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307节
他目光温和地扫过三人,又问道:“不知苦慧师叔法体安泰否?苦树师伯他们常念叨,思念甚深。”
潘天耕闻言,面上掠过一丝沉重,抱拳道:“有劳方丈师兄挂怀。”
“师傅他老人家……已于三年前功德圆满,圆寂西归了。”
方天劳接口道:“按礼,我等本该早些时日前来祖庭拜谒。”
卫天望快人快语,补充道:“无奈那白驼山庄在西域横行霸道多年,欺压同道。”
“后来我等闻听其主欧阳锋在南宋之地已然疯魔,肆意杀戮,便广邀西域武林同侪,趁其空虚,一举围剿白驼山庄,替天行道。”
“加之我等需为师傅诵经祈福,持咒四十九日,一来二去,竟延宕至今才得以成行,还望方丈师兄海涵。”
天鸣方丈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复温和道:“三位师弟此番万里迢迢而来,意欲何为?”
“是与我寺大德谈经论法?还是打算在寺中挂单清修一段时日?”
潘天耕双手合十,正色道:“方丈师兄明鉴。”
“我西域少林派草创伊始,根基尚浅薄,加之师傅出身罗汉院,门中弟子这些年来多钻研武学护法之术。”
“于佛法根本要义,参悟确实不深,犹觉浅薄。”
方天劳语速徐缓,接道:“正因如此,师傅在圆寂前早有嘱托,要我辈弟子若有闲暇,定当拜偈祖庭。”
“所求不为他物,唯盼能请回禅宗真经,精研佛法本源,以厚实我派佛学根基。”
卫天望身体微微前倾,拱手道:“恳请方丈师兄成全,允我等抄录经书,带回西域弘扬佛法,广传我佛慈悲之意。”
天鸣方丈沉吟片刻,决断道:“弘法利生,本是我佛门弟子的本分。”
“此事无妨,三位师弟若愿在少林安心礼佛,精研经义,贫僧这便传令菩提院弟子,安排人手代为抄录所需经文。”
潘天耕闻言,浓眉微皱,摇头道:“方丈师兄好意心领。”
“然取经、抄经,乃是虔诚佛事,讲究一个亲力亲为,心诚则灵。”
“若假手他人,恐失恭敬,并非正道。”
方天劳颔首附和道:“不错,亲手誊抄佛经,本身便是修行,一毫一厘,皆凝聚心力。”
卫天望点头如小鸡啄米,随即语带一丝别样的意味道:“况且,我等也算得是西域少林的二代法脉。”
“若他日弟子们提起,寺中所藏宝经,乃是我派祖师当年于祖庭亲手誊录所得,听着岂非更能彰显渊源深远,佛脉相连?”
“这与假手他人抄写相比,终归是好听些的。”
天鸣方丈沉默片刻,便颔首道:“也好,那贫僧便许三位师弟前往藏经阁抄誉经书。”
“但有言在先,经阁上三层乃我少林之本,且有苦鉴师叔坐镇,三位却是不得上去。”
潘天耕颔首道:“这是自然。”
卫天望忽眼珠一转,温声道:“传闻藏经阁上三层乃存放少林七十二绝技,以及诸多禅宗孤本。”
“这武学护法之道我等无意,可这孤本经义,方丈师兄未免有些敝扫自珍了。”
此言落地,殿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潘天耕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横眉低喝道:“天望!休得胡言!怎可在方丈师兄面前如此不知深浅!”
卫天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直白,连忙朝着天鸣方向深深一揖,急声道:“师兄息怒!方丈师兄息怒!”
“是师弟一时心中急切,口不择言,犯了戒律。”
恰在此时,一阵洪亮的钟声穿透大殿厚重的门窗,悠然传来。
“铛——铛——”
晨钟已鸣。
天鸣方丈面上平静无波,起身掸了掸僧袍道:“无妨。”
“师弟心向佛法,此心可嘉。”
“既如此,便请三位师弟随贫僧来,先去见过苦鉴师叔吧。”
四人鱼贯走出大殿,沿着青石路径向藏经阁方向行去。
沿途可见少林寺内晨起忙碌的僧众,或洒扫庭除,或步履匆匆赶赴早课,井然有序中透着几分千年古刹的恢弘气象。
潘天耕三人目不暇接,目光扫过殿宇群落、习武弟子,脸上不免流露出几分艳羡之色。
行至路上,天鸣方丈边走边介绍道:“藏经阁乃寺中重地,除苦鉴师叔坐镇外,日夜各有一名弟子值守。”
“白日内当值者,是觉远。”
“三位师弟若在阁内抄经时有何所需所求,知会他便是。”
天鸣顿了顿,稍压低了些声音,“至于夜间……则是觉明当值。”
“此子天生有缺,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稍后贫僧便安排人手,将他换下,以免给师弟们造成不便。”
天生有缺,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三人脚步同时一滞,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含义难明。
卫天望反应最快,脸上迅速堆起笑容,抢着说道:“哎呀,方丈师兄实在过虑了!万万不可如此麻烦!”
方天劳立刻会意,顺着话锋,温言道:“是啊,方丈师兄。”
“祖庭果然处处显慈悲,体恤众生。”
“想来这位觉明小友身具残缺,却能担此重任,其心性定如明镜止水,慧根深种,非我等俗人可比。”
潘天耕捋了捋短髯,郑重颔首道:“方丈师兄宅心仁厚,然此事莫要调换。”
“若因此事换下这位弟子,日后传扬出去,岂不让西域同道笑话我西域少林弟子心胸狭窄,不识佛祖众生平等无上妙谛?”
“恐辱没了师门呐。”
天鸣方丈背对着三人,脚步未停,面色平静无波,眼底深处却是思虑涌动。
他并未回头,只微微颔首道:“……三位师弟既有如此慈悲胸怀,那便遵意吧。”
说话间,四人已行至藏经阁前的开阔广场。
清晨寒风掠过,卷起几许尘土。
“唰——”
“唰——”
扫地声清晰传来。
天鸣方丈脚步微顿,抬手朝前方扫地之人方向示意了一下道:“正在洒扫的这位,便是觉明了。”
潘天耕、方天劳、卫天望三人应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僧人正执着长柄扫帚,缓缓清扫着地面积雪。
待其直起身来时,一张被玄黑色缎带缠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孔映入眼帘。
三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地轻轻挑眉,嘴角各自牵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天鸣方丈对着裘图的方向道:“觉明,此乃远自西域少林而来的三位师叔祖,还不见过。”
裘图闻声,不疾不徐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扫帚轻倚身侧,双手缓缓合十于胸前,身体微微前倾,朝着声音来源之处行了一个端正拜礼。
晨光落在他的缠面黑缎上,神情隐于布下,看不真切。
潘天耕目光审视地上下打量,颔首赞道:“好,仪态端严,心意甚诚,可见佛性通明。”
方天劳亦是面带微笑,合十还礼道:“勤勉于役,颇有古德之风。”
卫天望则是盯着裘图脸上的黑缎,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笑意却是显得他极其满意。
裘图亦报以一个谦逊低头的姿态,唇角似乎微动,勾勒出几分会心而淡然的笑意。
复又躬身执起扫帚,继续低头挥洒。
第331章 绝技诱饵 木鱼惊心
待天鸣方丈领着三人前往藏经阁见过苦鉴禅师后,三人便在藏经阁一层着手开始抄誉经书。
觉远为其忙前忙后,又是研墨又是搬运空白经书,顺带还介绍藏经阁内藏书位置。
日暮风吹墙外树,月升云遮天上星。
心禅堂内。
十数盏长明灯映照着低眉垂目的金身佛像,檀香缭绕,青烟如缕。
十余名苦字辈禅师,身着朴旧袈裟,如古松般盘坐于蒲团之上,面朝佛像,捻动着温润的菩提佛珠,低沉的诵经声在堂内低徊。
“吱呀——”
大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股清冷夜风,吹得烛火一阵摇曳。
天鸣方丈步履沉稳踏入堂内,在众僧身后站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
“弟子天鸣,见过诸位师叔师伯。”
盘坐于最前方的苦树禅师并未回头,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如古井无波道:“少林既已交至你手中执掌,放手施为便是,不必事事过问我等。”
“我等老朽,唯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苦灯禅师眼皮微抬,目光依旧落在身前经卷上,接口道:“你今日处置,甚为妥当。”
“那三人乃苦慧师兄一脉所传,名义上终归是我少林下院。”
“他们既心向武学,欲窥我少林绝技之堂奥……”
话语顿了顿,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淡然笑意,“便由他们去罢。”
“我等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苦明禅师微微颔首道:“他们打着弘法利生、抄录佛经的旗号而来,其心昭然。”
“然则,我少林绝技若无深厚佛法根基化解其中戾气、执念,强练之下,必遭反噬,苦不堪言。”
“此番,正好借我禅宗无上妙法引其渡入正途,皈依我佛。”
话落,堂内其余苦字辈高僧齐齐低眉垂目,手中佛珠捻动,口中同宣佛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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