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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第43节

雪郁猝不及防听到这话, 嘴巴微张,略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啊?”

村书记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心思单纯的村里人,自然不会把这场面联系到寡夫的贞洁上,看小宋那衣服乱的,看小寡夫那眼睛红的,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这肯定是吵架了呀!

村书记了然地摸了摸下巴:“嗐,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刚刚在里面我就发现了,小郁你说说,他怎么惹你了?我给你做主。”

雪郁:“……?”

他摸不清状况地看向宋桡荀,目光带着求救的信号。

村书记误解了这一眼:“你别看他!别怕,叔替你教训他。”

村里人不看好雪郁,他不一样,他看这孩子怎么看怎么亲,一股讨喜的水灵劲,他都想让媳妇照这模子生一个,村书记慈爱地看向雪郁,给他出头:“叔可不站小宋这边。”

雪郁招架不住这份热情,结巴道:“没、没有……”

村书记竖起胡子:“怎么没有!你看这眼睛都气红了。叔知道,小宋读过书,会说话,骂人都不带刺,你和叔说,是不是他把你说哭的?”

雪郁看他越说越起劲,也怕里面的人等久了出来看怎么回事,急得慌乱眨眼:“真没有,叔叔,我们进去吧……”

村书记竖完胡子瞪眼睛:“那怎么行?你就由他欺负?小宋,人家刚来咱们村,你不对人家客客气气的,怎么还把人惹哭了?”

炮仗又精准对上了宋桡荀。

以前雪郁只有个概念,这会儿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农村人的热情似火。

村书记横眉冷眼的,像是不理清这件事,就过不去了一样。

宋桡荀修长的手指滑到领口,面目冷静地理好衣襟,活像刚欺负完人的恶霸,不过这恶霸不打人,只会逮住人亲,他对上村书记的怒容,不急不躁地揽下罪:“是我不对。”

雪郁:“……”

你还演上了。

村书记:“认错认挺快,吵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思想觉悟呢?小宋,不是叔说你,人家初次来咱们村,人生地不熟的,总要给他一点关爱对不对?”

宋桡荀看了雪郁一眼,点头:“对。”

“不尽地主之谊,也不要当地头蛇嘛,咱们村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形成欺负外乡人的风气。”

“是我欠考虑。”

村书记是个大烟鬼,肩被尼古丁腐蚀得塌陷下去,可威严犹在,他耳提面命地对小辈道:“以和为贵,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宋桡荀继续点头,顺着道:“嗯,听您的。”

“要好好和人相处,”村书记提醒完,转过头,一秒上演了个京剧变脸,笑着说,“小郁,叔在村子里还是说得上话的,以后你受其他人欺负了,就来找叔,叔给你撑腰。”

雪郁胡乱点头,完全被支配了,乖得不行:“……谢谢叔叔。”

村书记笑容慈和,像一尊泥塑的弥勒佛,他指了指五六个电杆开外的一处土房,热情邀请:“我家就在那,你想来吃饭,随时告诉叔,叔给你准备。”

雪郁人傻,连忙摆手:“啊、不,不用了……”

村书记板起脸。

雪郁欲哭无泪地揪了揪衣角,像回答错误的学生,艰涩吞咽:“记住了,有空就会去的。”

村书记喜笑颜开。

他看起来很满意,又对宋桡荀嘱咐了几句,这才催促他们继续开会,自己率先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村书记一走,宋桡荀转瞬就变了副面孔。

他脑子里全是雪郁在村书记前蔫得像小白菜的样子,太乖了,明明能那么乖巧,为什么在他面前就那么会气人。

被最原始的冲动所支配,宋桡荀半弯下腰,亲了亲尚且沉浸在懵乱的小寡夫,他知道小寡夫人前不敢放肆,人后才准他碰碰纳着香气的小口。

怀里的人有些哆嗦的战栗,他隔着衣服拍着、抚着,轻轻地安慰:“没被发现,别怕。”

雪郁拱着腰,听见讨论声,那迷瞪的大脑才活过来了,发现前面的帘子还没落到地上呢,吓得马上清醒,这会他能做的,就是赶紧闭上嘴。

谁想宋桡荀扣住他下巴轻轻使力,把那销魂的唇肉弄分开,又往泛滥成灾的里面胡乱吮了下。

因为动作急,这一贴即分的吻有些粗鲁,雪郁被磕到了,眼眶唰地盈出水露,可也不敢叫出声,青天白日,在人家开会的小平房做这些,雪郁脸皮再厚也不够丢的。

他张着肿大一圈的唇肉吸气,脑袋晕晕乎乎,心里再对宋桡荀有什么成见,现在姑且也只能吃下哑巴亏,就那么顶着张泫然欲泣的脸进去了。

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心静自然凉根本不适用。

更何况雪郁心急身急,这种情况下出了不少汗,浸了汗的衣服湿漉漉地贴着香肩、腰肢,勾勒出细腻的线条,那前后交错的小腿骨肉匀停,走两步路都让人脸廓发红。

会议室里心思不正的人看得眼睛发直,在心里想,作孽啊,这寡夫的身段比姑娘还勾人。

村长拍了拍手,引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休息够了吧,快到饭点了,大家接下来有什么生理需求都忍忍,我们赶紧开完赶紧回家。”

日头高悬。

墙上的电风扇簌簌翻卷,村长的声音混在其中,听得人昏昏欲睡。

这场会议开完,雪郁大脑发痛,彻底歇了吹空调的心思,本来想回去的,被宋桡荀在小巷抱着求了半天,才大发慈悲似的答应了。

不过宋桡荀也没让他吹多久,小寡夫身子骨比太上皇还金贵,吹吹散散热可以,吹久了着凉就有些得不偿失。

宋桡荀给雪郁买了些消遣时间的书,让雪郁每次来吹空调,都能看书解解乏,不至于太闷。

这天雪郁在他家待到下午,吃过晚饭才走。

村子口岔路多,他走了没几步,在通往城市的小路上,看到了一道高大雄壮的身影,那身影伏在远处山峦下,脚边是沉甸甸鼓硕的行李。

男人肩膀雄厚,布褂下的肌肉一块一块沾了油亮的汗,手臂不刻意使劲用力,都可以显现出能把人单手抱起捣弄的力量感来。

他似乎是看见雪郁了,连那堆装满东西的行李都不管,那矫健的胯骨动了三四下,几步就走到跟前,佝下脑袋低闷地叫:“雪郁。”

雪郁还没问他这堆东西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他说:“好想你。”

雪郁怔了怔,反应过来下巴都要惊掉到地上。

他还是皮子薄,不知作何回应,含着春水的眼睛挪到别处,有些不自在地回:“……这种话别对我说,而且不是昨晚才见过?”

程驰昨晚应当是没歇好,眼下青黑,连声音也含着困盹,他看着雪郁,滚滚喉头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就是很想你。”

“哦,想着吧,”雪郁对他是服气了,抛下这句就转身欲走,余光扫见程驰还失魂落魄地停在原地,肋骨上提轻吸了口气,转回头缓慢问,“……你到底怎么了?”

他看出程驰的不对,好像不找人排解,能憋出病来。

虽然程驰不是他的任务对象,说话奇怪,人也糙笨糙笨的,但让他做个树洞还是没问题的。

程驰那只深耕细作的大掌握了握,停顿了好一会,才在浑身水灵的小寡夫面前吐露去向:“我要去城里了。”

雪郁愣了下,有些好笑道:“那不是好事吗,不管是学习还是打工,前途都比在这里更好。”

程驰喉头缓滚,肺腑忽然如淹了水那般憋闷,坦白去向之前他抱有期待,期待在雪郁脸上看出一点不舍、留恋,可他紧盯死盯,也没看出半分来。

他习惯性弯下脖子,怕小小的人听不清:“可我不想,要很久才能回来……”

“很久回来,又不是永远不回来。”

程驰声音更闷了:“可是,每天能发生的事太多了,很多事都会变……”

昨晚,闫莉兰似乎觉得不放心,把去城里的期限改成了一年。

一年,是一个能颠覆过往的时间。

他怕他走后,村子会发生巨变,每天都有生老病死,村子里的白事不曾少过,他担心那些他没搭过几句话、却已经完全浸入他生活的人,无声无息消失。

也怕雪郁把他忘记。

雪郁不属于这里,他当初能搬来,也随时有可能搬走。

他不像那些根基都深种在村子里的人,他是随时能走的。

如果雪郁回到他的世界,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到时,他这野汉连冲撞天鹅的机会都找不到……

香味袭来,一只软手摸上程驰的脑袋,五指游走在粗硬的发茬间,突兀打断了他的思绪。

“等你回来。”

夕阳隐隐斜入峰峦,远处水塘漾开粼粼的光纹,余晖在亲吻塘里的鸬鹚。

扑通。

程驰睁大了眼睛。

视野中,长相俏丽、含着春情的人第一次和他有那么近的距离,那软润似羊脂的触感渗透头皮,往心肝脾肺蔓延。

他太高太壮了,雪郁摸起来有点吃力,小腿踮得紧细紧细的,腰也是,窄窄一截,像美人蛇一样,那摸他头的手左右揉动,小肘往上的肤肉轻颠,冒着发媚的香气。

扑通、扑通。

程驰心跳得愈发狂乱。

好软。

真的很软,和他想的一样。

人也可爱,小脸被晒粉了,像刚开.苞的花骨,程驰盯着看了会儿,特别想把人抱起来。

他昼思夜想,想和雪郁结婚、想和雪郁亲亲、想和雪郁抱抱,但他没想到,摸摸头这么丁点的好处他也非常受用。

程驰眼睛微亮,像拱着铁盘等投喂的流浪犬,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会等我回来吗?”

雪郁沉默了两三秒。

这问题真不好回答,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但在那巴巴的注视下,他眸光晃了晃:“……会。”

……

程驰的身影消失在遥远的天地交界线。

雪郁心情复杂,闭眼养了养目,去河边坐着吹了半天,才往古宅的方向走。

天色已然黑透,野风吹着老槐树的枝条,拉出鬼哭狼嚎般的凄叫。

他今天坐得太久,路上没有人了,走在路上脚步声特别明显。

啪嗒、啪嗒、啪嗒。

雪郁于某一瞬,忽地转过了头。

浓得像墨染的天色,摇摆不定的老槐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可那无端加速的心跳却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回事……好像听到了第二个人的脚步。

可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要是真有人,没有必要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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