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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 第166节


  唐离这难得露出地憨憨表情让蝈蝈忍不住一笑,笑过后才解说道:“柳儿是府里买进后分到我身边地使唤丫头,宝珠可是指定的通房丫头,这通房丫头能跟使唤丫头一样?”。见唐离似乎还不明白,蝈蝈又笑着跟上了一句道:“也就是说,宝珠早晚得是少爷地房里人,这能一样吗?”。

  “房里人!”,唐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似柳儿这样的使唤丫头,年纪到了配出去也没什么,但宝珠顶着个通房丫头的身份。别看她什么都比柳儿强,但真要配出去。还真不好嫁”,言至此处,蝈蝈脸色微红的放低了声音道:“有那户好人家肯信通房丫头还是清白身子的?”。

  这画龙点睛的一句终于让唐离明白过来,只是他却不习惯跟蝈蝈讨论另一个将来可能要跟自己有肌肤之亲地女人,当下也没接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应了一声带上宝珠。

  宝珠与蝈蝈凑到一处,为玉珠及刚发生的事情。蝈蝈是有心与宝珠结好,而心中有愧地宝珠自然是尽力奉承,一时间两人相处的甚是热闹。

  待轩车驶离驿站,蝈蝈才转过身来对唐离道:“这不上不下的时辰,我倒没有吃饭的心思,不如咱们去找个庵堂清净清净如何?”。

  刚跟和尚干过架,唐离此时一听到有关佛教的东西就没好气儿,当下皱着眉头道:“晋阳毕竟是三都之一。好吃好玩儿的地方尽有,去那地方干吗?”。

  见唐离不应承,蝈蝈才叹了一声道:“这一路赶回来,净土宗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少爷做事地好坏自然容不得我来置评,只是我寻思着净土宗再有不是,毕竟也是佛祖坐下弟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还是该去佛祖驾前上柱香陪个罪才好!”,纵然唐离脸色已经不好,蝈蝈也丝毫没有要住口不说的意思,续又道:“常有人说少爷能有今天的出息,咱们府里能有今天的兴旺都是得了佛祖保佑,这话虽然不能全信,却也不能不信,若是老夫人在此,想必也是该这么做的,烧个香又不值个什么。总还是护卫着少爷你”。

  “那就去吧!”。蝈蝈刚刚回来,这样做的意思又全是为自己祈福。信不信两说,唐离实在不愿硬着逆了她的心思。

  轩车改道,出晋阳城向北都附近最大地庵堂——水月庵而去。

  水中之月,有影无实,这座有着百十个比丘尼修行的庵堂取名依然循的是佛家“六如”之说而来。受近日河东道风潮的影响,此时庵堂中倒也清净。

  蝈蝈及宝珠二人自下车以来,从山门到天王殿,再到供奉佛祖的大殿,真是遇佛就拜,着实虔诚的很,在大殿上拜过佛祖之后,也不知道蝈蝈在香火薄子上添了多厚地香油钱,竟把那监庵老尼给惊动了出来,连连奉请三人往香堂请茶。

  出了正殿,就入了庵堂的后半部分,这里平日就是非请莫入,此时香客少,也就愈发的清净了。唐离一路走去随意探看,倒也自得其乐,只是恨那监庵尼姑热情的过分,口中一直聒噪个不停,不免坏了这清幽的意境。

  及至走过经堂,听那监庵尼姑又不停说本庵律法如何严明,诵经如何虔诚时,唐离终于忍不住轻笑着接了一句道:“若无佛性,纵是日日诵经又有何用?若是真有佛性,又何需如此苦钻故纸?”。

  唐离这句话还没说完,一边的蝈蝈已开始扯他衣袖示意,那监庵尼姑闻言一愣之间还不曾说话,却听经堂门启处,一个身形枯瘦的老尼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大有深意,愿有以教我!”。

  唐离刚才这番话只是不耐监庵尼姑的聒噪而发,此时见这老尼比自己母亲年纪还大,却又如此有礼,反倒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当口却又不能住口不说,当下只好微微躬身还了一礼,吟了一首佛偈应景儿道:

  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太迟。千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

  唐离佛偈吟完,那老尼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神色波动,等了许久,才见她突有发问道:“佛是什么?”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老尼姑问的突兀,唐离答的也快,他这话地意思是说佛只可感觉,不可真实把握。只可惜这番心思除了那老尼外,没一个人能懂。

  老尼出现地突兀,身处清净的庵堂中,二人地对答又是玄玄乎乎的,难免使场中气氛有些神秘,一时间蝈蝈等人都不敢擅自张口,只有宝珠看向唐离的眼神中几乎都是崇拜了,自己这个少爷真是走到那里都不落后于人的。

  这次等的时间更久,那老尼才又跟刚才一样,蓦然蹦出句:“佛在那里?”。

  “在心中!”,答完这个问题,唐离也不再等,又行了一礼后当先前行而去,蝈蝈等人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赶紧跟上,只留那老尼痴痴的站在经堂门口处沉思不已。

  “少爷,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几人走的远了,宝珠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能答的我已经答完了,不走做什么?”,唐离刚说完这句话,就听旁边的树丛中蓦然传来一阵女子刻意压抑的嘤嘤哭泣之声。


第十一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蝈蝈(二)

  “能答的我已经答完了,不走做什么?”,唐离刚说完这句话,就听旁边的树丛中蓦然传来一阵女子刻意压抑的嘤嘤哭泣之声。

  清净的庵堂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声哭泣,虽然声音极小,却也显的突兀,正说着话的唐离几人闻声,都一起扭过头看去。

  听见这低低的啜泣之声,那监庵尼姑也是一脸的尴尬,只是蝈蝈给的香油钱着实丰厚,再则唐离刚才那几句机锋她虽然不明白,却也知道不凡,因此愈发的不敢小觑了,此时见这三位贵重香客都盯在树丛中,知道避是避不过的了,遂小声叹了口气后道:“让三位施主见笑了,说来这也是本庵小尼水净的恶因缘动了,才惹下这样的事情出来。”

  那监庵尼姑说道这里,也不再细加解说,只抬头高声说了一句道:“水净,出来见过三位施主”。

  那啜泣之声随着监庵尼姑的话戛然而止,片刻之后,随着一阵瑟瑟的树枝响动,就见一个穿着淄衣的年轻女尼袅袅走了过来。

  先是远远的看去,这女尼走起路来细细的腰肢真如弱柳扶风,实有一段天然的风情,及至走的近了,蝈蝈及宝珠自不消说,便是唐离也忍不住心底暗赞一声:“好美的尼姑”。

  原来,这行来的尼姑年不过十六七岁,虽然穿着青灰色的尼服,但单调的淄衣却怎么也掩不住那天然生就地风流,眉是天然生就的“小山”式样。精致秀美的脸庞上,最动人的是嘴角边那颗风流痣,总之,这明显与整个庵堂风格不符的小尼刚一出现,便为这原本素淡的庵堂中平添了几分动人的“春色”。

  “水净见过三位施主”,这小尼走地进了,先是向唐离三人合十一礼后。又转身向那监庵尼姑见了礼,不知怎的。明明这水净并无出格地动作,但她行礼时瞥向唐离的那一眼,却显的分外诱人。

  行礼过后,那监庵尼姑即刻将水净遣退,随即转向三人合十一礼笑道:“让三位施主见笑了,这水净原是自幼就在我庵中长大,后来我见她长相倒也伶俐。遂将她拨往茶堂听差,侍奉象施主这等本庵的大香客,合着也是她命中注定不该是我佛门人物,前不久本道司马老爷陪着老夫人前来上香,一下子看中了她,点名要她蓄发出去纳为小妾,本来似水净这般年纪,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出身。偏生这位司马老爷又是出了名儿的惧内,听说前后已经有三位妾室折损在大娘子手中,眼见婚期将近,她在此处暗自啜泣,也是为了这个缘故”,说明白其中原委。这监庵尼姑再次合十念佛。

  “仗势抢婚!”,唐离没想到在佛庵里还能听到这样的事情,只是事涉本道司马,倒让他一时不好插话。

  唐离没有说话,蝈蝈及宝珠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三人复又随着那监庵尼姑而去,只是走在路上背过前行地尼姑,蝈蝈才凑近唐离身边小声道:“那司马老爷太不成话,少爷,这事儿你若是能管管。倒是一件大福德”。

  “恰巧咱们来了水月庵礼佛。正好就听见这事儿,偏生少爷您还是这么个身份。没准儿这就是佛旨!少爷你若是能伸手管管,为佛家子弟做下这等事,那可是一件大大的福德,比施舍多少香油钱都更能见功德”,小声说到这里,蝈蝈见唐离没说话,续又低声补了一句道:“当然,本道司马也是个有来头儿的,若是少爷为难,这事儿也只索罢了。”

  知道蝈蝈随着母亲也是虔诚佛门,今日入水月庵祈福偏又遇见这样的事儿,她心思里必定希望自己能做下这件功德,唐离沉吟了片刻后,才笑着点点头道:“我就依着你的意思且来试试。”

  本道司马唐离也见过不只一次,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看来温文有礼,颇有诗才的王司马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一道司马是仅次于观察使及别驾的文官,加之这位王司马本也是河东大族出身,家族势力深厚,唐离也不便将这事给硬压下来,一路行去间寻思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可行之策。

  几人到了庵堂,唐离向蝈蝈丢过一个眼色,蝈蝈随即笑着向那监院尼姑道:“我家少爷素来是个会劝人地,还请师太将适才那位水净师傅请了过来,待我家少爷帮她写封便简呈给司马大人,没准儿还能有点儿作用。即便劝说不了,也不损个什么。”

  蝈蝈几人是本庵的大香客,再者那监庵尼姑也不愿将水净许出去与人做小,虽然并不信年纪轻轻的唐离能有这样的本事,倒也没有逆了蝈蝈的心思,谴了一个小比丘尼复又将水净叫了过来。

  这次唐离却不多话,取过备好的纸笔也没有题头,只顺手写下了几句临时想来地野词:

  一柱香,一炉烟,一丛修竹一重山。愿将此身付佛前,青灯古佛理黄卷;微雨竹声调琴弦,寄情纵意山水间。此生何所似,山中小神仙!

  写好之后,唐离取过腰间的便囊,着宝珠用了篆有“别情印鉴”四字的私印后,便将短简封好递给了水净。

  眼中泪痕未尽的水净接过短简盈盈拜谢后便要辞去,蝈蝈起身将她送出老远,一路行去间也不知二人嘀咕着又说了些什么。

  做完了这些事,三人又吃了一盏茶后,便起身告辞而去。

  那监庵尼姑将三人直送到庵门处,见他们上了轩车后才告退回庵,车行磷磷,唐离笑着开口道:“蝈蝈,到底有什么事儿,让你笑的这般古怪?”。

  “愿将此身付佛前,青灯古佛理黄卷;微雨竹声调琴弦,寄情纵意山水间”,蝈蝈先是将这几句诵了一遍后,才笑着道:“这回却是少爷你表错意了,你道那水净不想嫁人?她只是不想嫁给这司马罢了,原来她心里早就有了人,具体是谁这小尼姑就是不愿意说,只透了个口信说是个陇西节度帐下姓李的军人,少爷这一回没准儿还做了便宜媒人哪!”。

  “做媒人不好吗?这也是大功德呢!”,宝珠的一句话引得蝈蝈愈发笑的厉害,却让唐离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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