感情稳定,才慢慢放心。

钟息还记得两年多前某个秋天的夜里,他接纳了第三次向他求婚的霍司承,霍司承在厨房里做夜宵,他躲在阳台上给父母打电话,他对父母说:“我想和霍司承结婚,兜兜转转几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他。”

钟毅德的声音像夜色一样深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早有预料又无可奈何:“高处不胜寒,小息,你承受不了的。”

钟息明白,但没有顺从父母。

一晃已经过去两年。

钟息询问了心血管内科的专家,想了解他父亲心肌缺血的情况该如何缓和,专家开好药方配好药,派人送到他手里。

钟息拿到药材,想了想,又去超市买一些水果,准备送去父母家。

他买了木瓜和葡萄,也都是对疏通心血管有帮助的水果,结账时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真巧,又在这里遇见了。”

钟息回过头,看到沈彬白。

他推着一个购物车,里面放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回来看父母吗?”

钟息神色淡淡,“是。”

“你脸色不太好。”

最近很多人都这样说,钟息已经麻木,懒得反驳:“最近工作比较忙。”

“上次忘了说,我前年就离开气象局了,现在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

他想告诉钟息,其实他很早就后悔了,在气象局上班的每一天都让他觉得如履薄冰,好像时刻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嘲笑他是个懦夫。在得知霍司承和钟息即将结婚的消息时,他毅然决然地提交了离职申请。

钟息对此并不关心,他点了点头,只回答了一声:“嗯,也好。”

沈彬白没话找话地说:“霍理事长把基地治理得很好,他一定可以成为下一任联盟总督。”

钟息虽然不常在媒体前公开露面,但也清楚一些应对话术,他说:“我不了解这些事,先回去了,你慢慢逛。”

“钟——”

沈彬白刚要开口,钟息就打断他:“上次我和你站在超市里闲聊,被人拍了照片,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还是不要离太近了。”

沈彬白愣了愣,恍然后退,“抱歉。”

钟息把购物车里的水果放到自助结账机前,一言不发。

沈彬白面色尴尬,退到人工结账的队伍中,和钟息保持陌生人的距离。

钟息瘦了很多,已经完全看不出军校时期的影子,甚至不如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他们就见过一面,也是在这间超市,那天他照常来这里采买新鲜食材,经过水果区时闻到一股水蜜桃的清香,想到好几年没吃过水蜜桃了,于是推车过去,结果一时没注意,和另一个人的购物车撞上了。

钢丝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沈彬白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时的钟息面色红润,眸子清亮,看起来生活安逸且幸福。

钟息也看到了他。

和沈彬白的惊诧僵硬相比,钟息表现得很平静,主动说:“好久不见。”

沈彬白愣在当场,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直到钟息往前推动购物车,他才鼓起勇气,问:“你、你过得好吗?”

钟息拿起一颗水蜜桃,看了看,脸上忽然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挺好的。”

那天沈彬白跟他聊起天文台新出的一篇文章,可能是勾起了钟息许久未想起的爱好,钟息颇有兴致,说有时间会去看一看。

但今天钟息似乎兴致不高。

付完钱之后,他拎着购物袋就离开了。

沈彬白忍不住追了出去。

秋风卷起落叶,他站在超市的台阶边,看着钟息的背影渐行渐远。钟息穿着米色毛衣和浅棕色长裤,身影瘦弱,脸色苍白,沈彬白不明白短短两个月,钟息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息把东西放在后排车座上,然后坐进驾驶座,缓缓驶离停车场。

沈彬白的脑海中翻涌起很多过往。

他很想问:钟息,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是BR2786号星球的人吗?我现在还时常在榕山上观星,我换了很好的设备,也拍到了形状清晰的鹈鹕星云,但已经没人可以分享了。

他想说:我一直很后悔,很后悔。

“傻站着干嘛?”

耳畔惊起的招呼声将沈彬白拉回到现实,转头才发现是他的多年好友符辉。

符辉从停车场里出来,径直往超市里走,正准备去买烟,余光里看到台阶上站着的沈彬白,他停住脚步,走过去拍了一下沈彬白的肩膀,问:“怎么不进去?”

沈彬白没回答,符辉顺着沈彬白的目光望向停车场,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欸?那不是钟先生的车吗?”

沈彬白惊讶道:“你认识?”

“这不是废话吗?全联盟就这么一辆,再加上理事长夫人,谁不认识?而且他前阵子还来我这里订无人机呢,我跟你讲过的吧。”

“讲过。”

符辉是星海区和清源区两个区的无人机业务总代理。

“对啊,”符辉习惯性把手伸进兜里掏烟盒,但摸了个空:“他来我这里订了无人机,说要搞个周年惊喜,但那次表演到一半就中止了,我不是还让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要不要继续订的吗?你不记得了?”

“我以为……”沈彬白喉咙口泛起几分苦涩,“我以为只是工作上的用途,没想到是纪念日的惊喜。”

符辉不了解沈彬白的心路历程,只搭腔道:“新闻上不是经常夸他俩感情好吗?不过他当时来找我我也吓了一跳,大概是十月初,他来我这里订了一个无人机编队,说要在君山森林上放,到时候霍理事长的直升机会经过,谁知道无人机表演到一半,霍理事长就出事了。”

符辉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巧?幸好理事长没出大事,不然真的……”

沈彬白突然明白钟息为什么脸色惨白了,大概是还没从突发意外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很想安慰钟息,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从他七年前把账号和聊天记录交给霍司承那天起,他就失去了关心钟息的资格。

秋风冷肃,烟飞云敛,连一向客流如潮的超市都显得落寞。

霍司承坐在车里,看着钟息和沈彬白一前一后地从超市里走出来,沈彬白在台阶上依依不舍地望着钟息离开。

原来旧情人见面都是这般模样。

满后备箱的补品显得可笑。

霍小饱抱着奶瓶,左右张望着,问霍司承:“妈妈在哪里?妈妈呢?”

霍司承没有回答。

这时文副官打来电话,语气带着几分无措,支支吾吾地说:“理事长,君山森林附近的监控已经排查完了,没有排查到张牧的行踪,但、但是……”

他几番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

霍司承已经无暇关注公事,他揉了揉眉心,烦躁道:“有什么就说。”

“没有排查到张牧的行踪,但是我们在您出事前一个小时,在君山森林入口处的监控里,看到了……看到了钟先生的车。”

第37章

钟息回到家里,钟毅德正在阳台上喝茶,周斐在一旁看书,手机里放着军事新闻。

他走到阳台门口,周斐刚要站起来:“欸?吓我一跳,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她习惯性看了看钟息的身后:“司承和小饱呢?”

在看到钟息低垂的眼睫时,她才恍然想起:“真是年纪大了,我怎么又把司承骨折的事给忘了,司承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可以拄着拐杖下楼了。”钟息把木瓜和葡萄拿到厨房洗了洗,放到盘子里,端到阳台上。

周斐说:“上次买的水果我们还没吃完呢,家里这么忙,不用经常过来的。”

“没事的,”钟息把药放在钟毅德手边:“爸,这是改善心肌缺血,降低心脏负荷的药,服用方法写在药盒上了,你记得按时吃。”

钟毅德说好。

“就知道关心我们,也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脸色这么差。”

钟息没等周斐说完,就急忙打岔:“没有啊,我这几天状态挺好的,昨天我和霍司承还带着小饱去了一趟儿童乐园,我手机里有小饱玩滑滑梯的视频,妈,你要不要看?”

“好啊好啊。”周斐立即接过手机,看了看,笑容满面道:“小饱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钟毅德也凑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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