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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 第22节

严子书也不与他争辩,调到公认舒适的℃:“随便坐。想喝点什么?”

傅金池却说:“其实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体温也会下降,开到℃就够了。”

说完,看到严子书无奈又好笑的眼神,他自己不免也翘起嘴角,笑了出来。床伴还没当上,特特地来教导别人怎么样是养生之道,这是什么老妈子一般的行为。

傅金池便向他伸出一只手:“你来。”

严子书握住他的手,下一刻,被对方用力拉进怀里。

他跨坐在傅金池的大腿上,胳膊虚虚地搭在对方肩上,似拒似迎。

傅金池摘下了他的眼镜,在他耳边说:“冷就冷吧,咱们活动一下就热了。”

失去视物工具,严子书的视线霎时模糊起来,他的世界失去了焦点。

傅金池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泪痣,睫毛低垂,任是无情也动人。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你听人说过没有,相书上说泪痣是‘一生流水,半世飘蓬’,孤星入命。”

严子书一躲,嘲弄他的学富五车:“傅先生,不仅精通哲学心理学,连看相都懂了啊。”

傅金池便改为捉住他的后颈,报复似的用力地拥着他,使他低下头来与自己接吻。

严子书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温顺地予取予求。

这样的严子书,似乎显得格外的动人。傅金池搂着他劲瘦柔韧的腰肢,慢斯条理地描摹。

他这次倒一点儿都不急切了,因为知道饕餮大餐摆在后面,正宜耐心等候。

此时严子书却推了他一把,及时刹住了车:“你去洗澡。”

傅金池被他扔了一条浴巾,不做抵抗地进了浴室。

浴室里响起了哗啦的水声,片刻就又停下,并传来内锁打开和傅金池微微提高的声音:“子书,你家的热水器怎么调?只出冷水,没有热水?”

严子书推门进去,却看见傅金池一身穿戴整齐地靠在洗手台上,手里正拿着花洒把玩。

他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好在那花洒并没有往外喷水。

虽然能理解,衬衣湿身不失为一种情趣,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先提醒一下,我充门面的名牌就这么几套,衣服可比人还金贵呢。泡了热水就废了。”

傅金池眉眼弯弯,丢开花洒,把他拽过来箍在怀里。

严子书靠着他,听到傅金池用沙哑的声音呢喃:“那我帮你脱了,一定不会弄坏。”

他果真动手,专心致志地为对方解开一粒粒贝壳扣,就像拆一件精美的礼物包装。

指尖仿佛有烙铁一般炽热,让衬衫下的肌肤,有种将要被灼伤的错觉。

喉结滚了一滚,严子书撇开脸,盯着旁边墙上光洁的瓷砖和马赛克拼贴。

洗手台上方的装修,通常要装一面光洁的大镜子,他家里亦不例外。

平时严子书早晚对镜洗漱,尚不觉得如何,此刻,傅金池却怂恿着他转脸看向镜子里。

镜中两人暧昧地叠在一起,只这一眼,却勾起了他心底深处许多有关家暴的不堪回忆来。

严子书的脸色忽然变得白了几分,他别开眼,只觉狭小的浴室里,等于挤满了四个人,这数量太多了,撑得这方空间马上就要爆炸,又晃得他脑仁晕眩。

他避到旁边镜子照不到的地方,靠着墙壁,伸手格开了傅金池,有点想吐。

傅金池开始以为他不好意思,然后又觉得不是那样,贴上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严子书说,“浴室太小……别在这儿。我先出去了。”

傅金池皱皱眉头,只是不明就里,伸手扶住他:“你哪儿不舒服么?”

严子书倒很快恢复过来,声调一如寻常:“没有。”

傅金池还要怀疑,严子书索性把他撵出门去:“既然你不急着洗,还是我先吧。”

门外傅金池怔愣了片刻,才笑着摇摇头:“怎么以前没看出气性这么大?”

左右衣服都脱差不多了,严子书把衬衣西裤扔在脏衣篓里,出了一会儿神,才草草冲了个凉。等他换了棉布睡衣出来,傅金池在沙发上看电视:“你真的没事?”

严子书的回答是重新扔给他一件宽大的浴袍。

等到傅金池正儿八经洗漱完了,客厅里主灯已经熄灭了,只留一盏小落地灯,夜色中散发着暖融融的光线。此外又有从落地窗铺进来对面大楼的霓虹灯光,红红绿绿,闪烁不停。

电视也还亮着,声音调得很低,严子书蜷在这复杂交错的光源里,却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睡脸不太安稳,拧着眉头,似乎背负太重的工作压力,或者还在戒备着不速之客。

傅金池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把他摇醒,抱进卧室。

朦胧中严子书本能地要挣扎,傅金池轻声说:“别乱动,再把你摔了。”

严子书清醒过来,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犹豫片刻,伸手揽住对方的脖子。

然后身下一沉,被放在熟悉的床面上。

……

云收雨歇。

傅金池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仍把严子书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背。

严子书却像只不亲人的猫,被主人一摸,就挣扎着要躲开。倒不是他不喜欢温存本身,只是更厌恶它消失后留下的寂寥和空虚,因此主动逐客:“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大门带上。”

只是现今这间卧室里,至少这张床上,委实一片乱七八糟,让人看不过眼。

他连眼也不想睁了,只想在疲惫中一觉睡到天亮,再起来慢慢收拾。

原本严子书那凉冲得也很敷衍,连头发都没洗,白天被发蜡定型过的发丝,仍旧根根分明地支愣着,压在枕头上,怎么看都不舒服。傅金池凑上去,柔声哄他:“再洗个澡再睡。”

严子书只是敷衍地应着,只待他走了就要入眠。

旁边一轻,却是傅金池下了床。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方向传来轻微的水声,傅金池拧了条热毛巾回来,强行把严子书扳过来,姑且给他把身上擦了干净。严子书困倦已极,几乎认为眼前的场景是在发梦。

事实上,他也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很快陷入黑暗,无暇辨别这一切是梦是真。

直到翌日早上,严子书被顽固的生物钟和厨房里的响动惊醒。

他才确认家里真的还有人。

至于谁,那也只能是傅金池了。

严子书裹在毯子里,一动不动地继续躺了片刻,听着外头来回走动的声音。

他本来睡眠功能也不是太好,这声音扰得他没可能再睡个回笼觉。

随后门开了,是傅金池又回到卧室,意外地看到他睁着眼:“你这么早就醒了?”

严子书被对方拽着胳膊坐起来,身上腰酸背痛的,脑子却很冷静:“您到现在还没走?”

“一大早就牙尖嘴利的。还翻脸不认人呢?”傅金池坐在床边笑道,擅自穿了他的换洗睡衣,“这屋里乱得跟打了仗一样,你床单放在哪儿呢?先起来,换条新的再睡。”

傅金池个头高,穿起来不是很宽松,衣服下撑出胸肌的线条,好在大部分睡衣都是有弹性的,看着也觉不出问题。然而这样的他本身就是问题,这不是露水情缘,这是反客为主了。

严子书终于回过神来,从床头摸手机看时间:“不用了……放着待会儿我收拾吧。”

“你以前带人回家都这样吗?”傅金池忽然问。他的手从毯子底下伸进去。

“哪样?”严子书蜷了一下腿。

“——懂事。”傅金池搂着他,在他耳边低语些什么。

那些没遮没拦的浑话,让严子书有些招架不住:“我以前可没带人回过家。”

“我不算人么?”傅金池便说,“哦对了,我是威逼利诱非要上来的。”

傅金池缓缓地推他倒回床上,抓着他的腕子压在脑袋两侧。严子书不说话,只用黑漆漆的眸子望着他。傅金池迷恋他这个样子,仿佛撬开了两片蚌壳,露出其中柔软的躯体。

哪怕这不设防的风情,只是昙花一现般短暂。

二十六、

这次傅金池总算得以把清醒的严子书撵去浴室洗澡,并且盯着他吹干头发才许出来。

严子书真的看外表看不出傅金池会是这么啰嗦的一个人。

甚至他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定时的皮蛋瘦肉粥也好了,端到桌上,正适合入口。

时间依然很早,上午的日头还没毒辣起来,窗外碧空如洗,一片晴朗。

严子书懵头转向地坐在桌边。没有了任何造型的头发干爽柔软,这让他显得少了许多锐利的棱角,整个人一副十分居家的感觉,只是还比不上傅金池的画风更玄幻。

他看着傅金池又端了两样小菜过来,几乎再次目瞪口呆。

倒不是说傅金池不该会做饭……不,说起来,某种意义上,对方也的确是“开饭店的”。

按照程序,此时应该道谢。但道谢之外,他酝酿着台词:“您还……挺贤惠的。”

傅金池却大喇喇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当然贤惠。”

严子书又哑然了。

两人对着一张桌子吃早餐。

傅金池能看透他的意外:“你以为我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么?”

他往后一靠,十分直白、毫不避讳地说:“这么说吧,傅之章活着的时候,我亲手给他做饭可也做过不少年呢。要不我伺候他伺候得满意,他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个儿子?”

傅金池笑得很冷,甚至有些自嘲的意味。

只眼里没有一点和孺慕之情有关的温度。

他的话乍听起来只像胡说八道,傅之章何等位高权重的人物,还差一个私生子当厨师?

遑论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而看重他。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严子书脑海中浮现各种情报,隐隐织成了一张网,让他猜到什么。

有件事人人都知道,傅之章只活到五十多岁的年纪,算是英年早逝。虽然说起来可惜,但是再强大的人,到了病魔面前还是一样平等。他被胃癌实实在在地折磨了好几年,请了许多名医,做了许多手术,胃切除了大半个,最后还是没能挡得住癌细胞不断扩散。

傅之章叱咤半生,当然不会轻易因为谁伺候过自己就廉价地感动。

不如说,排着队愿意伺候他的大把人,可以从东城论到西城。

但猫老吃子,人老惜子,到了生命尽头,谁都有软弱的时候。

如果是在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时日无多,病情不断恶化,床前却还有一个孝子的时候呢?

严子书怔怔地望着对方的眼睛。只是他并不知,此时傅金池心中亦有画面。

充满消毒水味儿的病房,惨白的天花板和床单,病入膏肓、枯瘦如柴的傅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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