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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叛逆大崽的豪门后爸 第124节

偷袭的人被砸得眼冒金星, 未来及挣扎, 咽喉就被死死扼住。

“别担心。”庄沭笑着让贺正放心,掐着对方脖子的手指猛然收紧。

贺正听到一声抽气般的哨响,仿佛被门夹住的老鼠, 死前吐出所有气息。

偷袭者如被符咒钉在门上的僵尸,双手抠住庄沭的胳膊,高高仰起头, 张嘴无声,咽喉在气管极具收窄下, 不断痉挛。

“庄沭……”贺正知道他功夫不错, 亲眼目睹还是很震撼。

庄沭一眼都没看偷袭者,面无波澜地望着他:“我在呢。”

“别、别掐死了。”贺正小声提醒。

庄沭“哦~”一声,这才转头脸色瞬变,放松虎口力道。

那人好似被抽走魂儿,双手护住脖子, 晃晃悠悠落在地上, 大口大口喘气。

庄沭用脚尖戳他下, 好似在戳一条死鱼,轻蔑垂下眼角, 说了声:“滚!”

那人明显还未恢复, 拼着一口气, 连滚带爬滚落楼梯,正好落在乱哄哄的人群面前。

贺家人亲眼看到,庄沭如何怪力爆发,差点掐死人。

大家终于意识到,他不是黎雪,软弱可期,更不是贺正,掣肘难移,他是真的想平等地弄死,在座的每一个人!

不留余地,决绝狠厉!

原本在贺忠义爆吼下,头脑发热冲向前的人,瞬间冷静下来,他们终于腾出脑子,仔细思考问题:做这个炮灰值得吗?

叫的、闹的、满地撒泼的,似乎在同一时间停下动作,只是愣愣地望着台阶上,鲜红的纸轿子,漆黑成片的牌位,明灭火烛,一切充满了魔幻色彩。

是什么、为什么,让贺家走到这样一种境地?

此时,贺正已收起贺东牌位,和黎雪的一起封入楠木匣子里。

他最后捡起龛匣里,一个嵌金丝小棺匣:“大哥,我们和大嫂,来接你回家。”

手指长的棺匣,打成精美的小棺材,里面放着一撮贺东的骨灰,是贺忠义特意取来,放在这里,打算百年后与他一起下葬祖坟。

贺正紧紧攥着小棺匣,指尖用力到青白,手腕止不住地发抖。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覆住他的手:“阿正,我们回家吧。”

“好。”贺正收起小棺匣,紧捉住庄沭的手,用力地攥着。

他有太多话,却无从说起,拨开眼前的废墟,一切骤然清晰起来。

庄沭的手移到他背心,拍了拍:“你先下去,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完。”

他掏出从小白楼顺走的打火器,抬手招呼安保队长:“把嫁妆都抬上来。”

庄沭侧头,啪嗒啪嗒玩着打火器,拨到最大的火苗,阴天里闪动诡异的光。

“我大嫂是大明星,自然不会空着手进门。”他走下台阶,面前堆满纸扎物品,大到车、房、游艇、飞机,小到家电、浴缸、手机,应有尽有。

贺家人已被搞疯搞傻,愣在原地,不敢猜测他还要干嘛。

贺炳天好容易把亲爹情绪稳住,抬头就见他站在纸扎品里,手上拨弄着点火器:“庄沭,你还没闹够?你还要干嘛?”

“别啊二叔,我大嫂陪嫁这么多,档次这么高,那也是贺家的牌面,你们应该高兴不是?”庄沭说完,拨开金属点火器,躬身点燃纸轿子。

火苗沾到纸边,“呼”得爆起,火点迅速散开,跳动着橙色光影。

外围安保也依次点燃祭品,环保易燃纸,烟小火快,纸扎竹骨发出爆燃的啪啪声,轻飘纸灰漫天飞舞。

贺家祖祠外空地,烧成一片火海,隔着薄薄烟雾,有种错觉,不是纸扎祭品在燃烧,而是贺家祖祠陷入火海。

贺炳天踉踉跄跄,在火海前不知所措:“我们、我们可都是活人啊!你、你不是在咒我们死吗?”

庄沭从贺正那里接过手绢,仔细擦拭微染烟尘的修长手指,不咸不淡说:“二叔别讲笑话了,贺家有几个活人啊。”

“走吧。”贺正过来拉住他的手,不愿他再与这些人磕牙,太脏!

两人刚准备离开,贺忠义不知何时缓过口气儿,一声爆喝:“贺正!不许把你大哥带走!”

贺正下意识回头,猛见金属手杖飞砸而来!

庄沭回身晚了,动作再快,也只来及伸手去挡,却被贺正一把拉过来,连同装着灵位的匣子,一起护在身前。

金属手杖分量十足,带着速度狠狠砸在贺正背后,能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庄沭第一次被人保护,立刻张开手臂回抱住他:“疼不疼?”

“没事,别怕。”贺正依旧紧护着他,哪怕他强悍无敌,哪怕他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贺忠义完全癫狂了,摔下轮椅,由贺炳天、贺炳成左右架住,挣扎着往前。

“阿东是我养大的孩子!他从小就是我的命!他是我用尽心血养育的接班人!”他老泪纵横,浑浊眼球,连泪水都是粘稠的,“你们没有权利带走他!无论是黎雪,还是贺兰,没有人比我与阿东更亲!”

贺正面对他,脸上情绪依旧没有起伏,只有攥着庄沭的手,力气极大,滚烫发抖:“不,你不爱他,你只想控制他,你不过想要个完美的工具!”

这是十二年来,他对亲爷爷说过的最长一句话!

他深埋入心底的那座火山,已经死掉的火山,此时此刻熔岩翻滚!

“你不容许他爱任何人,你不容许他失控,你不容许他背叛你!”贺正依旧压抑着声音,“十二年前,你知道他立下遗嘱,你不希望我继承股权控制权。于是,你让人在我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庄沭心猛得揪起,他能推断出贺正车被做手脚的原因,却没敢放任猜测,下手的人就是贺忠义。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了那么远的车,一点事没有,而大哥开走我的车,却再也没能回家。”贺正戳着胸口,“这么多年,我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装做不知道。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你后悔吗?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有过哪怕一丝悔恨吗?”

贺忠义垂头,佝偻着身体,下半身失去力气。

贺炳天、贺炳成被贺正说出的话,吓得差点将亲爹扔在地上。

“我是、我是你们的祖父!”贺忠义抬头,疯狂的脸上,尽是权利的狰狞,“贺东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是我最疼惜的孩子,是我的希望啊!”

贺正早就料到他的答案,毫无悔过,毫无廉耻,毫无人性!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动你。”他情绪快速收敛,跨过血缘的门槛,便是无坚不摧,“你只知道大哥的遗嘱,关于继承人的内容,可你不知道遗嘱里,关于你的内容。”

他从衬衣衣兜里,摸出张发黄的纸片,折痕明显,脆弱不堪,一看就是被人经常翻看的样子。

“大哥做好了死在你手里的准备。”贺正轻手轻脚展开薄薄一张信纸,“但他给作为继承人的我,立下了规矩。让我……保你晚年安康,寿终正寝。”

贺忠义如枯枝般的手指,张开,痉挛颤抖地抓向纸张,涕泪纵横下,大张着嘴,却没能发出一丁点声音。

贺东的遗书纸张破旧,字迹却清晰可见。

他的字是贺忠义教的,一笔一划、一撇一捺耐心纠正,一手笔墨横姿的好字,极具辨识力。

贺忠义干枯的手指,在接触到遗书时,突然蜷起,居然不敢去碰触。

“我大哥,从来没有恨过你。”贺正厌恶地撤开遗书,“该死的人……不应该是他。”

他蓦然转身,牵起庄沭的手,毫无留恋离去。

身后火光漫天,传来贺忠义撕心裂肺的哭嚎:“阿东啊——”

……

安置好大哥骨灰,他们回到轩玺时,已近午夜。

客厅、餐厅、连带二楼的灯都是亮的,贺兰抱着老贺熊,躺在地毯上,身上盖着庄沭的流苏软毯。

费芦雪说,少爷怎么劝都不肯回屋睡觉,非要等他们回家。

庄沭叫雪姐早点休息,轻手轻脚走到贺兰身边。

少年睡得很怪,钻在沙发和茶几间的缝隙里,紧紧贴着老贺熊,又大只又委屈,脸贴着熊,熊贴沙发,只露出乱糟糟的脑袋。

温柔手指爬上少年后脑勺,庄沭试图唤醒他。

贺正站在楼梯上,手中捧着贺东、黎雪的牌位,回身长久望着这一幕。

“大哥、大嫂,你们放心吧。贺兰很好,我也……挺好的。”

贺兰在做梦,朦朦胧胧看见庄沭,一把抱住,眼睛都没睁开,叽叽歪歪抱怨,可怜得像只被关家门外的小狗子。

庄沭哄了他一阵,终于把小狗子哄成小伙子,估摸贺正那边收拾的差不多,便带贺兰上三楼,给亲生父母上了第一炷香。

贺兰有点懵,但很听话,敬重地完成礼仪。

贺正不想大晚上把孩子弄哭,只简要说了前因后果,许诺找时间跟他好好谈谈。

这是贺兰第一次看见母亲的名字,黎雪,很好听,能想象是漂亮、纯净的模样。

他问庄沭,他能摸摸母亲的牌位吗?

庄沭点头。

少年的手犹豫再三,终于摸上冰冷的牌位,但他觉得好暖,有一种温柔的触感。

贺兰低声说:“父亲、母亲终于在一起了,一定很高兴吧。”

贡龛边的火烛跳了跳,似乎在冲他点头……

第二天除了贺正,雷打不动按时去公司,贺兰和庄沭由于睡的晚,都在补觉。

临近中午,祝修和陶微突然上门,告知贺忠义昨天突发脑梗,今早病危,人就剩一口气。

但贺家和他们,全都联系不上贺正,事情太过紧急,万不得已,只能来找庄沭。

贺正表面上看着稳重冷静,但昨天与贺忠义的对峙,撕开他十多年的伤口,血肉模糊。

他不是能与人袒露心声的性格,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不被打扰地舔舐疗伤。

或许,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让他们祖孙二人,不必道别,不必面对复杂的爱恨终点,对两人而言,又何尝不是解脱。

贺忠义,自私、冷漠、嗜权、阴险,可他悉心养育贺东、贺正兄弟长大,给他们最好的物质条件,给他们缺失的父母亲情。

而面对流失的家族权利,他只会觉得贺东、贺正是背叛者,心血付之东流,甚至精心算计,心狠手辣除掉亲孙子。

他们是亲人,亦是仇人,他们骨血相连,却不死不休。

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世人皆鬼魅,不忍细看。

“不要打扰他。”庄沭放下牛奶杯,“我和贺兰去就行了。”

祝修和陶微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这是要炸医院吗?

“贺兰。”庄沭拍拍他的脸,“去换套正装。”

贺兰是贺东唯一血脉,是贺正养子,是贺家唯一继承人,不容动摇,这个场合是必须出现的。

除此之外,庄沭也有私心,他希望贺兰正视这段血脉恩怨,然后遗忘,忘得一干二净。

他不希望无止境的恨意与不甘,以后困扰住贺兰,死亡是此时最好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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