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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茶! 第28节

“宴会是下午三点,但咱们可能需要提前一段时间到。”

……

“贺先生您别走啊……”

贺闻帆一大早起来没见到沈令的人影,心情就不太好。

又多了一个阴魂不散的的秦臻,更吵得他心烦。

“沈令呢?”他问。

秦臻在他身后停住,说:“他先去山顶了,和其他人一起布置宴会。”

贺闻帆皱了皱眉:“这么早去?”

“是啊……”秦臻讪讪一笑,咽了咽口水:“会场比较忙,他又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茶师……”

贺闻帆恍然。

也对,沈令毕竟是茶舍的职员,和他们这种单纯来玩的客人不一样,也有自己分内的事情要做。

贺闻帆按按眉心,觉得自己简直魔怔了。

一刻看不到沈令在身边,心里就不舒坦。

他背起包往山里走,见秦臻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又停下:“你要跟我爬山?”

语气已经不算客气。

秦臻屏住呼吸。

虽然沈令要她跟在贺闻帆身边以防情况有变,但她在鸣雪斋上了三年的班,深知贺闻帆是个极其讨厌别人没事凑在他身边的人。

她没那个胆子去触怒贺先生。

况且就算真的硬着头皮跟去爬山了,她也不可能跟得上贺闻帆的脚步。

权衡两秒后,秦臻退后一步,露出恭敬的笑:“当然不会,我送送您。”

贺闻帆脸色这才好些,略一颔首:“多谢,回去吧。”

“好的。对了贺先生,”她提醒道,“宴会开始前还有其他活动,请您务必提点到场。”

“几点?”

“一点左右。”

“知道了。”

贺闻帆不再多言,转身进入蜿蜒山路。

秦臻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中,长长抒了口气,背后都冒汗。

她想了想,二话不说坐缆车去了山顶。

山顶会场还在有条不紊地布置,过了一会儿沈令打电话来。

“小臻姐,你那边怎么样了?”沈令听着有点急。

“还行,都在计划中,我已经在山顶了,但他登山,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怎么了?”

沈令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这里彩带桶出了点问题,有的彩带飘不远,有几个根本就是空炮。经理下山取蛋糕,现在也还没到。”

彩带是节庆寿宴气氛组必备,少一点氛围会差一大截。沈令挑剔,生日蛋糕要当天现做不能隔夜。

彩带蛋糕都没有,生日会也就失去一半的乐趣。

秦臻还算冷静,说:“蛋糕没关系,经理刚才跟我说他已经要上缆车了,很快就到。但彩带桶现在下山买怕是来不及。”

沈令说:“不用下山,这个酒店经常办活动,基本的彩带桶肯定有多的,我们直接去找他们买一点就行,主要是得多费点时间。”

“时间有的是。”

先前做计划是留出了处理突发事件的时间的。

秦臻看了眼手表:“现在才十二点,正常人徒步上山怎么也要一点才能到,最后一截路也没有缆车站点了,放心我就在路口堵着,他必不可能——”

秦臻说着蓦地噤声。

“喂?小臻姐?秦臻——”沈令还以为信号出了问题,拿起手机四处晃。

下一秒,他听见秦臻惊恐地“卧槽”一声:“他来了!”

“什么?谁来了?”沈令信号是真的有点不好了。

“贺先生到了!”

秦臻差点尖叫。

贺闻帆从远处拐角逐渐现身,山林隐秘间,一身纯黑装束尤其显眼。

他右手拿着瓶喝了一半的纯净水,不急不缓地上前,呼吸也趋近平稳,那么长的一段山路仿佛没有消耗掉他多少体力。

秦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百密一疏,他们的计划里余留出了发生意外的时间,但谁都没有考虑到,贺闻帆非人体力还能让这个时间大大提前。

电话两端不约而同地沉默两秒。

“拖住他!”

沈令留下这三个字,嘭地挂断电话。

贺闻帆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见不到沈令他总是不安心,周围人的表现也很古怪。

尤其是那位姓秦的女店员。

他刚登上山顶,又在会场入口看见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惊恐。

“贺贺贺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贺闻帆径直进入会场:“有问题?”

“没没没有,”秦臻抹了把额头的汗:“就是觉得您走得这么快,真厉害……”

这话在贺闻帆听来相当莫名其妙。

他只是没心情停下来看风景,一路没休息地走上来了而已,换成别人不都应该差不多吗?

他没应,目光在现场逡巡一圈。

露天的山顶平台空空荡荡,宴会陈设布置得趋近完善,但一位客人都没到,只有几个员工在改善细节。

早上说的什么特别活动,压根连影子都瞧不见。

也瞧不见沈令。

贺闻帆再仔细的搜索一遍,确实没有。

“沈令呢?”他问。

秦臻拿了张椅子过来,小心翼翼摆在贺闻帆身边:“您走累了吧,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贺闻帆没坐。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出不对劲了。

他转身看着秦臻,一字一顿:“沈令呢?”

语调平静到极致,压抑的尾音却昭示着即将告罄的耐心。

秦臻再也不敢打哈哈了。

她欲哭无泪,万分后悔昨晚没有据理力争,让沈令来陪贺闻帆。

如果是沈令在,贺闻帆绝对不可能这么凶。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有点忙……我们在山顶酒店屯了些东西,人手有点不够,他就帮忙去仓库拿,马马马上就回来了,您别急……”

秦臻以为,解释到这种程度,贺闻帆能耐下心等几分钟,但恰恰相反,这句话好像牵扯出贺闻帆更大的怒气。

“你说沈令在仓库拿东西?”

贺闻帆不可思议。

秦臻现在已经无法预估贺闻帆的心理状态了,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沉闷压抑得要吃人。

她在短短片刻将自己那句话翻来覆去过了几遍,都想不出有什么问题,硬着头皮“嗯”了声。

贺闻帆像是听到什么离奇的话,唇角动了动,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叹。

下一秒,他越过秦臻身边,朝不远处的酒店快步走去。

贺闻帆简直觉得荒唐。

这家茶舍的人居然让沈令搬东西。

他们居然敢让沈令去仓库搬东西!

仓库是什么地方,又杂又乱烟尘弥漫,空气还湿冷,沈令连个包都背不动他能搬得起什么?

还大清早就来搬了一上午。

万一摔着冻着生病呢?

什么茶舍连个搬运工都请不起,要让只会泡茶的手艺人去搬东西。

贺闻帆边走边给沈令打电话,忙音。

他又连着打了几个,还是不接。

贺闻帆血气有点上涌了。

秦臻在后面追着跑,她给沈令打电话,没接,多半是忙起来顾不上了。

她又打给宋雅,让他们加快脚步,贺闻帆已经奔着仓库去了。

宋雅那边也有呼呼的风声,估计抱着彩带桶在跑,喘着气问他贺闻帆走到哪里了。

秦臻连忙抬头,随即顿住。

那道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范围。

沈令不能剧烈运动,让宋雅和陈哥去买彩带桶,他自己留下来打气球。

气球里要装亮片和便签纸,和等下的生日礼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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