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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第37节

怎么这么……!!

连脏话都可能不懂是什么的乖孩子,憋得耳廓通红,手背绷出道道发紧的青色筋脉,他真是从来没见过雪郁这种人,如果不是要放这个锅,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回事。

宋桡荀重重咬着牙,耳朵是红的,刚想调头就走,房间里的人就看到了他。

傍晚有点凉了,雪郁迷迷糊糊往上提了提毯子,因为还没睡醒,那表情软得让人心颤,他似乎招了招手,让宋桡荀过去。

宋桡荀满脸抗拒,心想着不能进,不想和那人说话,脚步却在那根纤细手指蛊惑般曲了曲下,莫名其妙就走到了床边。

小寡夫微眯着眼,眼波流转,抿了抿睡得殷红的唇肉,正要说什么,好不容易摆脱掉说媒人的程驰走了进来,他见到房间里的两人,先是顿了下,而后慢吞吞道:“……雪郁,你醒了。”

雪郁困顿地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嗯。”

方才在外面呆板迟钝的男人,此刻活络地给茶缸添上热水。

他做了一天苦力活,饿得前胸贴后背,那肌肉蓬硕的手臂却依旧有劲,添完水,程驰摸着缸边的温度,感觉到不凉不热才给雪郁递过去。

见雪郁不排斥地捧着有他小脸大的茶缸,小口小口喝着润嗓子,偶尔从唇缝中伸出舌尖弄掉水渍,程驰腮边的硬凸轻动了下,嗓子干涩道:“我刚刚碰到镇里来的工人,他们说断电是线路问题,下午已经修复完了。”

雪郁轻翘眼睫,看了下眼珠快黏他身上的男人,习以为常地问:“有电了?”

程驰点头,随手按了按墙边的开关,亮起来的小屋子证实了他话里的真实性,他小声道:“你家应该有电做饭了,不过你要是嫌麻烦不想做,可以留在我家吃晚饭。”

雪郁想也不想:“不了,你给自己做就行,中午那顿饭钱我明天会给你。”

程驰脸上又换上那副仿佛被夺了肉似的失落表情,明明刚才在外面像肌肉退化一样,现在倒是表情挺多,他目光垂在自己的汗衫上,声音闷重:“不用给的,以后你想来随时……”

“——砰砰砰!小程啊,我是你张姨,开下门!”

程驰侧头朝窗外看了眼,脸上难得表现出一丝烦躁。

村头说媒的一般都是成群结队来,一拨没说成,另一拨马上就会来,相继苦口婆心地劝说,谁被他们盯上了,这天都别想着安生。

程驰收回目光,看了下坐在炕床白白净净的雪郁,又朝宋桡荀点了下头,说了声“替我谢谢叔叔”,而后就去外面应付说媒人了。

他一走,炕床边只剩两人,雪郁神情倦懒地瞥了眼从刚才起嘴巴就仿佛拉上拉链的宋桡荀。

宋桡荀一声不吭,薄唇抿得很紧,目光冷冰冰的。

……这算什么。

这还是他从小认识的程驰?像变了个人,不仅话多了起来,还很主动。

给人端茶倒水,给人忙前忙后,小寡夫稍微有点动静都紧张得不行,那样子,那样子简直像雪郁的姘头一样。

他在旁边一句都插不上嘴。

轻咬了下牙,宋桡荀垂下眼皮,语气沉冷地对雪郁道:“我走了。”

“……哦。”雪郁脸上不见异样。

他刚刚叫宋桡荀,也只是想问问他是不是白天真去镇上帮忙看店了,可问可不问,见宋桡荀急着走,也不想问了。

宋桡荀心里又是一阵翻腾,十指拢得发白,他目光忍不住滑到雪郁身上,又看了一眼。

小寡夫完全不见要走的意思。

难道还要继续待在程驰家,等他回来吗?

回来之后,两人会做什么?

越想胸腔越闷,四面用泥砖夯实的墙都仿佛变得烫眼,宋桡荀不再看雪郁,抬了下步子,准备回自己家。

系统恰在这时上线,见宋桡荀要走,平直的机械音响起,提醒雪郁维持人设。

轻率放荡的小寡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有钱人亲密的机会。

雪郁轻舔了下嘴唇,细白手指抓了抓略粗糙的毯子,声调甜软地叫:“宋桡荀,等等。”

宋桡荀停下步子,他本来就没走多远,也就从窗边走到炕中间的距离,雪郁伸手就能勾住他的手,软韧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男人的掌心,细翘眼尾微挑,像是从志怪古籍中走出来的妖媚精怪。

“你去哪啊?”

宋桡荀目光微滞,被刮过的掌心泛起麻痒奇异的感觉,从尾骨迅速攀上后脑,让他思绪变得迟钝起来,不过这种感觉马上就被敲碎了,他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

微抿唇,他拨开小寡夫熟练作乱的手:“回家。”

雪郁重新勾住他的尾指,恍若看不见他的脸色,轻声道:“回家有什么意思,又没有要干的,留下来陪陪我吧。”

“这是程驰家。”

雪郁眨了眨眼,福至心灵:“难道你介意这个?”

宋桡荀脊背的僵感传到了嗓子,他握着手指,喉咙仿佛被硬物堵住,艰难地蹦字:“我没有……”

勾住他尾指的手扩大范围,又往前勾了勾他的食指,雪郁语气轻松:“那就和我多待一待啊,你这几天都往镇上跑,难道就不想我?”

宋桡荀神色紧绷。

这人怎么这么坏,招惹程驰、睡在他床上的同时,还要和他说这些话。

他想起雪郁刚来那几天,村里头传得很凶。

说城里来的那个小寡夫是个势利眼,水性杨花,爱钱,虚荣,这些词都是雪郁的标签,现在他想,应该再在后面加一个。

坏到骨子里了。

宋桡荀自动忽视雪郁口中带有暧昧的字眼,拂去掌心的软手,极其正经地强调:“我要回去了。”

说完,他就如同后面有豺狼野豹追食一样,起了马上走的心思。

但脚步还没开始挪。

下一秒,他听到小寡夫有别以往的声音。

“为什么要急着走,难道你不想……”

雪郁从炕上跪坐起来,薄毯顺着腰肢滑落,他一手抚上男人的下颌,如浸蜜糖的唇肉一张一合,吐出的幽气仿佛在引诱着正经人堕落、沉醉。

宋桡荀浑身僵硬地盯着仰起小脸看他的娇艳小寡夫,好像听见他说:“……在程驰的床上,碰碰我吗?”

第33章 城里来的美艳寡夫(9)

在这个封建又传统的小农村, 雪郁这么做,是在把乖孩子往深渊里拉。

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这人有多坏。

宋桡荀手指曲了下, 胸腔里澎湃的情绪左右翻滚,在大脑两三秒的空白时间里, 他差点想按住雪郁柔软的后脖颈,撬开那两瓣浸满男人气味的唇肉。

那两瓣经过无数遍教导的嘴唇,殷红饱满,应该最知道怎么讨好亲他的人。

不对。

……他在想什么?

陡然回神的宋桡荀后背浸满了冷汗,喉结压抑地缓慢滚动,拢住雪郁的目光深沉锐利。

这是程驰的家、程驰的家……

他不能着了道。

雪郁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进行什么思想纠结,他稍稍坐起来了一些, 软如无骨的手搭在了男人肩膀上。

宋桡荀不似程驰那般肌肉健硕, 但也常年和苦力活打交道,要是他想对雪郁做什么,也是绰绰有余的, 雪郁睫毛轻颤,涌上艳色的嘴唇微抿了一下, 好半天才尾调发软地问:“你也想的对不对?”

男人嗓子干哑, 无止境地沉默。

雪郁也不介意, 他和宋桡荀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他说的比较多,放在肩膀上的手指蜷了蜷, 只是这么细微的动作就让宋桡荀脊背僵起来,他还没缓过神, 又听到:“……想不想知道我以前丈夫是怎么亲我的?”

宋桡荀的目光挪到了雪郁嘴唇上。

还能怎么亲呢?

不就是嘴对嘴, 和正常男女一样。

半个身子都几乎和他贴近的人, 后颈都泛着密密的香气, 小脸漂漂亮亮的,用无辜的语气对他脑中想的事进行了细化:“他会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怕我疼,从来不会把……”

“……别说了。”

“他说我的嘴很甜,两个都是。”

宋桡荀眼皮猛地跳了下。

对这方面近乎白痴的男人,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含义,嘴角紧绷,他盯着脸蛋乖纯却糅着勾人风情的小寡夫,咬牙切齿地蹦字:“裴雪郁,你怎么能、你太不知羞了。”

昏黄的灯光映在雪郁脸上,他喉头动着看了几秒,恍惚觉得水泥地面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火钳,烫得他连脊背带尾骨都烧起了高温,宋桡荀拂开肩膀两侧的手,怕听见雪郁再说什么,脚步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在门口撞上程驰,也没打招呼。

这是在礼仪方面吹毛求疵的宋桡荀身上,没看到过的事。

程驰目光在宋桡荀背影上停了几秒,面色平静地收回来,高壮的身躯像座山似的挪到房间门口,而后就看到在他炕上睡了一下午的雪郁,散在炕边的腿莹白纤长,膝盖因为跪坐的姿势印上了可怜的红。

程驰在物质生活上需求不高,而且人糙肉也糙,被褥和凉席的质地都不算好,确实和小寡夫一身娇气的软肉水火不容。

几步上前,男人笨拙地把木柜里另一张薄毯拿出来,想铺在凉席上让小寡夫舒服点,小寡夫却不打算再窝炕上了,他停下手头动作,看着站起来的小寡夫,闷闷道:“雪郁,膝盖红了。”

雪郁淡淡地嗯了声,脸上已经不复那番娇媚吸人的模样,他往自己红通通的膝头扫了眼,又漠不关心地移开视线,这很正常,他身子哪里变红都不奇怪。

“外面的媒人都已经走了?”

程驰正叠着那张毯子,被上面晃过的香气弄紧了松弛肌肉,常年劳作的粗糙大手紧张地握了握,慢腾腾说:“嗯,他们让我和别人见面,我没答应,以后也不会答应的。”

雪郁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见程驰态度强硬,还是忍不住提醒:“这是你的事,不过奉劝你,在这种地方最好还是循规蹈矩,走你该走的路,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往上看。”

程驰被一通游说的大脑还晕乎乎的,一时没跟上跳跃的话题,声音低浑地开口:“……什么?”

雪郁细长上翘的眼尾洇出红,不自在地动了动腿,颇有些烦地对着粗笨男人道:“眼睛往上看,不要看着我的腿和我说话。”

略娇的嗓音滤过空气,在耳廓边游走,程驰见小寡夫面色不虞,顺从地收敛了视线,他站起来,汗衫下的胸膛宽厚发热,连带脸膛也在发热。

他喜欢听雪郁说话,所以雪郁刚刚说的每个字他都没漏。

……结婚。

要是能和雪郁结,那他一定会对雪郁很好。

雪郁不喜欢穷酸,他就把房子翻新一遍,雪郁怕热,他就在家里装个能散冷散热的空调,雪郁怕疼,他就去找妹妹要那些画册多看几遍,研究研究怎么让雪郁舒服。

天天把他肚子喂得饱饱的。

程驰嘴巴不灵巧地动了动,笨拙道:“想结婚。”

雪郁瞥了眼高大的男人,觉得他这么恐怖的体格应该配个同样高挑的对象,程驰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他垂了垂睫毛,漫不经心道:“那你就该多去见见媒婆,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

程驰难得地皱了下眉,他是内敛沉默的性子,不会表达,在贫瘠的词库整理着措辞,还没整理完雪郁就说自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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