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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96节

寇长峰正要弯腰给二苗捡斗笠帽子,愣住了,也顾不得弯腰了。

“你愣啥,我是哥儿,又不是男娃娃,虽然模样长得糙一些,但就是哥儿啊,咋了。”姜二苗看寇长峰半晌不说话,先巴巴说着。

寇长峰弯腰捡了斗笠递过去,不知道说什么,粗糙的手全是茧子是疤痕,二苗看他的眼神像是能烫坏人,烧的他的心也堂堂作响。

“不是种寒瓜的事吗,怎么说起这个。”寇长峰声有些冷。

姜二苗满心的血都凉了,冻住了,跟着大雪天一般,他接了斗笠,往头上戴,还算有骨气,说:“你不想娶我就算了,等过完年,种寒瓜还种——”

他拔脚下山,扑了扑身上的雪。

寇长峰跟了上去,想送二苗到安全地儿。

“你别跟我了,你又不喜欢我,还送我干啥!”姜二苗说,骨气骨气,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有骨气,可别哭别哽咽,不然脸都丢完了。

还要啥脸啊,他一个哥儿跑到山上问人家娶不娶他,人家不愿意,他还有什么脸啊。

雪花扑在脸上。

姜二苗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脸上雪花,咋这么冷,像冰坨子一样,可不是他流眼泪哭了。

“你不喜欢我,你干啥送我,你不喜欢我,你干啥扶我回你家,你不喜欢我,你干啥给我揉脚,还问我要不要参……”

姜二苗哭的越来越凶了,他都没脸了,要什么脸。

“你让我乱想,还以为你跟我一样也喜欢我,我知道了,开了春我就嫁人,以后不来了——不对,寒瓜还要种,我还要赚钱,一码归一码——”

呜呜呜。

姜二苗哭的说不出话了。

寇长峰急了,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擦二苗脸上泪,“别哭,一会冻坏了脸。”

“你让我冻坏吧!反正也不好看。”

寇长峰:“好看的。”

“就哭就哭!”姜二苗跟寇长峰赌气,只是赌完气哭不出来,寇长峰给他擦眼泪,他脸好疼,瓮声瓮气说:“你别扒拉我的脸了,我脸好疼。”

寇长峰手停了,“我手太粗糙了。”他在怀里摸了会,也没掏出一张能擦眼泪的。

姜二苗自己擦,都疼,吸了吸鼻子说:“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我是孤儿,没爹娘,也没田,在山里过日子也不适合你。”寇长峰说。

姜二苗垂着头,他知道了,这就是寇长峰拒绝他。

“二苗,你等我。”寇长峰说到这儿,又忙说:“你先同我回我”

姜二苗不乐意,都不娶他了,还回寇长峰家干嘛。他心里这般想,脚下却跟着寇长峰走。

寇长峰在前头开路,两人走的沉默又快。深山高处的木屋,隐藏在树林之中,要不是寇长峰带路,旁人是很难找到此处的。姜二苗来过一回。

到了木屋也没锁子,不过有只猎犬趴在门口睡觉,听到动静醒来鼻子嗅了嗅,又趴了回去。

“它认识你,知道你气味。”寇长峰说。

姜二苗其实有点怕大黑,这会听寇长峰说大黑认识他,就有些不害怕,还往大黑身边去,大黑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

“我摸它,它咬我吗?”

寇长峰:“你问它。”

“大黑我摸摸你成吗?”姜二苗问。

大黑不理人,往角落去,只是尾巴摆了摆。姜二苗不死心,说:“我下次给你带吃的,你让我摸吧?”

寇长峰把床板揭开,从底下掏出个破罐子。

“大黑。”喊了一声大黑。

原本不理人的大黑便站起来,往姜二苗脚边挪了挪,还用脑袋蹭姜二苗的手,姜二苗笑了,轻轻摸了下大黑,说:“我知道了,你是拗不过寇长峰才让我摸的,但我下次肯定给你带吃的,这是咱俩说好的,我不白摸。”

大黑打了个哈欠。

“你睡吧。”

大黑便趴回去了。

姜二苗这才发现寇长峰把床揭了,手里拿着罐,见他看他,寇长峰把手里的罐给了他,姜二苗接过,嘴里说干啥。

“聘礼。”寇长峰怕不够,“我再攒攒,还有几张皮子没卖,等卖了皮子,换了钱,去村里买田,我娶你二苗。”

姜二苗捧着寇长峰的罐子都傻在原地了。

扑了上去抱着寇长峰呜呜哭。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

寇长峰脸黑皮糙,这会笨手笨脚,嘴巴也不利索了,说:“喜欢的。”声音虽是小但很郑重坚定。

姜二苗哭了好一会,这次是高兴的,寇长峰把银钱都给他了,他就知道寇长峰也喜欢他,过了好一会平静了,才说:“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寇长峰低着头。

姜二苗实话实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小越哥,他想和我做买卖,要到明年下半年,我要跑府县要去各个镇上,你、你,我、我想去,我也想嫁给你,你要我去吗?”

寇长峰抹了抹二面的眼泪,这次很轻,几乎是碰了碰,说:“你要种寒瓜,我就种寒瓜,你要种田,咱们就买田,成了家,咱们就是一块的。”

“你要做买卖,我就跟你一道。”

姜二苗都不知道说啥了,寇长峰咋这么好,对他这么好。

“先、先不买田了,我等小越哥说,要是咱们去桃源乡就好了。”

寇长峰摸了摸二苗脑袋,“那咱们就去桃源乡。”

他孤身孑然一人,成了家,随着二苗,想去哪去哪。

……

岑越不知道姜二苗和寇长峰已经交心说开了,初三傍晚进了镇上,当天就下大雪,第二天又下着,牛师傅说这会不好上路,岑越便道:“那就晚一晚,等雪停了再去。”

牛师傅便赶车先回家了。

一直到初十,这几日雪下个没完没了。

小院人都躲着,除了吃饭很少出来,刘妈妈端饭时还说:“老天爷开开眼别再下了,再下要冻死人了。”

青牛镇不算特别北的北方,有些中原接北方的意思,以往冬天也下雪,但不像今年这般,厚厚的积雪,院子扫雪还有房顶都要清一清,就怕压垮了屋子。

小院都是床没有炕,幸好今年有孩子在,岑越特意交代了多被炭火,但也不敢关紧了门窗,还要通风透气,夜里睡得是床,齐少扉暖被窝钻进去时,都冷。

岑越就给灌了个汤婆子,俩人抱着睡。

真的太冷了。

“兴许过两日雪就停了。”岑越说。

刘妈妈:“可千万别再下了。”

第二日时,雪还在下,只是少了些。初十一过,镇上卖吃食的铺子都开了门,平安堂也开了门,岑越就出门一趟,带着阿扉一道溜溜。

下大雪关了几日,这会趁着雪小了出门逛逛,不然憋闷的厉害。

药堂才开门,伙计小学徒都在收拾,擦擦洗洗忙活。王掌柜一看郎君三少爷来了,亲自相迎,问郎君可是有什么事?

“我看下雪下的厉害,药铺每年是什么时候发药材救济?有章程吗?”岑越问。

王掌柜一听,就知道郎君来意,心里直道郎君心善。

“以前是老太爷在时立的规矩,也不是年年救济发药材,要是天寒有灾情,或是百姓求助上来了,实在是可怜,那就免了药材看诊费,反正看情况。”

岑越点点头,说:“今年天冷,想必来年开春时很多人伤寒,要不熬一熬姜汤,一些便宜能治风寒的药材也可以备多一些,这些王掌柜看着吧。”

力小,那就量力而行。

王掌柜点点头,明白郎君意思,说:“知道了。”

岑越和齐少扉就不多坐,说完了就回去,不打扰王掌柜了。这雪一直到了十三,才堪堪停下来。

牛师傅没耽搁,雪一停就进镇子里了。

刘妈妈收拾了行囊,送三少爷郎君上马车,梅香小菊都在小院,岑越说等十五过了,再来接,这会车坐不下了。

“郎君和三少爷穿厚些,天冷了就在车里裹着。”刘妈妈叮嘱。

岑越一一应了,车棚里铺着被褥不说,还有汤婆子,冷是不冷,他俩钻一起抱着取暖,让刘妈妈快回吧,大家不用送了。

好在路上没下雪,之前下的雪大积雪也没融化。

牛二赶着马车说:“这样路也好走,要是天晴了雪化了,那才难走呢。”

十五那日晌午一过终于到了。

“我想着雪大你们该回不来的,快进来快进来。”齐大伯娘招呼俩孩子进屋坐,烤烤火。

“今年太冷了。”

大伯家孩子给送了热茶水。

岑越和齐少扉坐在炉子边上,一个喝茶,一个说话:“是冷,不过我们回来,车上铺的厚实,也没冻着。”

“本来说初五回来的,只是下雪不好走耽误了。”

“知道你俩孝心。”

岑越齐少扉坐了会,暖和了身子,就说去烧纸吧,赶在年关最后一天去烧了纸,上了香。齐大伯说走吧,我也去看看兄弟,再看看爹。

于是一伙人冒着风寒去了齐家祖坟处。

坟头拢着黄纸点燃,点了蜡烛烧了香。

岑越和齐少扉给齐老爷、阿娘跪着磕头拜了拜,之后便起身,静静看着香烛燃烧快完了,这才往回走,回去时,风吹的脸已经麻木了。

“我想给爹再做个灵牌,镇上宅子香楼那儿锁着,也没让进,想着以后放桃花乡宅子里。”

齐盛听了点点头,说:“是,不用来回折腾跑。”

“真住桃花乡安顿下来,来上坟也是近,不折腾。”岑越说。

该做的还是要做,只是两手准备。

齐盛听出这个意思来,说了好孩子有心了。

回去热水泡过脚,岑越看阿扉脸通红,阿扉说热,齐家堂兄在旁说:“那就是冻得,千万别挠,我去拿药膏,抹一抹就好了。”

“谢谢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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