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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生郎 第57节

方俞失笑,他的小乔真是个好奇宝宝,但凡是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他都得刨根问底追查个明白。

他也耐着心思解答道:“这不是还在守孝吗,虽说是可以尽少量的同房,但你有多担忧,我也不能正让你受人闲话啊。你我还年轻,晚一点要宝宝也没关系的。”

乔鹤枝埋在方俞的胸膛前,方俞虽心里早想着那档子事儿了,可自始至终还是都在为自己考虑,他心里感动,小声道:“如此你便是不能尽兴了。”

方俞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若尽兴你当如何?”

“我去寻了医馆的大夫要了配方,明日喝上一记也就罢了,染墨说他用过,若非次次饮用并无大碍。”

方俞眉头微叠:“是药三分毒,你身体本就不好,这药能不喝就别喝。”

乔鹤枝被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急了,他辛苦厚着脸皮奔忙了几日,到头来方俞却不答应,他能不急嘛:“一年三两回也无事,若你不信去问大夫好了。”

方俞闻言没吭声,一年三两回,和尚过得都没这么素,这事儿还要算着次数来,他腰不酸,心酸。

不过转念一想,比起去年一回都没有,今年提上日程的有三两回也该知足了。

再忆苦思甜心中也不是滋味,他抱着乔鹤枝,手一伸又将方才从地上捡起来半套在人身上的衣服给丢回了远处,既次数有限,那便在有限的次数上把时间发挥到极致,如此也就不吃亏了。

方俞觉着他不该为人师表,他该做商户发财。

如此一来却是累得外头守夜的丫头跑了几趟去热水,午夜子时可算是用上了水。

乔鹤枝早上情理之中的没起得来床铺,方俞走时他也曲着身子背对着人未语一言。

“要不我今日还是告假在家里陪你吧。”

乔鹤枝闻声才瓮声瓮气道:“这才续职两日便告假,是嫌陈广尹没地儿刁难吗。”

“我便知你是心疼我的,还故意不与我说话。”

乔鹤枝躺在床上见着凑到身前来神清气爽显然是餍足了的人,心中便鼓着气:“谁要心疼你,我今日不来送饭也不做饭让雪竹带去给你了。”

“好,你今日好生歇息,我放学便早些回来,到时候给你带蜜樱斋的凤梨酥可好?”

“嗯。”

方俞在乔鹤枝的脸上亲了一口才去书院。

今日他到书院有些晚,方才到夫子室便打了铃,孙垣把昨日布置的课业文章收齐了送到夫子室去,见着方俞春风满面,大清早的也不喝冷茶了,就差脸上写着我今天心情不错。

孙垣很是惊讶,昨日课室都那般鸡飞狗跳一夜过去夫子又精神气儿十足,果然还是年轻人承受力强一些,若是换做昔时教他的夫子起码会气得告假三天。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昨日他误贿了夫子,又同着赵万鑫捅破了隔壁的窗户,他们夫子愣是真没有告状,就冲这一点这夫子就比以前的都强。

“二十三课室的窗户修好了没?”

方俞点了一遍文章,见都齐整了孙垣还未走,便随口问了一句。

“修好了,昨儿下课便立马差遣了工匠来修,赵万鑫盯着修好了才走的,密不透风又结实,今儿黄夫子看了都说好,保管以后都捅不破了。”

“少在这儿嘴贫,回课室去上课。”

孙垣笑嘻嘻道:“好嘞。”

过了些日子,“秋庆丰”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虽然课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嘈杂,但是看着学生们也在为了此事认真筹备,方俞心中也有了些欣慰。

一晃便到了立冬方俞掐着指头算盛甲该到云城了才是,但未迎到好友上门来,倒是通判大人唤他准备准备,云城新任县令明日便要抵城,让他到府衙迎接。

第80章

按理说通判官级比县令要高是不必前往迎接的,但通判管辖云城多年,无疑是东道主。新县令前往县城,人生地不熟的他也合该尽地主之谊,这往后一同处事也能更为的融洽。

钱无章走时带走了自配的师爷,县衙中余下的差役还有主簿和点史以及巡检副巡检和一杆子衙役,一大早这些人便拾掇整齐前去城门口迎接新知县。

城中昨日便提前张贴了告示,百姓得了风声都团着想一睹知县的风采,城门口比往日都要热闹,特别是立冬后天气一日日寒冷下来,原本最爱在城门处摆摊叫卖的摊贩受不住寒都少了许多,今日知晓新知县上任,摊贩晓得城门口初定然是比往日人流都大,如此两环相扣着实是热闹。

宅子里清早上出门去买菜的老妈子都没往菜市去,转而去了城门口买菜,果然热闹瓜果蔬菜都很是新鲜,农户带着蓑衣斗笠才从地里摘的菜,放进萝兜径直就担到了城门口来,这霜过的白菜实为甜。

差役觉着城门处来往热闹,买卖百姓繁多更能彰显城中富庶,今日也未曾以扰乱城门秩序,车马过道狭窄容易起事故为由驱赶。

听说这些消息的时候方俞和乔鹤枝正在暖厅里吃早食,乔鹤枝许多日子未曾出门了也想去看看热闹,奈何方俞要去县衙里办差事儿没有空闲陪他一道去,那日知觉疲乏一觉过后就感染了风寒,病去如抽丝,吃了不少的药头是不疼了,却还总咳嗽着。

换季的时候方俞也严实伤风过一场,这些日子天气忽冷忽热的,他便不让乔鹤枝出门去,只怕吹了外头的风病情反复,可冬日肃杀,园子里花草凋零寒梅又还未开,实在是无味的很。

书院遇假的时候还好,方俞能在家里乔鹤枝也便察觉不出乏味,人要是在书院,他翻看账本都嫌时间过得慢。

方俞见人心都飘在外头去了,夹了一只莲藕猪肉馅儿的蒸饺到他碗里:“快在吃一个饺子,今儿又未吃两口饭。我寻思着到书院续职后未同你一道吃早食,你是不是也总不把早食吃好?”

“这饺子都吃了三个了,蒸饺油腻,我时下不喜吃太多。”

“不喜欢饺子那便再多喝两口粥。”

乔鹤枝又道:“待会儿又还得吃药汤,喝多了粥哪里还装的下药。”

今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总要找些茬出来说嘴,方俞把放到人碗里的饺子夹到了自己嘴里,又两口把汤粥给喝了个干净。

他不说话,只盯着身旁的人,乔鹤枝抿起了唇:“你是想要跟我发脾气?”

“我对你发得了什么脾气。”

方俞摇头,便是就想着要出门去,跟个孩子似的。

“乖乖把药喝了,我一会儿带你去县衙可好了?”

乔鹤枝闻言挑起眉毛:“可又不是吃宴席,接见知县这般要紧时我去恐怕不合礼数。”

“无碍,通判大人今日只是安顿,早些和知县见个面,交接还在后头呢,倒是也用不上我去。”

今日书院好不易放假,乔鹤枝原便是想和方俞待在一道,可通判大人又给方俞安排了差事儿,两人便不能一道待一整日了,这跟去书院的日子也无差别。

他心里欠欠的,今下方俞要他一道出门,心中自然是欣喜。

依言老实喝完了药,方俞进屋去寻了一件兔毛纳里的厚大氅给人披着这才出了门。

承通判大人的光,托一回大可以不用去城门口候着,两人只需在县衙里等着便是了。到县衙时,衙门里人都没两个,只余两个打扫和做杂物的女使。

“方俞,今日带夫郎出门了?”

两人正打算往县衙里头走去便听到身后的声音,乔鹤枝连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通判大人。”

“无需多礼。”季淙镛笑着道:“年轻人便该多出来走走。”

原本过来的就迟,倒是也未等多久,约莫着中午些时辰县府外头便嘈杂了起来:“大人,方解元,知县大人到了!”

“哟,方才说道起来这便就到了,走走,知县新到,定然行礼诸多,且出去看看。”

方俞跟在季淙镛身后,暗地里偷偷拉了乔鹤枝的手一下,两人才一同到县府外头去。

县令任职至少也要在任职地做三年,除非是有大过错或者是京城皇命召唤升迁贬斥一类事宜,知县是相对于稳定会做时间较长的官职,为此新官上任之时总是会带上许多的家当仆役以及得力的人手,例如聘请的师爷一类的,当然也有到了任职地再聘请。

方俞在大门口远远就瞧见了浩浩荡荡的车马,颇有大搬家前来的阵仗。

他这些日子忙着书院的事情,其实并未多关心这新来的知县的消息,只晓得是新科进士,多的就再未有功夫去打听了,想着等人到了左右是会见着的,反正他也未有事宜需要去逢迎新知县得提前下功夫做功课。

待到车马近了,马车上下来个头顶素金乌纱帽,身着四爪蟒蓝袍的年轻男子,尚未看清五官面容,方俞的目光便被那熟悉的黝黑肤色给吸了过去。

“知县?”方俞偏头,仔仔细细见着那张再是熟悉不过的脸,又惊又喜,他回眸,正巧与乔鹤枝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盛兄!”

盛甲下马车便一眼瞅见了县衙门口依旧玉树临风的昔时好友,同样也是错愕了片刻,缓过神色当即也不顾四下之人,冲过去两人先行抱了一下,郎笑之声充斥在县衙外头。

“你不是说前来云城登门做客吗,怎生也不在信上说此次是来云城任职的,如此我也好在城门口来迎接啊!”

盛甲攥着方俞的手高兴的面色潮红:“原是想给方兄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等着这头安顿好了再登门拜访,却是不想方兄今日竟来迎接。”

季淙镛但笑不语,他得到消息说此次云城新任知县是盛甲时也颇觉缘分不浅。

乡试之时知府大人组的宴上他便见过盛甲,当时虽未深谈,他也知两人相交甚好。

此次得知盛甲前来任职,他也有诸多感慨,想当时宴上他还颇受冷落,虽是府城第二名,但既无家世背景,又无人才样貌,乡试前列酒后还笑话盛甲不似读书人,倒像是乡野农夫,到头来乡试前列的那七人,方俞丁忧不得应考,其余几个榜上皆是无名,唯独一个不起眼还受人笑话的盛甲转眼成了天子门生,当真是世事难料。

“阔别进两载,如今相聚属实不易,不过来日方长,今下还有行礼安顿,便别在风口上吹着叙旧了。”

方俞笑了一声:“通判大人定是早知此次来任职的是盛甲兄,竟是未同学生透露出一丝讯息来。”

季淙镛捏着胡子郎笑道:“便是顺了盛知县的意了,老夫若是一早便戳穿那不是白费了知县一番心思。”

“光顾着同方兄叙旧反倒是失了礼数。”盛甲连忙同季淙镛行了个礼:“拜见通判大人。”

“楸哥儿,快来一道拜见通判大人,见见方兄和方夫郎。”

方俞闻言有些惊讶,偏头见着盛甲到马车前,里头掀开了马车帘子,慢慢走出来了个小哥儿,明眼人也便知此人是盛甲的家眷。

“盛兄竟是成亲了也未告知,错过,错过,竟是连喜酒也未能喝上一杯。”

盛甲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是上月才完婚,我知方兄今下不宜行宴,想着也是要携家眷来云城的,相见岂非迟早。”

“既是不能参宴,我们备份婚礼送上也是一份心意啊。”乔鹤枝同盛甲的家眷行了个礼,他瞧着小哥儿比他年纪小,便似是当初府城回来时拦住了车马的祁家小公子。

祁楸抿嘴眼中有笑意,也同乔鹤枝回了个礼,随后又依次在盛甲的介绍下与通判、方俞皆行了礼数,但是却未置一言。

方俞察觉到不对劲,盛甲道:“大人、盛兄勿要见怪,楸哥儿幼时患了一场大病,家中四处奔走请了良医才保住了性命,只可惜自那以后便不能开口了。”

说到此处,祁楸眸子中染了一层阴霾,不过也是片刻即过,仍旧保持着大方柔和的面色。

“楸哥儿初次离乡,一无亲人二无故交,人生地不熟的还请方夫郎素日多带出门走走。”

乔鹤枝上前握住了祁楸的手:“如今来云城相聚了,不是有亲有友了。”

祁楸脸上笑容明媚了不少。

“好了,快进屋吧。”

季淙镛见着众人相谈甚欢歇不下嘴来,忍不住讨人嫌打断催促着进屋去,他一把老骨头了在风口上多吹一会儿老寒腿便一阵阵儿的疼。

原本来普通的接见知县上任,拜见了人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但是这朝是故交,好友前来云城安顿,方俞自然是得跟着忙前忙后的打点,倒是通判大人接见之后让盛甲先行安顿好,过两日再来做县城的交接工作,先行就回去了。

不过长辈领导一走,大家反倒是彻底放松了下来,方俞让雪竹回去把自家的家丁叫了一半来帮忙打扫县府,收拾搬运盛甲的行礼到府上安置。

乔鹤枝先行回宅子去买办菜肉做晚饭,晚时大家也好一聚。

“时下可是好了,你来了云城做官,往后我便也是那有靠山有避阴之人了。”

方俞帮着把盛甲的东西往屋里收拾,忍不住打趣,说实在他当初来云城的时候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有了家室,恩师,朋友,实乃是不易。

盛甲自己的东西原本是没两件,多数还是祁家陪嫁添置的,一箱子一箱子的封装,等着要出发来云城上任之时竟然装了几大车。

不过他心中也未有怨言,毕竟祁楸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又是家里小子,出嫁便离城同他赴任,多准备些东西也是害怕孩子受苦。

“我当时被授官之时看着被安排到云城便乐的一夜没合眼,料想方兄是云城人,我若到任定然有方兄照应,届时也可避开不少坑凼了。”

方俞笑道:“如此说来我们便是都想到了一处去,互挂记着彼此能够照应呢!”

“不过说来,今下你还不仔细同我说上一说如何与祁小公子结成良缘的?”

盛甲正在放花瓶,闻言顿住了脚步,脸上浮起些笑意,也颇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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