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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倒计时 第44节

王国志……钦差竟然抓到逃跑在外的王国志!

有了真凶的口供,便是堂下污蔑邓汶安的证据再充足、任吕良仕等人如何狡辩,都无力回天。

吕良仕和萧问策勾结诬陷无辜,首先丢官跑不掉,命能保住就实属万幸,原本与此案毫无瓜葛的司马骄因在公堂偏帮吕良仕和萧问策,恐怕会落个官官相卫的骂名。

王国志怕是早就抓到,状纸也一早准备好了,可钦差伙同自己人还在公堂上演这么一出被逼得下不来台的戏码,不就是玩请君入瓮的把戏?

须知过失失职和故意徇私枉法,罪行天差地别。

原本吕良仕和萧问策等人还能狡辩是因过失错判,可以借受害者没死这点据理力争,减轻罪行。偏偏他们画蛇添足,将过失主导成故意冤枉,不管邓汶安死没死,都会从重判处。

连带参与冤案复审的安怀德也不得不被从重发问。

好啊,好个少年钦差,智绝无双。

原是在这里等他们入套,原来意在一网打尽淮南官场!

崔副官一目十行看完状纸便勃然大怒:“吕良仕,萧问策,您二位还有什么话要说?都漕大人,您还坚持自己只是合理质疑吗?”

司马骄侧过身,不敢正面对峙。

崔副官大声喊:“都虞侯,你来说怎么办?”

“邓汶安无罪释放,酌情补偿,由朝廷一力承担。”

对邓汶安,赵白鱼语气温和,言罢立即疾言厉色。

“原江阳县县令吕良仕一犯失入人罪,因过失错判无罪之人有罪,按律当革职。但吕良仕一错再错,竟然设计冤案,故意污蔑、陷害无辜,便是故入人罪,徇私枉法,按律革职、处死!扬州知府萧问策知法犯法,颠倒黑白,伙同吕良仕制造冤假错案不说,一错再错,一犯再犯,按律革职,服三年徭役。除以上两人明确触犯律法,还有人虽没犯法但比他们更可恶——就是你!”

赵白鱼猛地指向司马骄的鼻子,后者愕然、惶然。

“你司马都漕千里迢迢跑来江阳县,偏听偏信,逼迫抚谕使判处无罪之人有罪,失职失察,又该当何罪?还有安怀德为私人恩怨判处无罪之人有罪,当如何处罚?还有你——”

赵白鱼忽然转身指向整起案子看起来最良善无辜的宋灵。

宋灵懵了:“我?”

赵白鱼:“你身为一省提刑,掌一省谳狱,本该提点刑狱、为民请命,弹劾贪官污吏,却因意气用事,和安怀德斗法输了便干脆甩手不管底下冤案,你明知案件疑点重重,却不愿意插手管到底,哪怕迫于帅使官威,即便你已经无权过问案件,也可行一省提刑监察职权,上奏京都,为民请冤!”

宋灵满脸惊愕,为官十来载,谈不上罪大恶极却也是个有点名声的清官,而今却被一个小小侍卫说得哑口无言,更要命是他觉得眼前这人没说错,句句切中要害,让他羞愧难当。

“但你宋大人没有,你一直作壁上观,因为淮南官场水深,牵一发动全身,您不敢伸手进去搅一搅,怕被拉进去直接淹死里头,所以您坐山观虎斗,可能您还觉得自己谨慎、聪明,智绝天下。邓汶安这样的小人物被搅进去是他倒霉,您得为大局着想,不能为他一个人的公道就坏了淮南的局势,是不是?”

宋灵表情严峻,心有愧疚:“本官的确失职失察,事后自参,恭听圣裁,绝无怨言。但还请都虞侯慎言,擅自揣度淮南官场不亚于污蔑同僚,是官场大忌。”

钦差到淮南之前,宋灵受恩师康王叮嘱,猜出元狩帝想收拾淮南官场,便一直明哲保身等待时机,如赵白鱼所说,自诩大局为重,反倒看不见眼皮底下冤屈如山的百姓。

赵白鱼嘲讽:“民间有句老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宋灵抬手,以袖掩面:“宋灵惭愧。”

赵白鱼一番斥责,早将他看到腐败黑暗的淮南官场而累积起来的怒气发泄完毕,见宋灵不算无可救药便心生安慰。

赵白鱼转身面向崔副官拱手说道:“冤案失职失察者,该罚已罚,但还有一个人没来,请大人召他前来县衙问话。”

崔副官和他一唱一和:“你指的是谁?”

赵白鱼:“淮南安抚使安怀德。”

崔副官:“都漕大人觉得如何?”

司马骄气焰消退,心里盘算怎么杀吕良仕灭口,顾不得安怀德:“但凭钦差吩咐。”

崔副官当即发话:“着人传本官令,召安怀德到江阳县就邓汶安冤案问其失察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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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粗暴缕一下人物对应职位:

吕:县长。7品左右

宋:省公安t长。(查到有说4品,也有说是3品,按从3品算吧)

郑:大概是省交通副t长,还会管财务和税收。临时担任。4品或从4品吧

司马:省交通正t长。3品

安:省军qu司令。2品

萧:市长。5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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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豫剧《七品芝麻官》

2、标下:下官、部下的意思,武将自称。

3、失入人罪、故入人罪:官过失错判和故意错判,导致无辜入狱,根据人犯死没死,判决官的罪行轻重。

失出人罪和故出人罪:过失错判和故意错判,导致犯人逃过罪责,故意放跑会追究官员过失。

过失放跑一般就不追究了,相当于现在的疑罪从无,没有造成无辜者枉死。

小鱼就是设计让几个官掉进陷阱,也是他们自作自受啦。

古代律法有详细规定当官误判和故意判错案子的四种情况,根据不同情况,和案子轻重、人犯死伤程度,给予不同程度的惩罚。

本来县令、知府和帅使,一个一审,后两个复审,可以狡辩是过失判人入狱,刑罚会轻一点,复审的官员的处罚会更轻。

但他们自作聪明,从过失变成主动故意陷害,那之前的过失错判的狡辩就无效啦,处罚从重

3、

写这章时,脑子里想一句台词:“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审死官好看,九品芝麻官更喜欢,特别喜欢九品芝麻官里随处可以看到底层人互助的场面,比如老鸨三姑在见皇帝时斩钉截铁说不认识包龙星,妈耶,瞬间被击中心灵。

还有莫再提听到包龙星的名字立刻知道他为戚秦氏伸冤反被冤枉的事,说明百姓都知道,民间传开了。

最后包龙星回来重审案子,大街上很多人喊这个事,一个摆摊的一听立刻收摊说:“那要帮一帮了。”

就很感动,处处可见普通人的闪光点,喜欢周星驰电影的原因之一,也是他电影里展现很多普通人的闪光点,不是英雄、不是多舍己为人,就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力所能及的善意。

第36章

徐州行营。

江阳县宰白鸭一案真相大白, 萧问策和吕良仕锒铛入狱,淮南省都漕颜面无存, 宋提刑被钦差身边的侍卫训斥得愧悔无地, 已经传遍淮南。

本来这事儿传得没那么快、也没那么广,但有搅屎棍郑楚之从旁帮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不往死里打太子党?

人在扬州的霍惊堂也帮忙加了把火,远在徐州行营的安怀德便很快就知道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

在接待钦差来使, 听完传话后, 安怀德坐在行营府邸的大堂好整以暇地喝茶。

左参谋官说:“钦差步步为营, 在公堂上设置陷阱, 利用一桩冤案、一个吕良仕就把萧问策和司马骄套进去,还连累帅使您被传召问话, 城府颇深, 不可小觑。”

右参谋:“钦差果然意在沛公,借冤案整肃淮南官场来了。帅使您是淮南官场的表率,大大小小的官员唯您马首是瞻,如果您出事,整个淮南官场便能轻而易举的击破,太子在淮南多年布局一朝成空。”

左参谋:“这次做局就是冲着帅使来的!吕良仕、萧问策不过小喽啰,真正目的还是帅使, 这要是到了江阳,怕不是被先斩后奏地拿下, 事后随便钦差扣罪名。”

右参谋肯定地说:“这是一出镣铐枷锁齐上阵的鸿门宴,专门针对帅使您。”

安怀德:“但是钦差代表圣上的脸面,而我和这桩冤案脱不了干系, 钦差的传召就不能不去。去了是瓮中人,不去是打陛下脸面,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左右参谋深思熟虑片刻说道:“有了,就以赈灾银被劫,大人您必须留在徐州找回赈灾银、查乱党为理由推脱钦差的传召,派个亲信代为传话。”

安怀德:“可行吗?”

左右参谋斩钉截铁:“区区一桩冤案,虽掺杂了点您和宋提刑的私怨,可说到底主审是吕良仕,勾结吕良仕知法犯法,故意诬陷邓汶安的人是萧问策,和大人您并无太大干系,顶多算失职失察,可和找回赈灾银、和徐州上万灾民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即便是钦差,一旦涉及两百万赈灾银、淮南灾民和乱党,他也要掂量掂量,这两边孰轻孰重,他能不知道?”

“嗯。”安怀德若有所思:“只是处理乱党这件事不能拖,目前已经能确定监察御史章从潞被烧死一事也是乱党所为,但渔家寨渔民窝藏乱党一事能不能定案,还得三堂会审才行。宋提刑和司马都漕都被扣在江阳县,老夫不得亲自去要人?”

“下官认为还是得拖。因时疫一事,钦差调动淮军、南军两路营兵镇守江阳县,您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但下官听说时疫就快解决了,按大景律法,时疫有所好转,两路营兵该回哪回哪,不能长时间驻扎在一个地方。等营兵一离开,您再带信、阳二军亲去江阳,请走宋提刑和司马都漕。只要钦差手里没兵,咱们就能趁机而入,抢先一步带走人,把徐州这边乱党的案子迅速解决。尘埃落定了,怎么说都由我们,钦差再想翻案也难,到那时随他揪着邓汶安的案子怎么发难都成。”

安怀德细思稍许,笑了起来:“的确是条良计。”

左右参谋官小心翼翼询问:“不知派去江阳的亲信,大人您心里可有人选?”

他们都有点担心被派去的人是自己,因此此刻提心吊胆。

安怀德看出他们的心思,大笑着安抚:“放心,老夫不会让你们去江阳县受钦差气。这人选嘛,就让孙参议去吧。”

左右参谋官感激涕零,连忙起身,异口同声:“帅使英明!”

***

待送走左右参谋官,孙负乙从大厅后方走出。

安怀德:“都听到了?”

孙负乙点头。

安怀德:“这次派你亲去江阳县,一是试探钦差口风,二是保护吕良仕。”

孙负乙闻言讶然:“为什么保护吕良仕?他这人又蠢又没什么才能,不仅连累您,还是秦王旧部,我瞧着没丁点用,早死反而是件好事。”

安怀德喝着茶,气定神闲:“吕良仕是个愚蠢的小人,但小人也有小人的存世之道。你知道司马骄为什么亲自到江阳县救吕良仕吗?”

孙负乙皱眉:“司马骄不是去救萧问策?”

安怀德:“萧问策才被拉拢没多久,弃了也不可惜,司马骄何必为他惹自己一身骚?”

孙负乙:“吕良仕哪来的价值说动司马骄保他的命?”

“私吞公款。”安怀德露出笑容:“我也是近期才发现吕良仕私底下一直往别人后院里送女人,每年遇到个什么天灾人祸,总会出现一批卖身的女人,吕良仕就派人出面买下来。容色好的,调1教调1教送到上差府上,这送一个、那送一个,连司马骄后院里都塞了好几个他的人。枕头风稍稍一吹,多少帮吕良仕摸出点保命的手段。”

“处理乱党这件事,司马骄作壁上观,说明他已经怀疑我了。”

太子和五皇子明摆着没碰赈灾银,也不相信乱党所为,淮南最有可能碰赈灾银还自导自演的人就两个,司马骄和安怀德。

排除司马骄,自然剩下安怀德,司马骄难免起疑心。

“如果我有问题,司马骄必定想方设法铲除我,尽快找个心腹取代我的位置。所以他观望,需要我全权处理徐州乱党包括章从潞的案子,他的重心在徐州,冤案和钦差还不足以吸引他亲自到江阳县,除非那里有足以要他命的东西。”

“私吞公款的账本?”

安怀德颔首。

“吕良仕……还有这保命本事?”孙负乙震惊不已,接着说:“会不会牵连您?”

“司马骄防着我,要不是他想养兵,又完全不知道怎么练兵,我也不会知道他每年私吞公款的事。虽说吞的钱每个季度往我这里拨一大笔,但他不敢暴露太子养私兵,就算被查,也会先烧掉往我这里送银子的账本。”

安怀德看向孙负乙:“在暴露之前,司马骄会想方设法除掉吕良仕,而你的目的是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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