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 第7节
新奇古怪的东西相当招人注意,任明世纳小妾的事渐渐被冯淑戴在手腕的圆盘表盖去风头。
后来连任青松都来问了许林秀。
许林秀笑着和他解释木表的原理,任青松好像听明白了,又似乎没能理解透。
他问:“你如何学得。”
许林秀道:“看的书多了,脑子里想的东西自然就稀奇古怪。”
他话一顿,忽然问:“若我有件事瞒着你,和你说了,你会信我吗?”
任青松看着他:“何事。”
许林秀一忖:“我其实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并非西朝的人。”
任青松纹丝不动:“……那你姓甚名谁。”
许林秀:“说来巧合,我在前世就叫许林秀。”
任青松:“……”
许林秀端详男人神情,几分气馁:“青松,你不相信对不对?”
任青松掌心贴在许林秀柔和的面庞轻抚:“林秀,这段日子府内的事让你辛苦,我先带你回房休息。”
许林秀扶额:“好吧。”
就当他说了场梦话也不要紧,至少说出来了。
和任青松越亲密,他就越觉得这件事成为压着自己的一块石头。
并非沉甸甸地压着自己,而是膈在心上,把它宣泄出口,好像就轻松了一些。
所以任青松信不信对他没有太大影响,已经来了西朝六年,如果任青松信自己,对他而言属于意外之喜,假若不信,更在预料当中。
*
任明世纳小妾的事不过半月就在府内消停了风波。
孟夏时节,许林秀院里那片池子的荷叶绿意盎然,他每日闲适在家中赏花饮茶,看书画画,或陪冯淑出门去过两三趟布庄。
而许家的事,许廉给他送来过两封信件,均表示家里无恙,盐厂无事。
这日许林秀正在院中的梨木罗汉椅上躺着小憩,半梦半醒中听到冬秋慌慌张张的声音。
他拿起案几一旁的茶水饮半口,嗓音略哑地问:“怎么如此慌忙。”
冬秋从前头的大院里跑来,两个院子的距离已然让他出了满头的汗。
他道:“公子,大人他受伤了。”
许林秀从梨木罗汉椅起身:“伤势如何。”
冬秋小跑着在前面给自家公子带路,喘着气:“没看清楚,只见左肩的衣裳透着血,管家已经去请大夫。”
许林秀最先赶到前院大厅,任青松眼神在许林秀脸上一顿,转而看着冬秋。
冬秋缩起脖子,躲到门外去了。
任青松道:“仆人不识眼色,我身上还带血,林秀你先转过头,待会儿大夫来处理。”
又道:“我不想吓着你。”
许林秀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我会不会怕?如果冬秋配合你瞒我,那我才是要生气的。”
任青松想握住许林秀的手给他安慰,然而他掌心带血,只好用眼神示意:“我无大碍,别怕。”
许林秀扭头朝外张望:“大夫还没来么。”
一刻钟后大夫跟在管家后进厅,任青松换了间屋子。
任青松肩膀挨了一箭,箭身砍去半截,避免失血太多剩下半截还在肩头,需拔开止血。
除开的盔甲置在一旁,许林秀直直望着任青松,疑似走神。
任青松眉宇紧得很:“林秀,转头。”
许林秀正要背过身,余光望见大夫的动作,没动,就这么盯着。
大夫拔取剩下的半截箭头,随即止血上药。
直到任青松的伤口包扎好,许林秀吊起一口气追着护卫跑出,把对方手里要带走处理的盔甲拿到眼前翻看,双眉越皱越深。
护卫不敢明抢:“公子,这件盔甲脏……”
许林秀低头:“我看一会儿。”
屋内的任青松走出,抽走带血的盔甲。
“别看了,进来洗手。”
许林秀眼睫低垂,安静地让任松青握住他的两只手仔细洗干净。
他轻声问:“你是如何受伤的,不要瞒我。”
任青松道:“城外难民多,发生一点小意外,从箭下救了人。我筋骨强健,这点伤不算大事。”
许林秀若有所思:“青松,我觉得你穿的盔甲不好。”
任青松抬头,许林秀还是低着脸,一副思考的神情:“材质虽然不错,但锻造的办法和设计制作的样式并不合格,所以箭头能射穿盔甲。”
任青松打断他:“林秀。”
许林秀眼睫一掀。
任青松沉默,过了半晌才道:“今后这些话莫要再说。”
许林秀:“……为什么。”
任青松道:“我身为一城都尉,城内的兵营皆听我调遣,军需用物,自然用最好的。”
“适才的话莫要对任何人再说起,传出去是对君威的蔑视,容易落人口舌。”
许林秀叹息:“嗯。”
许林秀看见缠在任青松肩膀的布有血渗出心口发堵,往日总如春风和煦的神情显得低迷。
任青松低声道:“林秀,过来。”
许林秀走近,一只手被任青松十指交叉紧握。
男人另外一只手掌在他额前摩了摩,贴在眉心轻抚。
任青松道:“别皱眉。”
许林秀隐去眉眼间的忧虑,他不敢让任青松抱自己,怕压到伤口。
“你下次别受伤了,我看着心慌。”
任青松答应。
任青松忽然问:“适才的话,你也是从书上看来?”
许林秀点头。
任青松:“日后那些书少看,若实在闷了,让冬秋陪你出去走走,或陪陪娘。”
许林秀沉默一瞬,再次点头:“好。”
他知道任青松是为自己着想,所以不再为这件事情过度执拗发问。
第7章
◎他所处环境和所接受的观念如此,可自己呢◎
过几日,许林秀收到蔺晚衣让人今年送来的夏制衣物。
他着雾蓝色边绣银丝纹的轻软夏衫,一头如缎绸亮的乌发用玉白发带束起,面如玉润,若九天谪仙,冬秋看着墨青铜镜中迎出的人影,看得有些痴和呆。
冬秋笑呵呵道:“公子真……”他语塞,卡了半晌,将美咽在嘴边,硬生生改成“俊俏”。
不是冬秋夸张,他从小到大走过的地方,连同在繁华的绍城内,无论男女,他没见过谁比他家公子好看的。
他家公子初见就让人移不开眼,看多少年都不会腻,越看越好看。
许林秀道:“昨日还没给你甜食吃,嘴巴这么甜。”
冬秋笑得直眯眼。
许林秀行至屋外,到了侧院去看在练武的男人。
他语气一扬:“怎么不多休养一阵。”
任青松道:“已经无碍,因伤懈怠几日,有些乏劲。”
许林秀把任青松的刀收走,摇着头:“你还是听我的吧。”
任青松注视许林秀收走短刀,他的目光落在雾蓝的背影没移开,许林秀先是不动,过会儿才转头:“随我回房休息,我让你看个够如何。”
任青松沉稳的面孔难得浮起少许笑意。
许林秀道:“笑了。”
任青松又变回那副稳重寡淡的神情,许林秀过去轻轻碰他的嘴角,还欲说话,冬秋跑过来告诉他从珠城运来的东西到了。
许林秀笑着牵起任青松:“你陪我去清点好吗,有些送到爹娘和几位小娘的手上,另一份我亲自送往家里。”
任青松轻抚许林秀微笑的半张脸:“嗯,过去看看。”
珠城盛产首饰珠宝,许家多年为商,又是大户,自然有关系能托人买到珍品。
夫人们对珍宝饰物自然极其喜欢,许林秀先送去各个夫人的院子,皆被她们笑颜灿烂地拉着想多说会话,尤其是早年入府的两位夫人,收到首饰后对上次许林秀只送给冯淑木表的怨气一扫而空。
许林秀用一根红绳系一颗米粒般润泽的黑色小珠子绑到任青松左手腕,眉眼弯弯的弧度温柔俏皮:“驱邪避害,要戴着,我们一人一条。”
任青松眼瞳微晃,低头认真端详腕上的绳子和小珠子。
*
许林秀午后带着几盒珠钗宝饰回了许宅,不巧的是,两位长辈都不在。
他寻到管事,询问去处。
管事道:“老爷要事外出,夫人去了城外的金安寺。”
许林秀若有所思,让冬秋把马车内的盒子都取下,让管事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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