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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0节

屋檐下就俩兄弟。岑越看大哥,“哥,你别老给自己加负担,觉得亏欠了我,我日子不好,我现在日子可好了。”

“我知道,以前可能不信,今个你和齐举人回来了,我信。”岑铁牛说着叹了口气。

岑越:?

信还叹气?

“他听你的话,样貌也好,又是举人,听你嫂子说,你在齐家也不用干重活,还有三个人伺候,是好日子。”岑铁牛说。

岑越笑了,“哥我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你是劝自己我这儿是好日子?”他顿了顿,“咱们俩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换岑铁牛说不出口了。

岑越:“不说我就回去睡了。”磨磨唧唧的。

“欸,小越,你等会。”岑铁牛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弟弟,豁出去似得说:“我是听大伯娘小婶说的,齐举人像个孩子,那什么、那什么——”

什么和什么啊。

“你现在和齐举人日子过得好,我是放心的,就是孩子的事你俩上上心,他不懂事,你得知道。”岑铁牛把这话说完,那是憋得脸通红,黑夜里都能瞧见。

这话按理是亲娘说的,但这不是俩人娘走了么。

岑越:……敢情他哥刚刚叹气是因为发愁说催生的话?

“我懂,哥你和嫂子放心吧,大伯娘小婶那边催起来你让我嫂子说说,这话我心里有数。”才怪。岑越糊弄过去,以后耳朵根不想听这个。

“还有都是一家人了,你别老齐举人的叫,叫他少扉就成了。”

“好了,我回屋懂事去了。”

岑铁牛闹的那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话咋能明晃晃这么说呢!

炕头那儿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微弱,齐少扉脱了外衣在炕上,他第一次睡炕,很是新奇,自顾自的在炕上看了会,就乖乖钻进被窝等越越。

一听门口响动,身子趴着,眼巴巴瞅着门口。

岑越推门进来就看到他家乖生生的大崽了。

“怎么了?是渴了吗?”

“越越床好大好大!”

岑越关上门,一边脱衣裳,一边说:“这是炕,冬日里天冷了,底下烧柴火,能取暖。”

“烧柴火?”

“炕里头是空的。”岑越上了床,被窝都是热的,别说这个天,村里夜晚还挺冷,大崽被窝都暖的热乎。

齐少扉往里头挪,给越越腾位置。

“越越这里暖。”

岑越:“你里头冷不冷?”

“冷。”齐少扉不说谎,但身体还往里头去,高兴说:“越越这块阿扉暖热乎了。”

“是热乎,阿扉真好。”岑越摸摸大崽,让阿扉别往里头去了,“炕大,靠一起一会都暖了。”

两人凑着挨在一起,岑越才想起来刚说的炕,“底下是空的,有个小洞口砌在了外墙后头,明日早上带你去看,现在睡觉吧。”

“好。”

今个路上折腾了小半天,来村里吃饭走路玩,齐少扉很快就睡着了,岑越听着阿扉呼吸声,也睡了,至于‘懂事’这事早抛到脑后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鸡叫声。

岑家院子灶屋上已经袅袅升炊烟。

岑越和齐少扉穿戴整齐先去后院解手,顺便看了炕的洞,齐少扉蹲在墙角那儿看,岑越给打开了,“这里送柴火进去,就是咱们昨晚睡得炕了,烧的暖洋洋的。”

“什么时候烧啊。”

岑越:“那得天冷冬天时。”

“越越冬日我们再来好不好?”齐少扉撒娇。

岑越:“今年冬回来住两日,要是家里同意的话。”他补充了后面一句,就怕到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齐少扉没听到后头的,光顾着高兴,想着冬日再来,他和越越睡炕,烧的暖洋洋的——

“那阿扉就不能给越越暖被窝了!”齐少扉想到这儿有点急。

岑越卡了壳:“都烧炕了,暖什么——”他看阿扉是真心实意想替他暖被窝,当即把未说出的话吞下,改口说:“回去暖,你能暖一年的,就两天让炕烧一烧,阿扉歇一歇好不好?”

齐少扉一想,立刻高兴点头说好。

前院洗漱热水兑好了,岑越和齐少扉洗漱完,院子摆好了桌子,上头有早饭红薯粥、热腾腾的馒头,还有酱菜,猪油煎的鸡蛋。

很是丰盛。

岑大嫂还怕简单了,说:“我瞧昨晚少扉爱吃红薯,就想着熬粥放点,煮的软软糯糯的,你们尝尝。”

“今天粥还是白粥,好香啊。”岑越以前在家都是喝杂粮豆子粥的,他给阿扉盛了一碗,让哥嫂一起吃。

“梅香呢?”

岑大嫂说:“和牛师傅一道在灶屋吃,东西都一样。”

岑越看着桌上的猪油煎蛋,可能他不回来,嫂子大哥都舍不得这么吃,今个煎了这么多,梅香牛师傅都有,当即是抄起筷子分一分。

“嫂子也吃,哥也来个。”

岑铁牛还推,皱着眉头说不爱吃这个,让俩人多吃些。岑越心想不爱吃才怪,一边强夹在碗里,说:“多补补身体,我不在家,嫂子肚子大,里外哥你要多忙些,养好身体要紧。”

“没那么要紧,村里妇人生的时候还下田呢。”岑大嫂笑笑不在意,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哪里那么金贵的。

岑越看哥嫂不当回事,心眼一转,说:“我听我们院子刘妈妈说的,前头日子过得苦,怕是亏了根,头一胎得好好补补,养回来,这后头才好。”

揄.

熄.

要是他说这话,大哥嫂子肯定不信——因为他不是过来人,但打着刘妈妈名义,哥嫂就信了。

因为刘妈妈是大户人家的下人,知道的多。

“真的吗?”岑铁牛先问,对媳妇儿上了心。之前日子是苦,欠的债就没还清又欠下,媳妇儿跟着他吃苦受累,一年到头碗里也不见多少荤腥油水,农忙也下田劳作。

两人成亲晚,孩子怀的也慢。

“齐家可是药材商,刘妈妈给阿扉煎药多年,对生孩子补身体多少知道些,反正咱家日子如今也不紧缺,就关起门来偷摸吃好点有啥,我嫂子又不是年年怀孕,头一遭精心养准没错。”岑越说。

岑铁牛一想是这个道理,嘴里没个把门的,哈哈笑说:“又不是猪年年怀,不过是,得吃好,家里养的鸡下了蛋,就不卖了?留着吃吧?”问的是媳妇儿。

“都听你的。”岑大嫂刚还瞪男人,什么猪!听完了,也彻底上了心,她还想多生几个娃娃,家里才热热闹闹,村里也能多给分几亩田,到时候娃娃长大了,人丁多,在村里才不会被瞧不起。

“嫂子是几月生?”岑越问。

岑大嫂还没说,岑铁牛先说八月多农忙后了。岑越把日子记下,想着回头送一些药材啥的,现在生孩子真的很操心危险。

吃过饭,收拾。

时下走动都讲究回礼,岑越带礼过来——一坛子酒、两吊猪腿肉、一匣子点心、一块糖,这对回门礼来说都是上乘的好礼。

回夫家时,娘家也得回点回礼,不然难看。

岑大嫂早早备好了,新腌好的酱菜,晒干烘过的嫩花生,岑铁牛去山上摘的菌子、笋,都处理干净晒好了,烂的不好看的都自己吃,拾掇出一些模样好看的才留下。

岑越现代就是地里刨食做饭馆的,一看就知道废了功夫了。

“不是啥值钱的,带回去做饭吃。”岑大嫂说。

岑越道:“个顶个的好,辛苦嫂子和我大哥了,再给我几个红薯吧,我家阿扉喜欢吃这个——”

“好,给你装起来。”岑大嫂闻言笑的高兴,小越爱吃就好。

岑家小院忙活,梅香搭把手装回礼,牛师傅套车准备往车上搬,院门敞开,就听一道农妇尖酸声吊的老长:“我可怜的儿呀,我儿死的惨啊……”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2:今天睡大炕,好大好大啊,阿扉给越越暖被窝,越越回来一直念懂事,阿扉懂事呀!

第18章 青牛镇18

铁匠家同岑村是邻村,隔了一条河,抄近道走过来半个多时辰的路。昨日岑越三朝回门,到村已经晌午过一些了,之后关着门一家人热闹,岑村人扎堆磕牙都在说。

岑越都成了岑村,乃至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物了。

是说不完的话题,逮哪个角度都能插一嘴,聊着聊着能拐到十万八千里,又能聊回来,说起来几天几夜那还真是样样不同。

单说克夫,以前说可怜见的,说晦气,说被克死的铁匠家、王壮家如今如何如何了。如今第三嫁,还是嫁给了镇上齐家,有钱有地的富户,以前光听媒婆说,传的好,还有嘴硬不信的,变着法子把岑越日子往坏处想,觉得齐家背地里磋磨岑越。

昨个儿见那是实打实的好——

“听他婶子说,还有三个伺候的,也不种田,天天顿顿有肉吃。”

“出门不走路,你没瞧还赶着车,坐车呢。”

“齐举人模样长得还挺好看的嘞。”

“你说是不是真应了媒婆说的,岑越命好,前头的没压住?”有人问起。

这哪能知道,不过现在瞧着齐举人好端端的,没准真是。昨日就有存心瞧热闹的,闲了功夫特意往隔壁村跑了一趟,说着岑越三朝回门的排场,是夸了又夸,铁匠家傍晚吃饭时听见了。

铁匠娘当即是破口大骂,将瞧热闹的赶了出去。

“我儿没了,姓岑的浪蹄子不安分,现在不好生生窝着还到处跑,这不就是打咱家的脸面,说这个给谁听给谁看?”

“好么,他日子过得好了,得了五十两怎么说也得赔一半。”

“我苦命的老二啊。”

铁匠娘哭了一通,铁了心要去岑家闹一闹。家里儿媳儿子先是拦着,就说人家齐家是举人,不好惹的,算了吧。铁匠娘说:“怕什么,我不指名道姓的骂他,哭一哭我儿还不成了!”

于是就有了今早那一声哭嚎。

岑铁牛一听声,脸唰的黑了,先看齐少扉。齐少扉正凑在岑越身边,撒娇精喊越越,说红薯胖胖的甜。岑越就挑了个个头胖乎乎的。

等听到声,这声熟悉,岑越就出了门。

那小寡妇唱坟的哭嚎声一下子就断了,岑越和铁匠娘正好对上,铁匠娘是一双枯瘦的眼死死地狠狠的瞪着岑越,像是要扒了岑越一层皮,嘴上还哭着还儿啊还我儿的命。

岑越心底叹气。

村里这种事真不好说,铁匠家死了儿子,小岑越也死了,外人不知道,只知道他嫁的好,想瞧热闹,想看着他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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