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出笑傲,睥睨诸天 第292节
但见苦眠禅师又缓缓道:“倒也是。”
“这赤练仙子,老衲也有所耳闻。”
“六年前她曾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更欲在陆家婚宴上行凶。”
“幸得一位天龙寺高僧途经,出手将其擒下。”
老禅师继续回忆道:“那位高僧逼她立下十年不得为难陆家之约,并将其带往大理天龙寺,望以佛法化解其心中怨毒。”
“奈何佛门圣地不容女身,高僧只能安排她在寺外结庐清修。”
“后来高僧因事他往,疏于看管……”
苦眠禅师叹了口气,“此女竟趁机打伤守卫武僧逃脱,而后更是闯进大理五仙教,强夺了人家的镇教绝学《五毒神掌》。”
“自此在南方武林兴风作浪,搅得不得安宁。”
“没想到,她如今竟流窜到了北边,想是南方武林已无她容身之处了。”
天鸣闻言,接口道:“不过如今看来,这赤练仙子倒也不似传闻中那般全然穷凶极恶,似乎尚存一丝侠义之心?”
说完,天鸣沉默片刻,正欲硬起心肠,委婉拒绝卫母的恳求。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裘图忽地双手合十上前一步,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玉佩,神色恭敬地双手捧到天鸣面前。
天鸣微微一愣,下意识就想推辞。
然而,他话未出口,身旁的苦眠禅师已抢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老禅师目光深邃地落在裘图身上,缓缓道:“老衲观这位小施主,虽身遭大厄,却神态沉静,举止有度,颇具慧根,倒似与我佛有缘。”
说着转向天鸣,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小施主愿以美玉供养三宝,其心至诚,虔敬可嘉。”
“我佛门弟子,当怀慈悲怜悯之心。”
“天鸣师侄,你身为监寺,便为他安排一个容身修行之处吧。”
裘图心中雪亮:少林封山多年,除了少室山附近的田产,其他产业早被乱世豪强瓜分殆尽。
不然也不会广招俗家弟子,说到底还是寺中习武僧众日多,入不敷出,缺钱了!
开始靠卖些粗浅功夫维持。
这块玉佩少说值几百两银子,换少林收留一个盲哑之人,给口饭吃、给张床睡,怎么算少林都不亏。
天鸣或许还顾忌脸面,但经历过火工头陀之乱,深知少林衰败艰辛的苦眠禅师,又怎会拒绝?
见苦眠禅师已如此说,天鸣脸上微微一红,伸手接过了玉佩。
他沉吟片刻,双手合十道:“小施主尘缘未了,尚有慈母侍奉在侧,不宜落发为沙弥。”
“你这残缺之身,习武强身难有成就,做俗家弟子恐力有不逮。”
天鸣顿了顿,目光温和下来,“不如这样,寺中可为你安排一个行者身份,带发修行,随寺聆听晨钟暮鼓,参研佛法。”
“每月还能领些衬钱,供你奉养母亲。”
他又看向卫母,“至于女施主,可在少室山下择一清净之地,结庐静养,如何?”
卫母闻言,如蒙大赦,眼中再次涌出热泪,连连点头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慈悲!我母子二人永感大德。”
裘图也双手合十,对着天鸣和苦眠禅师深深一礼,姿态恭谨。
但见天鸣目光在裘图沉静的脸上停留片刻,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庄重,字字清晰道:
“你名笑痴,已是过往,身遭大难,眼口双残,此乃世间至极之苦。”
“然佛法广大,正乃渡苦之舟。”
他凝视着裘图,声音愈发低沉,“你失双目,不见红尘色相,外障已除;你断舌根,口不涉是非纷扰,内障亦消。”
“这残缺之躯,反似天生法器,更近空明澄澈之境……”
“此非命运苛待,或是修行机缘,诸根俱灭,则心光乍现。”
天鸣双手合十,郑重道:“故此,赐你法号——觉明。”
“以不视而为观,以无言而为听。”
“愿你从此万缘放下,一念不生,于至暗至静之中,觉性自开,得见大光明藏。”
裘图闻言,再次双手合十,深深一礼。
觉明?觉悟明心见性……这法号,倒是吉利得很。
卫母亦是双手合十,泪珠无声滚落脸颊。
第315章 融汇神功 心照万物
三日后,少室山道。
“笃、笃、笃、笃……”
木棒一下又一下,清脆地敲击着冰凉的石阶。
裘图刚刚拜别了母亲卫氏,此刻正独自上山,正式成为一名少林行者。
这行者身份,介于僧俗之间,劳作修行却不持严格戒律。
比起寻常俗家弟子,更偏近于僧侣,多是些尘缘未尽却又心向禅静之人。
山风清冽,拂过面颊。
宿鸟啼鸣唤醒千山幽谷,流泉淙淙穿行于万壑松涛,更显山寺空灵。
清风徐来,只见裘图步履从容,行走间,伸手自额前青茬缓缓向后抚去,扯下发束。
墨发纷散,随风而动。
几步落下,半头发丝竟自行飘落,纷纷扬扬。
裘图身识已达知微之境,可随心控制毛孔张合,令毛发自然脱落。
行者虽可带发修行,但他本就不喜女真人的发式,索性借山风梳理,落了个清净光头。
不过片刻,少年形象已是大变。
但见裘图身着一袭淡青色洁净僧袍,双眼则以一条柔软黑绸轻轻覆住。
此刻看去,活脱脱一个白净恬淡的小和尚。
身形虽显单薄,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平和宁静,人畜无害,甚至隐隐带着几分超然物外的慈悲圣洁之意。
待行至巍峨的少林寺门外,一名十五六岁的年轻沙弥快步迎上前来,动作轻柔而及时地搀扶住裘图手臂。
“阿弥陀佛,师弟。”沙弥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清朗与亲近,“师兄法号觉远。”
“天鸣师叔祖已有吩咐,让我带你熟悉寺内路径,并告知日常修行与职司之事。”
裘图微微颔首,嘴角似乎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安详笑意,算是回应。
觉远便一路小心搀扶着裘图,朝寺内深处走去。
石径蜿蜒,古木参天。
耳畔传来僧人往来步履的窸窣、远处演武场呼喝练功的沉浑之声,更有隐隐约约、联绵不绝的诵念佛号从各处殿堂飘出,交织成庄严肃穆的梵呗之音。
凭借模糊印象,裘图心中微动,脚下这条路,竟莫名生出几分熟悉之感。
觉远一边引路,一边温言介绍道:
“师叔祖知你双目不便,却天赋异禀,听觉远胜常人,故而安排你夜间值守藏经阁。”
“白日里的值守,便是由师兄负责。”
裘图心中了然,原来觉远正是带自己去那藏经阁所在,怪不得路径熟悉。
也对,原著中觉远便一直看管藏经阁。
这般看来,自己倒是莫名成了此处的守夜人,也算得上少林扫地僧。
觉远继续仔细交代道:“师弟切记,少林威名远播,寺内高手如云,夜间值守虽无要紧,但却万不可贪睡。”
“需得盘膝静坐,默诵佛经,手中常执木鱼,依经节奏响。”
“若被巡夜的戒律院师兄们撞见你酣睡,责罚定是逃不掉的。”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郑重,“除此之外,还有一桩职司。”
“每日清晨,待听得寺内晨钟响彻山林,你需得步出经阁,将阁前广场角落的那口铜钟撞响七声。”
“这七声钟响,寓意着涤荡凡尘七情六欲。”
说着,觉远脚下步伐加快了些,带着裘图来到藏经阁前空旷的广场一角,拉过裘图的手,引他仔细触摸那口巨大铜钟冰凉的钟壁与粗粝的纹理。
“便是此钟了,师弟先熟悉一下方位与触感。”
接着,他又搀扶着裘图转身,朝那庄严肃穆的藏经阁大门走去。
“阁内所藏经卷皆是佛门瑰宝,无比珍贵。”
“师弟行动不便,阁内经书整理、清扫擦拭之事,自有他人负责,无需你劳心。”
“不过你却尚有洒扫职司,只在这藏经阁四周的空地。”
“每日撞钟之后,略作清扫即可,重在心意虔诚,无需过分苛求洁净。”
觉远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与敬畏,凑近些道:
“对了师弟,阁上还住着一位大师。”
“这位大师来自他寺,在少林已挂单居住了很久,不知几时才离去。”
“师弟夜间值守,万不可冲撞惊扰了他老人家。”
“这位大师德高望重,连苦树方丈都对他格外尊敬。”
“藏经阁上层珍存的武功秘籍与诸多孤本典籍,皆由这位大师亲自整理保管,寻常如我辈弟子,是万万不能上去的。”
说话间,两人已踏入藏经阁厚重门槛。
甫一入门,一股混合了陈年书卷的墨香、楠木书架的清冽、微尘沉定的气息以及若有若无的檀香余韵扑面而来。
而裘图日后值守打坐修行的位置,便在靠近大门内侧不远处的蒲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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