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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 第2节

意式浓缩,香味浓郁,精准地符合傅为山龟毛的要求,表面有一层细腻金黄的泡沫,讲究的人称为克利玛,以此证明冲泡之人的手法高明。

这种小事其实本可以叫秘书来做。严子书是总裁助理,这个助理,是可以协助傅为山做决策,可以代他发号施令、签署文件的那种角色,不是个生活保姆。

但现实中,傅为山就是事无巨细,用他用得顺手,且觉得理所当然。

谁叫书中的严子书是傅家资助长大的孤儿,而傅为山是傅家的年轻家主。

似乎严子书存在的意义,就是以傅为山马首是瞻,从工作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次春季拍卖会,会有一批港城先锋艺术展那边的作品送来,傅大少爷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最近又刚回东城,所以主动提出参与进来……”

“呵,他想伸手,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傅为山冷笑,像一头守护地盘的雄狮。

严子书公事公办等待示下,不欲对他们家族内部斗争发表意见。

即便他明确知道,自己口中的“傅大少爷”就是本书反派BOSS。

“想参与就让他参与好了,一场拍卖会而已。跳梁小丑。”傅为山漫不经心。

“好的,明白。”严子书合起手中的文件夹。

他刚走出总裁办的门,Helen就迎上来,使眼色:“严助,那位来了……怎么办?”

她偷偷指指待客区的方向。这隐晦的语气,一定是傅为山口中的跳梁小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严子书还没来得及回话,傅大少爷傅金池就出现在她身后,低声笑道:“我好歹也是个姓傅的,到自家地盘来,有必要这么如临大敌?难道我会冲进去,对你们总裁做些什么吗?”

Helen差点吓了一跳,有些尴尬。

但严子书很镇定,因为他刚刚都看见对方走过来,只是来不及给暗示到她。

“傅先生多心了。”他向傅金池点头,“您来找傅总?我去通报一声,他现在有时间。”

“有劳。”傅金池微笑,递上一张名片。然后说:“听说为山的助理是个难得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有没有兴趣跳槽,来给我做事?”

二、

傅金池,傅家地位微妙的私生子。

如傅家这种百年世家、传统豪门,家业泼天之下,关系盘根错节。

傅为山的父亲傅之章老先生是个能人,在他上位的过程中,颇经历了一些波折,把蠢蠢欲动的老家伙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让傅为山在他身后,有了可以顺理成章接手傅家的资格。

但他也留给傅为山一个麻烦,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傅为山已故的母亲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傅金池的母亲却只是傅家夜总会下一个歌女。

两者地位本来云泥之别。然而傅之章在正妻膝下还毫无动静时,便和歌女先养育了一个儿子,或许在他心中,终究视她与别个不同。

家大业大,是非就多,傅家从不缺私生子,能被认回来的却从来都是少数。

可傅之章不但在歌女死后,把这个儿子带回家来认祖归宗,单只看他给傅金池起的名字,“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了不得。

主母傅夫人气得半死,或许除了因为丈夫有私生子外,还因为傅金池的这个名字。

现在已经没人能知道傅老先生在想什么。

有人怀疑过傅之章要扶这个私生子上位,但最后,偌大的家业,他还是只把一些餐饮及娱乐产业放在傅金池手中经营,其中包括他那个歌女母亲年轻时待过的夜总会。

而傅为山到底是正统的继承人。

过往,傅金池表现得人畜无害,他喜欢跑跑马,跳跳舞,热爱美人,纵酒调情,像个标准耽于玩乐的纨绔子弟,傅夫人却依然恨他,忌惮他。

尤其她在自己确诊晚期癌症后,一度发了疯似的,用尽所有手段把傅金池发配到港城。

直到傅夫人去年离世,终于彻底贯彻了自己与傅之章生不同衾、死不同穴的誓言,一对怨偶墓碑隔得老远,傅金池才回到东城的土地上。

其他的人没理由拦着,他毕竟还是经过傅之章认证的傅大少爷。

严子书道:“傅先生幽默,我也久仰大名。”

傅金池纨绔,却也绅士,见他四两拨千斤,便后退一步,未加纠缠。

Helen松了口气。

随后经过严子书通传,傅金池进到傅为山办公室,兄弟二人关门讲话。

严子书不关心内容是什么,是挑衅,是宣战,都无所谓。只要他们不真的打起来,他都不需要去拉架。

他甚至有闲心往秘书处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没看到纪晨。

若非提前预知——谁会想到这位看起来野心勃勃的傅大少爷,将来和二少爷傅为山争家业事小,头破血流地争个男人事大?

想到纪晨仍带稚气的白嫩脸颊,严子书又把心里的“男人”改成了“男孩”。

他知道此后,在傅为山渐渐爱上纪晨的过程中,傅金池也会对纪晨产生兴趣。

或许原本目的是要羞辱傅为山吧,所以傅金池会接近纪晨,撩拨纪晨,勾引纪晨,直到猎人掉入自己的陷阱,从此陷入爱情牢狱,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总裁办的工作每天都很繁忙,傅金池离开后,严子书懒得再去多想。

*

午休过后,有业务部门递交上来一堆需要签字的东西。

秘书处老大Helen让纪晨整理一下,拿去给严子书确认,没问题的话,就给傅为山签署。

但严子书一搭眼,全是问题。

要签字的材料很多,因为是属于几个不同经办人的,看起来已经攒了一段时间。

里面有报销单,有合同,有报表和议案,杂乱无章地叠在一起,毫无分门别类的意思。

看着大喇喇杵在自己办公桌前的纪晨,严子书感到有些头疼。

在工作上为难主角受?

他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甚至觉得是对方在为难自己。

就算剧情没有要他刁难纪晨,换成在原来的世界,如果行政部门敢拿来这样的东西,他也绝对要不留情面训斥一顿打回去。

严子书耐着性子,当着纪晨的面,从文件夹里把一沓东西拿出来,排在桌上。

总裁办公室是个套间,傅为山在里,严子书在外,中间隔着道毛玻璃。

为了不惊扰里头,严子书压低了声音。低沉柔和,但不容置疑。

“我一样一样说。第一,你是新人实习,对公司业务不了解的部分,不能怪你,但希望你拿出认真的态度,送给上司签字的材料,同样类型的整理到一起,这是作为秘书最基本的功课,而不是其他人怎么扔给你,你就怎么像丢垃圾一样扔给上司。”

纪晨的脸再次红了,低头“嗯”了一声。

“第二,送给上司签字的材料,不需要你对其负责,至少要做基本的检查。这两张报销单,连大小写金额都对不上,附件,不对,审批单,不对,最低级的错误,不用任何专业知识都能看出。之后我会让Helen去找经办人问责,但下次希望你自己学会把关。”

纪晨又“嗯”了一声,手指绞成麻花。

“第三,这份规章制度更新的议案审批,应该是你们部门一起拿来的资料,谁写的?”

“啊,那是我……Ben让我写的。”

严子书听了知道,看来是Ben偷懒,推活儿给新人,因为这原来是Ben的任务。

但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扮演刁难主角受的恶毒炮灰,又不是明察秋毫的包公。

“我从没见过这么错漏百出的东西。”修长的指尖点点纸面,不过说的也是实话,“一个上会用的议案,到底能有多难?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能写成这样的。请你拿回去,不管是Ben也好,你也好,重新写过。这次我就当没有看到。”

在严子书淡漠的目光审视下,纪晨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

他像一个考试不及格面对老师批评的小学生,鼓起勇气:“那……您能教我这个该怎么写吗?”

“抱歉,我不能,这是第四点。”严子书说,“不懂就问是好事,但这里是公司,不是学校,我代Helen指出了你的问题,不代表有空指导你每件小事该怎么做。”

他听起来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刻薄:“要知道,办公系统的共享盘里明明有大量资料可以参考,也许你根本没有去看,也许你是看不明白,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该去请教自己的直属上司,而不是不分对象地浪费别人的时间。小纪,做事前多动动脑子,好吗?”

“好的……我明白了。”被暗讽没有脑子的纪晨垂着头。

“行了,你去吧。”

内线电话里,Helen不住地道歉:“是,是,严助,这要怪我没把好关。上个实习生脑筋就挺灵活的,放到岗位上,做什么都面面俱到,我也就习惯了放手。这个纪晨呢,看来是比较木讷,得手把手一点点教……不,不是借口,我会让人多带带他,不会再有下次……”

严子书想,说错了,大概还会有很多个下次。

放下电话,Helen也想仰天长叹:都是面试进来的大学生,为何能力如此参差?

装满资料的文件夹被转交给Amy整理,她做得快而准确,以便不耽误拿给傅为山签字。

整个下午的时间,纪晨只负责一个任务,比照着既有的模板,重写一份议案。

Helen现在只想随便给他找点事做,锻炼一下,慢工出细活也好,但他依然做得不轻松,拟稿一再被驳回,急得满头是汗。

Ben幸灾乐祸地嘲笑纪晨,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写什么关乎企业生死存亡的企划案。

改了好几版,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终于得到Helen点头:“你把它发给我吧。明天我会亲自拿给总裁。”她拎着手包,披好薄风衣,正准备回家,其他人都已经下班了。

纪晨应下。

只是他心里好像有股小火苗,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走出秘书处,看到近在咫尺的总裁办还亮着灯,纪晨顿住脚步,站了一会儿,毅然转身回去。

随后,纪晨拿着打印好的议案,鼓起勇气推开门。

然而严子书不在他的座位上。

他有些犹豫,左顾右盼,正在这时,听到里间传来傅为山的声音:“严子书,你来一下。”

纪晨连忙走过去:“傅总,严助理不在外面。”

傅为山果然不记得早上的一面之缘:“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纪晨有些紧张,羞涩一笑:“我叫纪晨,是秘书处新来的实习生。”

他的笑容,多么像一个人,让傅为山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甚至站了起来:“你……”

“傅总,您,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

傅为山从短暂的失态中回神。

他坐下,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既然是实习生,怎么还没走,加班?”

纪晨点头,又说:“只是没想到您也要加班,原来做领导也这么辛苦。”

傅为山勾了勾唇角:“作为公司的管理者,难免要比别人多付出一些精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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