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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22节

对方态度略好了些,不再那么懒洋洋了,翻了册子,说:“合你条件的,离贡院近的有,走路一盏茶功夫是个两进院子,统共十二间屋,马厩、灶屋、柴房、杂物间、下人倒坐屋、正屋四间、侧屋三间,一间屋是按八两银子算,一年是九十六两银子。”

“这个地段好,我可没有诓你们,附近还有两位大人住宅,尤其是国子学的大人。”

岑越刚听完报价,心里觉得贵,这九十六两银子那是租金,不是买房子——换北雁郡城,一百两能买下一座二进院子了。

他们有钱租的起是一回事,盛都物价房价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会听牙行人说,那就是占着‘学区房’的意思,可能附近文化底蕴深厚,文人来来往往。

“这个算了。”

牙行点点头,又指了一处,“这个,赶车过去一盏茶功夫,但不算雅静,出了巷子就是商肆,也是两进院子,统共十间屋,一间六两银子。”

“我们看看这间。”岑越说。

“成,你们等一下,我拿了钥匙就走——你们赶车的吧?”

“赶了。”

牙人点了头,爽利的拿了钥匙便带他们出去,骑上了毛驴,让车子跟在他后头,走了约莫半小时,终于到了,商肆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穿过巷子,往里走了十来米,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到了一户,开了锁。

这是个二进小院子,前头倒坐屋——就是住下人、门房的,侧间是灶屋、柴房两间,绕过照壁,就是主人家住的院子了,盛都的房子跟北方的四合院还有不同,是不怎么讲究对称的,正屋四间,旁边侧屋三间,连带着一个花园,还有假山、泉泉流水,因为许久未住,地上爬满了青苔,很是绿意。

“这院子花园水是地下活水,放心吧,你们收拾收拾,多漂亮。”牙人靠近了水流说,“吃水的井,在灶屋那儿,多方便。”

是挺方便的。

“贡院在哪里?”岑越问。

牙人指着东方,“出了巷子,驾车过去一盏茶,但是这边商肆车多,你们要是赶路要早早去。”

“劳驾带我们走一趟。”岑越说。

牙人倒没什么不满,他就是干这行当的,见过比这位夫郎还谨慎的,跑了几天,最后不租了——这都是时常发生的事。

一行人出了巷子,又是人声鼎沸,慢悠悠穿过了商肆,往东去穿过两个街道到了主路,走了没一会就到了贡院门口。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

还行。岑越最后定下了这个院子,一间屋六两银子——连着马厩、灶屋柴房算一体的,一年六十两,半年就是三十两银子。

其实挺贵的。

牙人后来写契书时,便说了,“这是贵,你们要是买下来,刚那座院子,四百五十两银子,没法子,你们瞧瞧地段,那离着皇城不远了。”

岑越:“……挺远的吧。”他都没看到皇城影子。

牙人就笑话说:“这位夫郎,你以为住这儿能瞧见皇宫?那不可能,这儿都是平头老百姓住的上的,你要是哪一日成了皇亲贵族,那想住内城看见皇宫,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我们郎君就提了嘴。”青丝没忍住道。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给你们开开眼,成了成了,契书写好了,要不要租?”牙人是有恃无恐,就是不租也无妨。

岑越拦了下青丝,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现如今牙人租赁市场,那是官方做的,也有民间的交易,不过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比如原房主惹得篓子,人家来寻,寻不到原房主,整日找你,闹得你不安生,或是旁的一些事。

总之,官方的要安全一些。

“租。”岑越道。

牙人笑了下,得意说:“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事,我好心说了——”

“你别好心别说了,刚话音里阴阳怪气我不是没听出来,我家丫头护主,我也想租院子,交易顺顺当当,你再说下去,那就不租了。”岑越打断了,脸上神色淡淡的,“成交一桩,你是能拿佣金的吧?”

牙人得意的笑僵了下,最后是顾全脸面笑了下,本想还说些,最后看那夫郎神色,只好忍了,递了契书过去。

岑越检查了遍,没什么便签了名字。

“成了,钥匙给你了。”

岑越把钱也递了过去,半年三十两,还给了二两中介费,这就是三十二两。

“回了。”岑越将契书收起来,带江护院和青丝出牙行。

那牙人等人跨出去,才用不大不小的声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这般开不起玩笑……”

青丝气的脸涨红,可陌生地方,也不好开口给郎君惹事情,只是出去了坐在车架上,才说:“盛都一点也不好,怎么都是见人下菜碟。”

“这是跟官方底下小喽喽打交道,人家的行情,正事办完了就好,又不是在盛都久住,回吧。”岑越坐在车里说。

江护院拉着马绳往回走的,不敢驾车,怕人多冲撞了人。

盛都人多,物价贵,底下凡是跟‘官方’沾了点边,老百姓办事跑腿那就要赔笑脸的,不过寻常百姓,几年也不见奔波一回,平时日子都还好。

这一日折腾了大半天,回去吃饭歇息,刘妈妈知道郎君把院子都租好了,还想着今日他们底下人先过去收拾收拾,尘土什么的扫一扫,明日郎君三少爷小少爷过去,不是那般狼烟地动的。

“那也成,不值钱的衣物什么的先搬过去。”岑越把钥匙交给了刘妈妈。

刘妈妈带着人过去收拾了,这一收拾就天黑了。

后来刘妈妈同其他人回来,跟郎君汇报情况,“……我留了三个车夫在那儿。”

他们来一共六辆车,牛师傅、江护院,连着还有四位车夫。加上后院的刘妈妈、青丝小菊三人,这就是九人了。

小两进的院子刚刚够住的。

第二日就是从客栈搬过去,那边正屋都收拾好了,旧家具洗洗刷刷,晾干了,地砖有些翘起来,家里车夫还给收拾,和了黄泥抹平,重新铺了。

他们带的铺盖铺好。

“刘妈妈青丝小菊,你们三人睡内院侧屋三间——”岑越想了下,倒坐屋虽说六个人挤一间,那间屋长条条的像是三间大的,应该是够睡得。

“郎君是不是怕车夫们住不开?”刘妈妈一听郎君顿住,就猜到了,说:“通屋挺大的,就是床不够,这边不像乡里是炕,这儿都是床,屋子里就放了三张床,他们六个大男人是不够睡。”

“侧屋倒是三张床,不过内院外院要是串动,怕是不方便,要不这样,青丝和小菊睡一张床,腾开一张放到通屋去。”刘妈妈建议。

可别车夫大男人的往内院来了,这不像话。

岑越想了便点点头,“正屋还多了张床也移到前头去。”

这般床拼起来,便敞开能住下了。

“再给圆月定一张小床吧。”齐少扉在旁抱着臭崽崽说。

岑越点了头,“那就买一张。”

之后就是采买,什么炭火、米面、锅碗瓢盆,还有车夫们睡得铺盖卷等等,杂七杂八的又花了许多,给圆月的小床是买现成的,盛都不愧是大城市,有家具店的,婴儿睡得床子,各种款式,雕花、镂空,还有不同造型。

岑越挑了一张能挑起床帏的,连着床帏都买了。

盛都夏日闷热,蚊虫也多,尤其院子还有个小花园,第二天时,齐少扉便做了药草点在小池子旁,香味袅袅升起,味道清幽,最主要是驱虫。

一连好几日收拾,有时候觉得买妥了,生活时又缺,这般过了四五天,终于是彻底置办齐了。

此时已经快八月底了。齐少扉开始读书,岑越每日无聊就陪圆月玩,或是带着青丝、小菊二人上街逛逛,圆月这时候可高兴了,每天都能看到阿爹,兴奋的咿咿呀呀,粘人叫阿爹阿爹。

如此过了十来日,圆月不兴奋了。

岑越晌午吃饭跟阿扉说:“先前可粘我,觉得我天天跟他出门玩,一天一大半陪着他守着他,这两天感觉知道以后我都不忙,都在他身边,是兴致缺缺起来了。”

“那他可坏了。”齐少扉见缝插针说臭崽崽坏话。

岑越:……

“其实是有点无聊。”岑越说。在乡里时,还能下田瞧瞧,有时候跟俩姨娘说说话,跟称心玩玩,赶集这类的,人忙起来日子就很充实快乐,到了这儿,一天睁开眼是吃喝什么,玩什么。

尤其是不用他干活,九个人伺候他们一家三口。

听小菊说,原先是买碳,后来碳贵换成柴火,车夫们也憋着没事干,最后是把柴火劈了又劈,可见大家都一样。

岑越后来就跟江护院交代了声,在盛都最起码还要住四五个月,大家伙要是实在闲的无聊,那出门去转转,要是能找到活计想做就做,他这儿只给开基本工资的三分之一。

毕竟包了住宿的,还管饭。

牛师傅是不做的,郎君要是用车他就套车。其他四位车夫一听,当即是谢岑老板,第二天就外出找活了,后来四人是不要岑老板开的工钱,他们也没干个啥,还谢岑老板管住,拉零散活赚了钱,合伙还买了粗粮米面,他们吃这个。

都是同齐家合作许久的车夫,人都是实在人的。

岑越包容,车夫们也知道感恩。

如此时间过得飞快,九月中时连着下了几场雨,天气一下子冷了些许,蚊虫也少了。圆月宝宝换下了桑绸爬爬裤,改穿细棉衣裤,早晚上头还要套件外套的。

盛都下雨也没乡里那般难出行。

岑越这日外出买菜,实在是憋得有些烦闷了,名为买菜实则出门溜达溜达,连着圆月也没带,交给刘妈妈照看,但出门时,齐少扉说一道一道,他温习看书看得多了,也头昏脑涨。

于是成了夫夫俩外出,圆月在家看

圆月在刘妈妈怀里气得不成,汪汪叫。齐少扉还逗说:“下雨着呢,你看天上下雨,你出去淋湿了,要生病,生病我给你扎针。”

“哼!”圆月一听扎针,鼓着脸颊生气。

只是他声音奶奶的,哼了声也尤为可爱。

“阿爹给圆月出去打猎——啊不是,给你买最爱吃的牛乳糕糕好不好?”岑越哄了句。

圆月才哼哼唧唧,“阿爹,枣枣肥来~”

“好好好。”岑越一口答应了。

也是这一个月来,岑越天天跟崽崽待在一起,如今岑越要出门,没先前去走货那会,圆月粘人,要哭着不能离开阿爹了。

夫夫俩上了车,岑越还感叹了句:“这就是距离保持美感,看看吧,以后不能太黏了。”

“那是他,我不同,我和越越粘着不分开也不会腻。”齐少扉道。

岑越:……幼稚!

外头雨是淅淅沥沥的,不算特别大,商肆街道人比往常少了大半,难得有些清静。盛都老百姓的日子其实也是一日复一日,没什么大变化,为了生计奔波,糊口罢了。

但上层阶级日子如何——

他们住的这块是普通居民区,没什么大人的,因此岑越也不了解,想来跟秦唐两位少爷日子差不多吧。

“牛师傅,今日不在这边逛,咱们去贡院那边瞧瞧。”岑越道。

阿扉的纸用的差不多了,正好买纸。

这边商铺吃食,过去吃的七七八八,今日正好换个口味,再看看还有什么旁的点心铺子,给圆月捎一些回去。

贡院附近今日倒是热闹些,多是书肆、酒楼,那些酒楼客栈多是举人在高谈阔论,是口沫乱飞,慷慨激昂,有的辩论个不休,挣的脸红脖子粗。

岑越小声同阿扉说:“好像快打起来了,你们当时也是这般吗?”

“我?”齐少扉扬了下眉,“我无对手。”

岑越抿了下唇,忘了大崽是神童了。

“其实同他们争论并不好玩,旗鼓相当的有意思,可惜当时并未遇到,碰到的多是沽名钓誉之辈。”齐少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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