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323节
“那三人虽能在西域称雄,但所学皆源自少林旁支。”
“纵然敌得过苦鉴师兄,但也绝无可能让苦鉴师兄连示警之机都无!”
“苦鉴师兄常年隐居九层,与那觉明几无相见之日,何来这般深厚情谊,会令其心神动摇,以致怒犯杀戒?”
但见苦灯禅师猛地一拍膝盖,厉声道:“昨夜我便发觉诸多疑点,却被师兄制止。”
“诸位想想,此人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苦树禅师眼帘微垂,双手合十,平静道:“有这可能,但也不绝对。”
“其武功已臻绝顶之境,要拿下那三人不过举手之间。”
“然而他却戏耍三人良久,非等得我等齐至方下杀手,当不是杀人灭口。”
“恐怕……意在杀鸡儆猴,震慑我等。”
天鸣方丈面露疑惑,双手不自觉地拢入袖中,轻声道:“可他这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力做不得假,所言大僧灌顶传功一事,应是非虚。”
苦灯禅师嘴角一撇,嗤笑道:“佛门内力根基以阳为主,意在镇邪祛魔。”
“纵然大僧一身内力本源源自道家,那更应阴阳并济,中正平和才是。”
“但此人内力分明已达极阳之境。”
但见天鸣方丈眉头紧锁,追问道:“他不是言说所修之上乘内功心法,乃是自佛经中顿悟所得,或许是将大僧一身内力转化……”
“是了!”天鸣眼中精光一闪,幡然醒悟道:“自佛经中顿悟,更不该是此等霸道酷烈的极阳功法!”
苦树禅师长叹一声,声音沧桑道:“无论极阳,抑或那与之相对的极阴,皆是极难修行之道,然威力无匹。”
“极阳生机磅礴,却易使人乖张暴戾,心神失守,堕入魔道。”
“极阴使人淡然若水,无欲无求,却终致生机泯灭,经脉滞涩。”
“二者自古以来皆是邪魔外道。”
天鸣方丈喉头滚动一下,艰难道:“那他所言……”
苦明禅师抬手止住天鸣话头,苦口婆心道:“天鸣,他说,皆是他说。”
“其言初听似无懈可击,细思之下,却处处皆是错漏破绽,容不得推敲。”
“你啊,莫要如此轻信于人。”
“这种老怪物,个个都是人精,谎话连篇,一个字都不得信。”
话落,诸老大都颔首赞同。
显然在心底又偏信于将裘图划分为返老还童的老怪物之列。
但见苦树禅师环视堂内诸老,目光沉凝如古潭深水,重重一叹道:
“只是此人……着实功参造化,横练无双,轻功绝世。”
“老衲虽可勉力与之一战,自保无虞,却也……奈何他不得。”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重若千钧,“若少林真要追根究底,撕破脸皮,惹恼了此人,恐有……灭门倾覆之祸。”
“这也是为何我等明知他此番下山,必将大开杀戒,掀起腥风血雨,也只得……佯作不知,放任其离去的根本缘由。”
“非不为也,实是……力有不逮。”
旋即目光投向山门方向,仿佛穿透了重重殿宇,“不过……幸甚,他之仇敌,尽是当世武林绝顶高手。”
“洪七公、黄药师、郭靖……乃至深不可测的老顽童周伯通以及全真教。”
“他此去,恐怕……凶多吉少,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话落,心禅堂内,诸老齐齐默然。
唯有佛像前烛火跳跃,映照着他们凝重如铁的面容。
沉重的寂静,如同无形铅块,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第348章 回马探听 传音敲打
盏茶时间后,般若院大弟子无苦抱着一张案几步入心禅堂,朝众人躬身行礼道:
“见过方丈,见过诸位师叔祖。”
旋即将案几轻轻放下,自怀中取出四本经书,恭敬递至天鸣方丈手中道:“这是觉远所言的《楞伽经》。”
天鸣方丈低头一扫封面,便转身上前几步交给苦树禅师。
但见苦树禅师接过经书,枯瘦的手指缓缓翻开书页,双眼精光攒射,一页页仔细翻阅。
良久,方才合上经书,沉声道:“九阳真经……老衲识得大僧的注解笔迹,这正是大僧的手笔无疑。”
一旁的苦灯禅师眉头微蹙,接口问道:“莫非那觉明所修行的便是此功?”
苦树禅师缓缓摇头,语气肯定道:“绝非此功。”
“此功虽重阳刚,却不入极阳之道。”
“修习者欲臻圆满,需内力磅礴深厚,讲究厚积薄发,易学难精。”
“更为奇特的是……”他略作停顿,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通篇经文处处强调暗含阴阳并济之理,却又并非一开始便阴阳同修,而是在纯阳根基上步步催生阴柔之力,如同沸水之中徐徐添入凉泉。”
“其精妙处,恰恰卡在将破未破那极阳门坎之前。”
“此等法门,倒更像是……特意编撰的转修功法,意在导引。”
苦明禅师捻动佛珠,恍然道:“看来大僧用心良苦,是专门为那人编撰此功,意图引其迷途知返,转修至阳之道,以免其沉沦魔障,万劫不复。”
但见无苦又指着那张案几道:“还有这张案几,弟子已查验过,它本应是藏经阁九层之物,却在一层被发现。”
“其背面刻有字迹,颇为蹊跷。”
苦树禅师微微颔首,示意无苦将案几端至跟前翻过。
只见案底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以精深指力镌刻的字迹。
但见苦树禅师凝目细观,片刻后沉声道:“这是……大理段氏的不传之秘,六脉神剑剑谱!”
苦灯禅师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疑道:“莫非真是大僧暗中传授于他?此人当真与大僧有师徒传承之缘?”
旋即凝神看向案底字迹,只看了小半部分,脸上疑惑之色更浓,摇头道:
“不对!这经脉穴位所行路线……如此别扭古怪,内力若依此运行,当真不会走火入魔,经脉寸断?”
苦树禅师目光扫过那些错乱的经络名称,了然道:“这功法显然已被后来人刻意改动过。”
“经脉与穴位的名称位置被某种规律对调置换,错漏百出。”
“此等手法,恐怕……只有改动者本人方能解读其中真意。”
苦泉禅师性子刚直,闻言顿时面现怒色,叱喝道:“好生狡猾自私之徒!”
“他若想抹去痕迹,大可毁去此物,偏偏留下这错漏百出的武学刻痕。”
“此举不仅毫无宗师气度,更是不顾后人安危,万一有弟子误学,岂非害人性命?其心可诛!”
“嗯?”苦树禅师正审视着案底,眉头忽然一皱,抬眼望向禅堂门口。
堂内诸老亦是心有所感,随之望去。
数息之后,果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般若院弟子无相快步趋至门口,朝堂内众僧合十躬身,气息微促道:“弟子无相,见过方丈,见过诸位师叔祖。”
天鸣方丈沉声问道:“无相师侄,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无相连忙回禀道:“回禀方丈,方才弟子正在般若院中整理书册卷宗,耳边忽闻人声传音入密。”
“传音?”天鸣方丈眉头一紧,追问道,“何人传音?所言何事?”
无相神色间犹带一丝惊疑道:“正是那觉明的声音。”
“他言道……望少林莫要因他之事为难觉远。”
“还说……《九阳真经》所载功法,关系重大,万不可随意传授弟子。”
话音落下,心禅堂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烛火摇曳,映照着诸老凝重如铁的面容。
但见苦树禅师双眸微眯,盯着无相,声音愈发低沉道:“你……是何时听见这传音的?”
无相低头恭谨道:“就在方才。”
“弟子听得传音入耳,心知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便赶来心禅堂禀报,唯恐延误了要事。”
说完,他抬眼悄悄一瞥,只见堂内众位高僧已尽皆双手合十,闭目不语,气氛压抑至极。
唯有他的直属师叔,般若院首座天心禅师,暗中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心禅堂内,檀香依旧袅袅,佛像垂目,烛火在凝滞的空气中不安地跳动,沉闷得令人窒息。
苦树禅师此刻双手合十,眼皮不受控制地轻轻跳动,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竟然还能准确传音回来。
这意味着……方才我等于堂中所议之事,恐怕一字不差,皆已被他听入耳中。
什么觉远、九阳……恐怕都是他随口抛出的由头,真正的目的,是要敲打少林,警告我等勿要妄动。
此人或许根本未曾走远,而是杀了个回马枪,隐在暗处,窥探我等反应态度。
幸而……幸而方才言语虽疑,却也未曾说出过激之言,更未议及对他不利之举。
此人倒也还算颇为大度,留了几分余地,并未因此动怒发作。
当真是……凶险万分。
一念之差,或许便是滔天大祸……
此时,少林寺西边,松柏掩映的塔林深处。
山风穿过石塔的间隙,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灰白塔身在稀疏日光下投下长长寂寥的影子。
清晨残留的薄雾尚未散尽,在林间缓缓流动,更添几分清冷。
但见裘图背负双手,静立在虚竹禅师那座莲花碑刻的灵塔之前,面色无悲无喜,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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