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366节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步入暮色苍茫的林中。
但听得林深处,忽地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巨木摧折,紧接着是欧阳锋那癫狂如野兽般的咆哮,“我不跟你打!我要找王重阳!”
“欧阳锋!莫走!”郭靖沉雄的喝声随即响起,声震林樾。
黄蓉听得丈夫声音中气十足,显是占据上风,心中稍定,这才压低声音,向父亲探询道:
“爹,这嘉兴……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竟引得如此多的绝顶高手现身?
黄药师脚步微顿,转过身来,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沉声道:“大事,天大的事。”
“此事……确实蹊跷万分,且事关芙儿。”
黄蓉闻言,心头一跳,忙道:“芙儿?我看她方才虽受惊吓,但精神尚可,身上也无甚伤势。”
“况且她平日传信也未曾言及有何不妥啊?”
但见黄药师略一沉默,眼神深邃地望向女儿,喉结滚动了一下,沉声道:“芙儿她……长大了。”
黄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骤然一亮,明眸流转,带着几分探询和了然道:“哦?有心上人了?”
“是哪家的俊杰公子,亦或是江湖上的少年英侠?”
然而,当她看清父亲脸上并无欣慰之色,反而愈发凝重如铁时,心头那点笑意瞬间冻结。
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俏脸霎时沉凝如冰,失声道:“裘——笑——痴?!”
她猛地吸了口气,急声道:“我便说!芙儿近几月来信,信中字里行间,三句不离一个裘大哥。”
“我还道是她初次离开桃花岛,见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人物,心生敬佩仰慕罢了。”
“岂料......竟是我这个做娘的……忽视了!”语气中带着懊恼与自责。
“呱——!”一声更加暴戾的蛤蟆怪啸撕裂暮色,伴随着“嘭嘭”两声沉闷如擂鼓般的掌力撞击声,显然林中激斗正酣。
黄药师缓缓摇头,目光如深潭道:“此子……大有不妥。”
黄蓉心神未定,立刻接口道:“自然不妥!”
“那裘笑痴可是裘千丈之后。”
“仔细算来,他与我和靖哥哥之间,可是隔着祖辈的血海深仇!”
“若只是江湖一笑泯恩仇,也还罢了。”
“但姻缘一事……却是万万不行!”
“此乃孽缘,稍有不慎,便是泼天大祸!”
“更何况,他二人若真走到一起,将来江湖中人会如何议论?唾沫星子都能将二人淹死!”
“定会有人说那裘笑痴贪恋美色,忘却血海深仇,是个不忠不孝、见色忘义之徒!”
黄蓉越说越急,脸色愈发难看,“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
“芙儿青春年少,懵懂无知,定是被他那套花言巧语蛊惑了。”
“不成,我得立刻去寻芙儿,好生与她说个明白。”
“天下好男儿何其多,断不能让她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罢,她转身欲走。
“且住。”黄药师将黄蓉叫住。
黄蓉愕然回身,只见父亲神色凝重,缓缓踱步道:
“此事……非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先说此人。”黄药师停下脚步,看向黄蓉,“芙儿与他初次相见之时,老夫便隐在暗处,冷眼旁观。”
“此子自称少林出身,竟能目不能视而行动自如,口不能言而腹语传声。”
“更言从佛法中自行领悟出一身不俗武学,其言谈举止,颇有章法……”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色,“自佛法中领悟武学?”
“如此天纵奇才,岂非……可与著就《九阴真经》的黄裳前辈比肩?”
黄药师微微颔首道:“确有其事。”
“老夫事后曾暗中托人详查,他所言少林经历,与打探所得相差无几。”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离寺南下后,沿途行侠仗义之事颇多,口口声声说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黄蓉秀眉微蹙道:“倒真有几分气魄……真难想象,他竟是裘千丈那老骗子的后人。”
“芙儿……芙儿倾心于他,倒也不算全然无因。”
黄药师冷哼一声,目光陡然锐利,“若芙儿真心喜欢,我这个做外公的,自不会横加阻挠。”
“然则……”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寒意,“时日一久,老夫愈发觉得此子……处处透着古怪!”
说着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直刺黄蓉双眼,沉声道:“一个将行侠仗义挂在嘴边之人,自入嘉兴以来,究竟做了几件真正的侠义之事?”
旋即竖起一根手指,声音斩钉截铁,“仅一件!”
黄蓉心思电转,立刻接口道:“是我丐帮污衣派?”
“不错!”黄药师颔首,语气带着一丝训诫与沉重,“蓉儿,你这丐帮帮主,于此事上确有失察之责。”
“那污衣派所作所为,丧尽天良,人神共愤。”
“裘笑痴出手铲除大半污衣派采生折割窝点,无论其初衷如何,此举确算得上功德无量。”
“然而……”黄药师话锋陡转,锐利如刀锋,“他随后以勾结污衣派作恶为名,收服了诸多江湖势力。”
“这些势力,哪一个不是油水丰厚、根基深厚?哪一个不是对他铁掌帮的扩张大有裨益?”
“更蹊跷的是,这些归附者的家眷亲属,皆自愿举家搬迁至他那辟邪岛上去了。”
黄蓉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父亲言下之意,明眸中寒光一闪,“他不过是借行侠仗义的名头,行排除异己、扩充势力、牟取私利之实。”
“甚至还挟持他人家小为质,名为庇护,实为人质。”
“哼,果然有其祖之风,皆是图名慕利之辈。”
“芙儿心思单纯,不谙世事险恶,被他这番做派蒙蔽,以为遇见了真英雄,也在情理之中。”
第394章 疑云渐深 先天神功
林间光影班驳,如碎金铺地。
远处郭靖与欧阳锋激斗之声闷如沉雷,间杂树木摧折的轰隆巨响,以及欧阳锋癫狂呼喝,时断时续,破空传来。
黄药师负手而立,残霞染空,暮色四合,将他身影拉得修长。
但见他缓缓摇头,声调清冷道:“图名慕利,天下熙攘,皆为此往,倒也不足为奇。”
话音未落,他霍然转身,目光如电,袖袍无风自动,显然心绪激荡,“然而老夫最不能忍者,是他待芙儿的态度!”
“面上温言软语,以兄长自居,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疏离……甚或,一丝厌弃!”
“芙儿情根深种,视之如珍如宝,他却视芙儿如无物!”
“可叹芙儿深陷情网,浑然不觉,反道他是心系家国,不解风情!”
“每每思及此节,便觉气塞胸臆!”
“我黄药师的外孙女,岂容他人轻贱若此!”
黄蓉闻言恍然,心疼与愤怒交织,柳眉倏然倒竖道:“竟有此事!他……他竟还瞧不上芙儿?”
“故而爹爹方才执意放走李莫愁,宁可担下回护魔头的骂名,也要坏他裘笑痴的好事,令他血仇难报?”
“不止于此。”黄药师目光投向密林深处欧阳锋怪啸传来的方向,眼神深邃如古井,“老夫心中尚有一重疑虑……”
“方才那以琴音掀起滔天风浪,自号六指琴魔的绝世高手,极有可能……便是此人!”
黄蓉闻言,面露难以置信之色,“爹!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那裘笑痴纵有奇才,终究不过弱冠之龄,音律一道精深至此已是骇人,内力修为如何能臻至那般化境?此非朝夕可成之功。”
但见黄药师负手踱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是不晓得,此子棋艺通玄,堪称老夫平生仅见。”
“我让敦儒代我与之对弈,竟从未赢过一局!”
言罢驻足,目光灼灼,“棋艺尚且如此,琴艺也未必不能登峰造极。”
然而黄蓉却犹自存疑道:“棋艺琴艺尚可归为天赋,然内力修为却是水磨工夫。”
“纵使少林灵药神异不输我桃花岛,他入寺不过三载光景,岂能……”
“轰!咔擦——!”
又一声裂石崩云之响传来,似有千斤巨石迸裂,欧阳锋怒吼与郭靖断喝交织。
劲风狂卷,断枝残叶如箭激射。
黄药师袍袖轻拂,扫落残枝,默然片刻,终道出石破天惊之语,“蓉儿,若他所修习的……是那失传已久的《先天功》呢?”
“先天功?!”黄蓉失声惊呼,玉容变色,“爹!此等猜测未免过于……过于骇人听闻。”
“重阳真人当年连座下全真七子都未曾传授此功,此乃他压箱底的绝学,怎会……怎会流落至裘家后人手中?”
黄药师抬手指向南湖方向,语速虽缓,却字字千钧,“那你如何解释,欧阳锋这老毒物数月以来,疯疯癫癫,却偏偏守着那南湖寸步不离?”
“每日里对着湖心岛疯魔般嘶喊王重阳之名?”
“那湖心岛上所居何人?”
“且那裘笑痴自欧阳锋抵达嘉兴,便再未离岛一步!”
“欧阳锋虽疯,神志不清,但其武学本能犹在,定是事出有因。”
黄药师稍作停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儿,“还记得你传书于我,言道你与靖儿在边境遭遇欧阳锋时,他已与人交过手,口中便已开始念叨王重阳了?”
黄蓉略一回想,点头道:“确有其事。”
“只是那位神秘高手早已鸿飞冥冥,我与靖哥哥遍寻左近,未得其踪……”
说着说着,黄蓉美眸圆睁,一个念头清晰浮现,“时间……对上了!”
“算算时日,裘笑痴那时正巧自少林南下,必经边境。”
但又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反问道:“会不会是欧阳锋……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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