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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的太监 第366节


  满清政权,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动摇。而北京事变,力主兰儿秉政的曾国藩的落马,以及僧格林沁、若阿纳颜的铁骑加上戍守京师的旗人公卿,终于没能阻挡住迁都的步伐,这一切似乎都在向人们传递着一个讯息:一场政治风暴,就要来临了!

  而对于李鸿章、左宗棠这些人来说,比常人更加深入的看到了潜在的危机。江南工业的迅猛发展,加速了封建社会自然经济的解体,原有的小商品生产者开始逐步转成雇工制劳动力,同时巨额的货币和生产资料的不断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转化成了资本。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一旦遭到破坏,商品市场便迅速成型,资本主义已经随着民族工业的兴起,不可遏止的萌芽并破土而出。旧有的封建制度的特权制、等级制,以及劳动力的人身依附,与资本运营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逐渐显露出来,一场中国的资本主义革命。已经初露端倪!

  无论从朝廷还是地方,哪个角度来说,这都将是一场前所未有地变革。萧然好歹也算学过N年的马哲,对于未来的走)到。可是左宗棠等人,却向谁学来?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不论这一场变革的最总结果如何,大清朝的气数,都算是彻底走到头了。

  任何一名汉臣,即便是拜相封侯、位极人臣。骨子里始终流淌着汉人的血,始终不可能摆脱被异族统治和奴役的命运!但凡是大清国拥有了充分权力跟实力地汉臣大员,也包括曾国藩,心中始终深埋着光复汉人河山的野心!这是一个民族正常情绪的一部分。是流淌在世代繁衍的民族血液之中地本能。只不过当这种本能抵挡不住权势的威逼、或者是更大利益的诱惑时,所有的民族情节跟野心,都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

  自从当年的三十万满清铁骑踏入关中,开始在汉人土地上肆虐。就无可避免的注定了这样一个事实:所谓的汉人大员、荣耀尊崇,当他们光了前额、留下屈辱地辫子,对着满人皇帝顶礼膜拜,那鲜艳顶戴的两面。一面写着忠诚,一面写着背叛!

  左宗棠当然是个明白人。事实上从他便装简从突然出现在江宁的这间客栈里,萧然就已经猜到了他地意图。当下爽然一笑。道:“点拨二字可不敢当。左公。我猜你是想问我。为何劝太后迁都到江宁而不在杭州,却又把同然堂总号设在你地辖区。是么?”

  左宗棠连忙抱拳,道:“老弟目光如炬,洞察秋毫啊,钦佩之至!不错,我也正要请教,但是却没有丝毫不敬之意,你可不要误会。同然堂乃是天字号,总辖工、商两业,堪称大清国地支柱。我是觉着这个担子太重,怕担当不来,辜负了朝廷的厚望。”

  萧然大笑道:“何须太谦?闻知左公帐下,有位胡雪岩,十分才干,一人肩负浙江一省钱粮,真是位能人啊!有这样地左膀右臂,还有什么做不了的事情?”

  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左公不提,这件事我也正准备找你商量商量,是不是跟两宫太后建议,将同然堂总号正式改办为工业管理局,对各省洋务进行统一筹划管理。另外,还打算成立海外贸易局,我打算就由同然堂挑头,大力开展海上对洋贸易。左公你是浙江的父母官啊,这件事,可还需要你的鼎力相助才成。”

  其实左宗棠真正关心的,就是如何借助同然堂,来提升自己的权力地位,毕竟这天字号的买卖关系着全国的经济命脉,是一颗最有分量的筹码。而萧然这话,不免令他又惊又喜,这一来不但正了他的名号,手中的权力也无形之中扩大了N倍。、内务府也罢,那都不是直接生银子的地儿,跟目下的同然堂比较起来,正是县管的差别!

  另一点最为关键的是,同然堂是萧然一手操持起来的,这是有目共睹的。能够跟同然堂挂上钩,某种程度上说,也就跟萧然拴到了一处。这位纵横皇城内外、东征西讨的红顶子太监,两宫太后驾前的红人,无论是内政外交,其权势之高、影响之大,自然不用说的。能与他联手,对于李鸿章来说,可就难受得紧了!

  如果说来江宁之前,左宗棠一直在担心揣度萧然的态度,那么现在萧然给他的答复,却让他惊喜之余,又不免有些疑惑:非亲非故的,他干嘛对我这么看重?寻思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一揖,道:“老弟信任,委以重任,理当感恩戴德。只是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季高何德何能,蒙老弟如此看重,心中欠安呐!”

  这话说得却有些直率了,不过萧然向来喜欢直来直去的性格,亲手扶他坐下,道:“看重什么的,左大人也不必太谦。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萧然是实实在在敬重你的为人。同然堂是个重担子,搁在别人身上,我还不放心呐。”

  轻叹一声,道:“目下时局,左公自然都看在眼里。以李鸿章的羽翼势力,倘或迁都杭州也好,成都也罢,你说李鸿章会不会答应?如若从中起事,则长毛祸乱放平,新祸又起,相信这样的局面,你也不想看到。因此唯今之计,只有缓缓后图,左公以为然否?”

  左宗棠这才释然,大喜道:“没说的。老弟能与我推心置腹,左季高唯有鞠躬尽瘁!”

  萧然道:“大人先别客气,萧然还有一事相求。”

  左宗棠道:“老弟的事,便是我的事,但说无妨!”

  萧然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长毛祸乱已平,江南一带已无匪患,各地军备,包括地方团练,还都是战时的编制。一方面朝廷要支付大笔的军饷,另一方面,这些军队也造成了地方督抚的戒备钳制。裁军之议,早在年初已有争论,只是北边一乱,这事就搁了下来。目下又是刚刚迁都,如果朝廷出头来下这个诏令,难免会引起地方上的一些流言,所以我想请左公出面来挑这个头,给朝廷具一道奏折,请求裁军。你看如何?”

  左宗棠面色登时变得凝重起来。关于裁军一事,的确是早有主张,事实上为了维护地方安定,裁军也是势在必行的。但是作为地方大佬,谁不想自己的实力更雄厚、势力更稳固?曾国藩素来谨慎,裁撤湘军时还要推三阻四,一直到调直隶任才肯遣散部队,更不用说左宗棠了。沉吟了半晌,道:“非是季高不肯从命,只是这件事,实在是棘手得很。我部下楚军六万余众,裁撤多少合适,有待商榷,这是其一;江南各省,除去汉军跟地方团练,还有八旗军,这些个公子兵、老爷兵,饷银那的勤,平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打仗的时候狗屁不是。真要裁军的话,他们怎么算?这是其二;第三个,要我带头裁军,也无不可,只恐回头朝廷下了诏令,而其他督抚不能够令行禁止,却又如何?”

  萧然很是干脆的道:“裁军数量,还要由兵部、户部会同布军衙门,再行议定。八旗军跟汉军,无论战时编制如何,一律都要裁减。至于第三个么,呵呵,你想,如果你率先上折请奏裁军,李鸿章的淮军又该如何?如果他拒不裁军,那么便给了其他督抚以口实,因为迁都江宁这件事,所有人可都瞧着他眼眶发青呢。以李鸿章的精明,必然会主动要求裁军。如果江南实力数一数二的淮军、楚军都裁了军,你认为其他各省,还有谁敢不听令?”

  左宗棠揣摩着这几句话,渐渐笑了,颌首道:“原来如此!老弟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高明!多亏老弟点醒,这件事我回去就办。”

  两人相视而笑。当下又就时局政务,以及新近跟英法美三国签署合约一事,谈论一番。中国政府一雪前耻,终于扬眉吐气,而西方欧洲列强此时正闹的不可开交,说起来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事。而让萧然倍感欣慰的是,这位左季高果然如历史说述,外交态度上,可称是位强硬分子,这一点与自己不谋而合。


第八卷混迹后宫 第181章 裁军

  左宗棠的这一番攀谈,直到午时才算结束。左宗棠率,颇对萧然胃口;而萧然对政局的敏感、前瞻和洞察力,还有果决明快的作风,都令左宗棠极为叹服,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也许是由于年纪的关系,萧然言语之中,难免带出些直率,心机跟城府也远不如官场老手那般油滑深沉,但是对于大局的判断跟掌控,却又极为老道,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左宗棠对时局的诸多疑惑,他都对答如流,侃侃而谈。这相互矛盾的两面,竟在他身上居然如此巧妙的结合起来,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愈加令左宗棠钦佩不已,在他看来,即便是诸葛年少、公瑾当年,怕也不过如此吧?

  当然,如果他直到萧然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投机分子,故意一定会万分鄙视的。

  两人从早上一直谈到中午,兴致勃勃,越说越是投机。直到在外头把风的梅良甫饿得头昏眼花,实在顶不住了,进来央求二人用饭。左宗棠这才发现已是午时了,连忙告辞。萧然笑道:“都这个时候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好像我肚子里还有好多话没说完似的!”

  左宗棠十分欣赏他的快言快语,虽显稚嫩,却不失真情真性。当下慨然道:“萧老弟,该说这话的人是我才对啊!我今年已五十有二,除去友师曾公,未尝真正佩服过谁,直到今天见到你,才知道我原来不过是井底之蛙。人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恨季高缘浅,未能早遇高人啊!老弟的眼光见识,实乃当世之奇才,久后必成大事!左某诚心拜服,从今往后,但有效命之处,我一定不遗余力,赴汤蹈火!”

  左宗棠地性格。素来是言出必践,这一句话,其中深意不言而喻。萧然十分感动,但是也不便过多解释。只抱拳一揖,便带着梅良甫等人离开客栈。

  回到皇宫,刚好眉跟兰儿下朝回来。这天朝堂上果然如预料的那样,风平浪静的。只处理了一些关系到迁都的琐碎杂事。眉看萧然精神十足,打趣道:“小三子这一觉在哪儿睡的啊?气色不错么!”

  萧然苦笑道:“睡什么睡啊?打昨儿晚上到现在,我这眼皮还没撂下过呢。上午出去见了个人,这不才回来么。”

  兰儿奇道:“出皇宫了?见的谁啊这么大的排场。让萧爷亲自出马啊?”

  萧然嘿嘿一笑,道:“左宗棠!”

  这个名字,让眉跟兰儿两个多少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想。却也在意料之中。这一迁都。不单是李鸿章,包括左宗棠这些督抚都算在内。谁能坐得住?当下萧然将上午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这里头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裁军。

  事实上这个主意是兰儿想出来地,也是整个倒清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这个时候提出裁军,真正要矛头所指的,并非汉军,而是满洲八旗军!

  自打满清入关以来,八旗被认为是皇权统治赖以维持的主要支柱,因此被视为“国家之根本”享受种种特殊待遇。清政府制定了一系列优养旗人地政策,宣布永远免征旗人的差徭、粮草、布匹,从此只承担兵役。这样的政策,是希望在经济上给予八旗官兵优厚的待遇,以便使他们长期保持勇武精神,为大清效力,但是这同时也是将一个庞大地白吃群体强加到了汉人的头上。这些八旗子弟,生下来就享有“月赐钱粮,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待遇,除了定期领取粮饷,清廷还要分配给他们份地。

  而八旗驻防制度,开始于顺治朝,并贯穿整个清朝历史。顺治年间,各地驻防八旗军只有一万五千余人,到了清朝中期,人数便激增到了十余万人,这种状况一直延续至清末。所有省份,多则三万,少则一两万不等。清朝入关后实行“满汉分居”制,除了将在京旗人迁入内城、汉民迁到外城之外,在各驻防地也陆续修筑了满城,八旗兵跟家眷就住在其中,与当地汉民分治。无论是西安,杭州,还是成都,都设有满城,住在里面的旗人不需要从事任何生产,所有地粮食跟生活用品的供给,都由附近州县的汉人缴纳。

  以成都为例,附近十六州县,每年向满城缴纳地仅粮食一项就高达九十二万石!对当地汉民来说,这是一项多么沉重地负担,可想而在全国,八旗官兵地开支,居然占去了清政府总支出上!

  在清政府推行“优养政策”地同时,也为旗人制定了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不得擅自离城,不得谪居他地,像经商贸易、学习技艺、与民人交产、通婚或抱养民人之子,都在反复申禁之例。这样一来,八旗子弟既不能从事农业生产,又不能经商,只能依靠俸禄粮饷为主要的经济来源,当兵就成了旗人的唯一出路。八旗兵丁俸饷远高于绿旗汉兵,康熙年间八旗马兵每月饷银3,每年饷米46(23石)比起七品、八品的官员俸禄还要多(清政府规定满人只担任六品以上的官职)更非一般汉民所能攀比。

  因为上述种种因素,旗人一旦裁军,就意味着旗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粮饷,无疑是个噩耗。

  入关之初在北京周边圈占的那方圆二百多公里内的十八万公顷汉民土地,就是旗人的份地,但是由于旗人不事生产,早就佃耕出去了,到嘉庆朝之后,甚至变卖给了汉人。尽管后来朝廷搞了几次“官代赎回”但是治标不治本,旗人典卖土地已然成风。如果这些人回到北京去,靠什么生活?

  因此这一次裁撤八旗军,必然遭至旗人的抵触。而抵触的结果,只能是造成满汉矛盾的进一步激化。在北京的时候,怎么着都成,现在却是在江南,汉人的地盘上,这种矛盾的爆发,会导致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暗度陈仓的一招,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李鸿章的态度。裁军的利害关系,以李鸿章的精明自然不会看不出,但是这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究竟会如何应对,谁都不敢打包票。

  萧然唯一可以赌的,就是李鸿章的野心。只要他还想当这个皇帝的话,推翻满清是必然的一步,这样的诱惑,希望可以迫使李鸿章跟自己站到同一条战线上。

  十天后,杭州四百里加急送来一份奏章,正是左宗棠的《奏请裁军疏》奏折中陈述,长毛捻匪覆灭后,江南时局平定,但是各省军队庞大,即消耗了朝廷的巨额军费开支,同时也不利于国家的安定。因此奏请由浙江楚军开始,正式裁军。

  此折一出,不啻于凭空丢下一枚重磅炸弹,朝内朝外一片哗然。江南诸省,省省驻有重兵,对于朝廷来说,其压力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裁撤地方军备的同时,就等同于把八旗军摆到了一个异常尴尬的层面上。八旗军不裁,地方督抚都在那看着呢,谁敢轻易放弃多年拼杀来的家底、松开手中强有力的权柄?势力间的平衡一旦有被打破的危险,为了自保,就算朝廷下达诏令,显然到了地方也变成一纸空文。而地方督抚一天不裁军,朝廷就要难受一天。

  如此两难的局面,所有人都在猜测朝廷的意图。一时间山雨欲来,由江宁开始,一种空前沉闷的气氛迅速在各省蔓延开来。十月十二日,慈安、慈禧召开军机处、内务府、兵部及步军衙门,紧急会议。但是这本来就是个异常敏感的问题,是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进退都不是。包括议政王奕乱拿主意。

  接连两天,会议在死气沉沉中进行,绕来绕去都还是一句“尚须再议,不可操之过急”的空话。肃亲王华丰素来强硬,提出江南省份先即裁军,绿营跟地方军、团练一律裁减半数;当地驻防八旗军,北调河南,会同山西八旗军去攻打石达开,收复西安。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应该可以缓解江南的矛盾。但是军机大臣文祥、步军衙门统领景寿的意思,近十万人的八旗大军突然北调,必然给北方造成巨大压力,八旗军的最终归属不解决,旗人仍然是人心不稳。最关键的问题,北方时局本就不稳,一旦动乱,只怕连江南这短暂的和平也无法掌控了!

  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甚至还不如在江宁重新圈分土地、构筑满城来的稳妥。可是这样办法,李鸿章能答应么?

  而在这一筹莫展的时候,李鸿章也终于一纸奏折递到了两宫的案头:奏请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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