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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军阀 第581节


第四百八十章 爪哇陷落


英美荷澳四国联合舰队中的9艘巡洋舰和11艘驱逐舰,是保全一部分荷属东印度领土的最后一线希望。6月26日,即中国对日本宣战后的第四天,另外3艘皇家海军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驶往巴达维亚,它们奉命出击驶往爪哇岛西北部的一支大型入侵护航运兵船队。它们遭到猛烈的空袭,最后好不容易通过巽他海峡逃到了锡兰。

当天下午,空中侦察发现另一支护航运兵船队驶往爪哇岛东端。多尔曼海军少将的舰队还没有来得及在泗水加油,就接到赫尔弗里希设在巴塔维亚的司令部的命令:“跟踪追击直至全部消灭日军。”他指示自己的多国部队:“我们必须履行我们的职责,直到最后时刻。”盟军舰队搜寻了一整夜,可是毫无结果。黎明时分,它们返回泗水,逃脱了日本飞机的袭击,那天上午,当美国的老式航空母舰“兰利”号运送一批战斗机前往芝拉扎的时候,日本飞机发现并击沉了这艘航空母舰。

当空中侦察第二次发现日本运兵船队在巴韦安岛北面100英里海面上的时候,多尔曼的舰队出发前往截击。没有时间举行作战会议,这位将军的的命令,还须由“德?鲁伊特”号上的一位美国海军联络官翻译出来,再用信号灯发给“埃克塞特”号和“休斯敦”号重巡洋舰。舰队后尾由“佩思”号和“爪哇”号轻巡洋舰组成。左翼是皇家海军的3艘驱逐舰;右翼由两艘荷兰驱逐舰和4艘美国海军驱逐舰掩护。

多尔曼提出的派遣侦察机的请求遭到拒绝,因为所有飞机都已派去袭击运兵船队。下午3时半,掩护左翼的英国驱逐舰发现日本的支援舰队从西北方向驶来。这是田中赖三海军少将的“神通”号轻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多尔曼现在命令他的舰队进入战斗,但是,由于没有雷达和侦察机,他完全不知道附近还有两支敌人的舰队。在运兵船队的支援舰队以西6英里是“那珂”号轻巡洋舰和6艘驱逐舰,西北5英里尚未被发现的是高木竹尾海军中将的“那智”号和“羽黑”号重型巡详舰以及4艘驱逐舰。虽然多尔曼舰队的巡洋舰较强,因而火力也较强,可是这个优势却失去了,因为他是盲目参加战斗的,而敌人巡洋舰和水上飞机却能够观察它的敌人的动向。

日本三个中队的舰只立即进入与盟军舰只平行的航道,保持的距离仅够重巡洋舰8英寸口径炮的射程,这使多尔曼处于不利的地位,因为受伤的“休斯敦”号巡洋舰的尾炮塔失去了作用。为了战胜这个决斗的对手,这位荷兰海军将领试图缩小距离,以便使他的巡洋舰上的6英寸口径炮能够发挥作用。他在小口径炮方面占有优势,可是,当距离缩小的时候,日本人发射鱼雷了。

日军的射击技术也占优势,在开战的几分钟里,“德?鲁伊特”号的轮机舱便被一颗没有爆炸的8英寸口径炮弹击中。4时30分左右,重巡洋舰齐射的另一排炮弹在“埃克塞特”号的轮机舱爆炸。这艘军舰立即起火,被迫退出战斗。由于它紧跟在旗舰后面,负责传达命令,舰队的其他舰只便老老实实地跟着它行动,一起调头南拐,留下“德?鲁伊特”号独自向前高速行进。一发鱼雷将“科顿艾尔”号驱逐舰拦腰炸成两截,断裂的两半舰体很快便沉入了海底。

关键的几分钟丧失了,多尔曼这才调转头来,在美国驱逐舰施放的烟幕的掩护下,将舰队重新编队。日军进攻的压力迫使他让自己的舰队从被打瘫了的“埃克塞特”号的船头调转过去。

眼看就要发生的一场混乱被梅舰长挡开了,梅舰长按照驱逐舰的优良传统,乘坐“伊莱克特拉”号全速营救瘫痪的“埃克塞特号”,他挡开了敌人的两艘轻巡洋舰的迎头攻击。一艘日本驱逐舰被击沉,“伊莱克特拉”号的轮机舱连中数弹,动弹不得,成了“神通”号炮手的攻击目标。

暗淡的暮色和缭绕的炮火硝烟严重妨碍多尔曼对敌人的活动作出判断,“德?鲁伊特”号的信号灯一明一暗地打着闪光信号:“跟随我。”日本人发动鱼雷袭击以后,拉开了距离,已经消失在浓密的蓝色烟雾之中。“敌人向西面撤退,运兵船队在哪儿?”下午六时半,多尔曼一面十分焦急地询问赫尔弗里希的司令部,一面率领他的中队掉头转向东北,顶风停下,仍然在搜寻着日本的运兵船。由于没有空中侦察,他不可能知道高木竹尾已经在“那智”号上下令运兵船队改变航向,船队已经到了30英里开外的海面上,而且有3个日本海军中队保护,这3个中队现在向南行驶护卫着运兵船队。

夜幕降临,黑暗中时而亮起了伞投照明弹,这是日军的侦察机投下的,以便跟踪盟军的海军中队。双方偶尔互相开炮,终于迫使多尔曼掉头转向西北。他打算摆脱日本飞机,于是沿着海岸兜了一圈,然后再次掉头向北,搜寻日本运兵船。

多尔曼的行动眼看就要取得成功,可是在晚上9时30分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撕裂了夜空。“我遭到鱼雷袭击,”“木星”号驱逐舰发出呼救。这起爆炸是由于它碰上了一颗漂流过来的最近沿海设防时布下的水雷;不过这倒是这位美国驱逐舰指挥官提出要求所需的机会,他请求让他的4艘驱逐舰返回泗水,因为它们的燃料快用完了。

盟军的巡洋舰继续全速前进,只有一艘护航舰护卫,一小时后,这艘护航舰留下来搭救从不幸的“科顿艾尔”号上掉落下来的水兵。“德?鲁伊特”号向北行驶,3艘巡洋舰跟着它前进,现在它们没有舰只护卫,面临着敌人的驱逐舰攻击的威胁。晚上10时30分,“那智”号上一个眼光锐利的了望员再次发现多尔曼,当时多尔曼仍然在搜寻敌人的护航运兵船队,他断定这支船队还未抵达爪哇。

高木竹尾将他的旗舰“那智”号和伴随旗舰的“羽黑”号巡洋舰朝东北方向平行排列开来,阻拦着通往运兵船队的航道,他开始展开炮战,田中海军少将则将“神通号”的支援舰调过来掩护留下缺口的侧翼。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因为日本人在8英寸口径炮方面拥有优势。他们的夜战技术立见分晓,只见赤黄色的炮火闪光来回波动。当距离缩短到不足5英里的时候,田中的驱逐舰向盟军海军中队发射了一排鱼雷。一颗致命的“长矛”鱼雷钻进“德?鲁伊特”号的船尾。这艘轻巡洋舰的舰尾立即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休斯敦”号和“佩思”号急忙转身逃走,避免了“爪哇”号那样的下场。“爪哇”号在几秒钟后就遭到鱼雷的袭击,舰艇人员往前拥挤着躲避火焰。这时候,旗舰上的信号火箭点燃了,夜空中出现一片奇异的烟火,宣告了这艘舰的覆灭。多尔曼最后发出的勇敢的信号是让剩下的两艘巡洋舰撤走,不要去救落水的水兵。美国和澳大利亚的两艘舰只迅速向南逃往巴塔维亚港,抛下两艘荷兰战舰任凭日本人攻打。这两艘舰只嘶嘶地沉入爪哇海的黑色海水之中,淹没了多尔曼和他的344名水手。

这场夺去了这位勇敢的荷兰海军将领的生命和使四艘战舰惨遭覆灭的战斗,只使日军在东爪哇的登陆推迟了二十四小时。在那一天,“休斯敦”号和“佩思”号在巴达维亚加油,在东面400英里的海面上,“埃克塞特”号在“冲突”号驱逐舰的护卫下,摇摇晃晃地驶入泗水港,同四艘美国驱逐舰会合。皇家海军的机械师吃力地修理着被打坏了的机器,死者被送到岸上安葬。夜幕降临以后,盟军海军部队准备作各种撤退。

当晚,美国海军4艘驱逐舰当中的3艘成功地冲出巴厘海峡,逃避了日本战舰。“约翰?保罗”号驱逐舰伴随着“冲突”号驱逐舰,护送受伤的“埃克塞特”号巡洋舰向西驶出黑沉沉的爪哇海,准备在第二天夜晚通过巽他海峡。“休斯敦”号和“佩思”号巡洋舰已经出港,希望在当天晚上作同样的航行,以避免在破晓时遭到敌人轰炸机的轰炸。它们本当可以成功,但是,在10时15分,当它们离巽他海峡的北口不到30英里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班塔姆湾的日本入侵舰队。

沃勒海军上校毫不犹豫地率领“佩思”号和“休斯敦”号绕过两艘担任警戒的驱逐舰,进入班塔姆湾;借着照明弹的亮光,可以看见海湾里停泊着大约50艘日本运兵船,排成月牙形状,盟军的大炮向这些运兵船喷吐着火舌,好几艘运兵船被击中后立即着火,三艘运兵船很快下沉。第16军团司令官今村中将坐在设有他的司令部的船上,也被炮弹掀进海里,他抓住一块漂浮的木头,吃力地游到岸上。炮火硝烟撕裂着夜空。鱼雷往来发射,狂乱地穿梭,其他的日本驱逐舰赶回海湾,加入这场混战。接着,4艘日本重巡洋舰赶来封锁了盟军战舰的逃路。它们被围困在海湾里。“休斯敦”号上的一名军事观察家记录了这场直至终了的战斗:“据估计是巡洋舰或者航空母舰的敌人舰只,在距离约12000码的地方,朝着大海向‘休斯敦’号开火。敌舰确定了炮火射程以后,开始朝盟军的舰只猛烈射击,造成相当大的损失。三艘或四艘编队作战的驱逐舰,使用火炮和鱼雷,向‘休斯敦’号的舰首和舰尾轮番攻击……所有仍能操作的通讯工具应接不暇,有的报告遭受损伤,有的报告鱼雷正在袭来,有的报告敌人开始新的进攻,有的报告攻击目标有了变化。……”

盟军这两艘火力居劣势的巡洋舰上的每一个人,知道这场铤而走险的最后混战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们打得非常漂亮。午夜之前15分钟,“佩思”号身中4枚鱼雷后沉没。装甲较厚的“休斯敦”号仍然在设法躲避连续袭来的鱼雷,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死了的和还未断气的水兵。它的前炮塔的8英寸口径火炮连续开炮,直到打完了炮弹,这时候,3枚鱼雷命中这艘巡洋舰的舰体中部。舰身开始剧烈摇晃,舰长鲁克斯下令弃舰。日本人继续朝甲板上开火,幸存者跳入水中。日本人的探照灯冷酷地照射着这艘燃烧着的巡洋舰,足足有一刻钟之久。当它沉入水中的时候,舰上的那面撕破了的战旗仍然在飘扬。两艘军舰上的人员,不到一半将被从温热的黑水中救起,面临在日本战俘营中的捉摸不定的生路。

荷兰驱逐舰“埃弗森”号在那天晚上从巴达维亚港太晚,因而没有赶上两艘巡洋舰,侥幸地从海战战场旁边溜走,逃进巽他海峡而没有被日军发现。后来还是在劫难逃,黎明时分它被日军的两艘驱逐舰击沉。受伤的“埃克塞特”号和它的两艘僚舰,始终不知道巽他海峡已被封锁的消息,在半夜2至3时,仍然以每小时20多海里的速度向海峡行驶。夜幕使“埃克塞特”号舰长戈登得以向西边溜走,没有被在爪哇海上巡逻的日本军舰发现。然而,白昼却将它的位置暴露在敌机面前。上午10时,高木竹尾的重巡洋舰向西全速行进,拦截36个小时前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这艘巡洋舰。另一队重巡洋舰和驱逐舰封锁了“埃克塞特”号向东的逃路。

“埃克塞特”号巡洋舰调转船头,企图用8英寸口径炮交叉发射的时候,它的两艘忠实的驱逐舰为它拉起了一道保护性的烟幕。舰上的机械师拼命修理打坏了的机器,使舰只尽量加速。在爪哇海上,它和死亡展开了竞赛,向东行驶了20英里。日本飞机对“埃克塞特”号发动了猛烈袭击,雨点般的炮弹掀起冲天的水柱。“埃克塞特”号开动全部炮火还击,但是,它的操纵台已被早先的一发炮弹打坏,接着它的锅炉房被炮弹摧毁,整艘军舰的速度开始减慢下来。11时30分,“埃克塞特”号的末日来临,戈登舰长下令弃舰,最后几枚鱼雷将它炸翻,它的上空腾起一层厚厚的烟幕。“冲突”号也跟着沉没。美国驱逐舰“约翰?保罗”号抓紧了救命的几分钟,躲进一团厚厚的烟雾中,只有当这场变化无常的暴雨停止,日本人的8英寸口径炮弹连珠般射来的时候,这艘驱逐舰方才仓皇逃走。高木竹尾赢得了6月26日这场海战的最后胜利。

当天上午,当爪哇海大海战最后几个小时的战斗正在进行的时候,一个令人尴尬的场面标志着美英荷澳盟军海军司令部的死亡。格拉斯福德和帕利泽海军少将不得不通知赫尔弗里希:他们奉命从他的司令部撤走他们的幸存的潜艇和驱逐舰,使他觉得自己象个没有经验的海军少尉。赫尔弗里希不由得提出抗议。由于未能阻止日军到达他们的主要目标——荷属东印度的油田,盟军为了建立联合指挥而作的首次努力失败了。美英荷澳联军的最后一场残酷的战斗,是在森林里进行的一场殊死血战,英国和澳大利亚部队同特普尔坦将军的士兵一起抵抗日军的入侵,6天以后,他们在保卫万隆的时候,战斗到筋疲力尽,最后停止了抵抗。万隆电台广播了最后一条令人悲痛的消息:“我们停止了抵抗……来日再见。女王万岁!”

爪哇最后投降之前几个小时,在北面大约2000英里的地方,最后一列火车的英军在黎明时离开仰光。在爆破专家彻底摧毁了港口设施之后,最后一批船只离开了港口,这时,日本第33师团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仰光的郊区。指挥官饭田中将在被盟军丢弃的仰光市举行了胜利游行。由于仰光已落入日本人手中,日本第15集团军现在控制着缅甸的门户。通往中国境风的战略交通要道已经打通,虽然此时中国已经对日本宣战,但云南境内的中**队并未马上进入缅甸,印度支那的中**队忙于镇压越南人的叛乱,同样没有出动,日军也没有向中**队发动进攻。韦维尔回到新德里的老司令部里,现在他对日本人的军事实力有了比较现实的看法。他意识到无论是中**队,还是新到的英国第7装甲师和印度新兵,都不能守住缅甸。


第四百八十一章 菲律宾失陷


英国首相丘吉尔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他断定:“我们虽然无论如何派不出一支军队,我们至少可以派一个人来。”哈罗德?亚历山大爵士被派来取代指挥不力的赫顿将军。亚历山大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军事指挥官,丘吉尔是在依靠他享有的这个威望:“在枪林弹雨中,士兵们乐于一步不离地踏着他的足迹前进。”亚历山大在6月8日到达缅甸,要想创造出他在敦刻尔克所创造的那种奇迹,已经为时太晚。他下达的命令是要“尽可能守住仰光,守不住就北撤保护缅甸北部。同时与中国人保持联系。”第一个选择已经不复存在,亚历山大只好下令作最初阶段的撤退,这将是英军的另一场撤退,一场“同日本人和即将来临的雨季的你死我活的竞赛”。

在1942年6月的第一周周末,坚持抵抗日本人的唯一堡垒是在菲律宾。顽强地守卫着巴丹岛上由美军控制的最后几平方英里领土的士兵们,尽管供应奇缺,仍然在进行着血腥的战斗。在科雷吉多尔岛的岩石上,麦克阿瑟将军指挥华人和菲律宾人组成的游击队进行抵抗,致使日军仍然不能占据棉兰老岛和南部诸岛。尼米兹海军上将率领太平洋舰队的残部在瓦胡岛继续进行着顽强的抵抗,但是这些对于整个战局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美国公众的注意力一时间全部集中在被围困在菲律宾的官兵身上,由于日本军队在荷属东印度取得了胜利,他们现在彻底陷于孤立。

麦克阿瑟英勇斗争的消息传回美国,助长了美国的日益高涨的反日情绪。要求对美国的第二代日本移民采取行动的呼声越来越高,因为他们被指控为潜伏的间谍和第五纵队。多数第二代日本移民是和在美国出生的人一样热爱美国。但是,西海岸日益增长的面临入侵的担忧,“魔术”情报小组在头一年截获的有关间谍组织的证据,成为罗斯福总统在1942年6月19日决定签署9066号行政命令的重要因素。这个紧急立法授权陆军部长将“部分或全体”日本人员逐出敏感的军事地区。这项立法以最笼统的措词,授权军方开始兜捕127000名无辜的美籍日本人,他们被送往在中西部特别修建的十个营地——宪政自由的捍卫者指责这些营地是“集中营”。

报纸上夸大其词的头条新闻仍然在给美国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在菲律宾的麦克阿瑟的部队正在打击敌人,援兵突破封锁运抵菲律宾只是时间问题。罗斯福和他的参谋长们当然知道这不是事实。某些国会议员也知道这不是事实,他们开始力促将麦克阿瑟将军调回国内并担任美国陆军最高统帅。麦克阿瑟本人现在对于从美国本土得到增援部队完全绝望了,只好和他的官兵一起抵抗到底,争取中**队能够早日到来。6月21日夜晚,当菲律宾美国总督和奎松总统乘潜艇离开科雷吉多尔岛的时候,麦克阿瑟的妻子拒绝趁此机会和她的小儿子一起离开。麦克阿瑟象征性地送回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他的勋章、证件和一份遗嘱。

罗斯福已经判定,牺牲他的这位远亲和美国深孚众望的英雄,在政治上是做不到的。由于美英荷澳盟军司令部行将垮台,新几内亚和澳大利亚面临着威胁,堪培拉政府感到恐慌,中国政府的犹豫不决,马歇尔和罗斯福一致认为有必要任命一位新的盟军最高统帅,在英军撤退集中防守印度之后,这一任命就显得更紧迫了。澳大利亚总理和军事领导人不得不越来越依靠美国。由于英国要求将澳大利亚军队调去保卫缅甸遭到拒绝,伦敦和堪培拉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些紧张,当柯廷总理扬言要从埃及召回剩下的师的时候,两国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改善。丘吉尔接受了柯廷内阁的决定:澳大利亚军队可以去防守苏伊士运河,但美国必须同意派遣更多的军队到太平洋的这一边来,除非新的盟军最高统帅是美国人,否则这个承诺是不可能得到保证的。

明显的候选人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这个决定在6月22日即中国对日本宣战的当天已经作出,那一天,科雷吉多尔收到一封由罗斯福、马歇尔和陆军部长联合签署的电报,命令麦克阿瑟立即启程前往棉兰老岛,从那里转赴墨尔本,“你在墨尔本将统率所有的美**队。”美国没有把这个即将采取的行动告诉澳大利亚人,因为麦克阿瑟的离开是担有风险的,最初这位将军执意不肯抛弃他麾下的官兵,甚至提出要辞职,或者“仅仅作为一个志愿者”重新入伍。他最后同意离开科雷吉多尔岛,但必须由他选择“最合适的时间”。九天以后,麦克阿瑟仍然呆在马林塔坑道的岗位上,他面容瘦削,内心痛苦,害怕由于没有履行和手下的士兵死在一起的诺言而有损颜面,丧失良心。

华盛顿的情报表明,他即将逃走的消息传到了日本人那里,日本人加强了他们的海上警戒措施,麦克阿瑟这才决定在6月31日夜乘鱼雷快艇离开科雷吉多尔岛,而不用等候正前来接他的潜艇。当天傍晚日落的时候,麦克阿瑟同他的妻子、小儿子和参谋部的17位部下一起来到碎石凌乱的科雷吉多尔码头,分乘四艘鱼雷快艇,他把最后一包香烟和两瓶刮脸膏送给温赖特将军,在移交指挥权的时候他许下保证:“如果我到达澳大利亚,你知道我会尽快地返回来,尽量多带些东西回来,在此期间你要守住。”

约翰?巴尔克利海军上尉指挥的这最后四艘鱼雷快艇,开始在黑暗中高速南下马尼拉湾,越过600英里波涛汹涌的大海,直下棉兰老岛。晚上他们避过了日本巡逻艇,白昼时刻在库约群岛躲藏起来。这是一次耗尽体力的艰难旅程,62岁的麦克阿瑟将军称它是“一次闷在混凝土搅拦机里的旅行”。经过35小时的航行,麦克阿瑟一行在第二天晚上抵达加雅甘德尔蒙特波罗种植园,他们浑身湿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幸好活了下来。当晚,将军一行饱餐了一顿自从两个月前离开马尼拉以来从未尝过的丰盛饭菜。棉兰老岛的南部已被日本人占领,北部仍由35000名菲律宾部队和中国志愿军部队守卫着,因此,只过了两天,从达尔文港起飞的一架“飞行堡垒”轰炸机就来把他接走。经过5个小时的颠簸飞行,麦克阿瑟到达澳大利亚,他还要乘火车穿过澳洲大陆内地的沙漠,经历另外4天使人筋疲力尽的旅行。在阿德莱德车站,他第一次被一窝蜂似的记者围了起来,他向他们作出了恺撒式的保证:“我来了,但我将回去!”

争夺巴丹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温赖特将军恳求提供援助,现在是由麦克阿瑟接受这一恳求了,他发现突破日本封锁向巴丹提供支援是办不到的。他能提供的只有诺言。在科雷吉多尔岛,美国士兵议论的“一英里长的”救援船队始终未见到达,使他们更加感觉到被抛弃了。但中国参战的消息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在马里韦莱斯山前线散兵坑里,半饥饿的美国和菲律宾士兵几个星期以前就把最后一批驮马和骡子杀死吃光了。营养不良带来了疾病,同这些疾病作斗争使兵员逐渐枯竭,而他们还要抗击敌人不断发动的进攻,保卫自己的阵地。疟疾在巴丹岛上已经成了流行病。一些士兵骨瘦如柴,脚气和痢疾这样的消耗性疾病使他们身体极度虚弱,甚至连枪都举不起来。这种可怕的情况在一个星期之后,由从中国台湾岛起飞的中国运输机避开日本战斗机的拦截运送来的大量物资的到来才有所缓解。

“如果日本人胆敢进攻科雷吉多尔岛,他们将会发现我在这儿,不管我接到什么样的命令,我都会在这里坚持战斗。”温赖特将军对他的士兵说,他在得知麦克阿瑟逃跑的消息后,试图把他们团结在一起,在后来的三个星期中,日本人巴丹岛上艰难的军事行动也暂时停止了,因为本间雅晴的攻势也由于给养不足和疟疾横行而被迫停了下来。麦克阿瑟竟然能够逃走,让东京的帝国大本营大为恼火,陆军参谋本部派遣服部将军率领另外一个师团前往菲律宾发动新的进攻。1942年6月底,15000名日军和340门火炮,在180架轰炸机的支援下,作好了对巴丹岛最后一道防线发起最后进攻的准备。“这次进攻没有理由不获成功。”本间雅睛在7月2日写道,他知道,如果这次进攻失败,他肯定要丢大脸的。

当晚,日本飞机开始了轰炸和炮击,守军奋力抵抗,随着日本人的轰炸逐渐达到**,使不少老兵想起了西线的恐怖。这次强攻的目标是位于美军防线中央的纳蒂布山前高地。日本轰炸机不受干扰地穿梭轰炸,高爆炸弹象雨点一样地投到阵地上,引起的一场大火在第二天把森林烧着了。大树下面的草木首先着火,开着玩笑在火上点燃香烟的士兵,发现自己不得不立即冒着呛人的黑烟逃走,以免被火烧着。日军趁着一片混乱,从3英里宽的突出部发起猛攻。到了第二天下午,太阳旗在1900英尺高的萨马特山山顶升起——这对科雷吉多尔岛上的美国守军来说是一个凶兆:由于马里韦莱斯山的制高点已被敌人占领,巴丹很可能再也守不住了。

“中国已经送来了补给,所以你们不能考虑投降,必须进攻。”这是麦克阿瑟的无线电命令。温赖特顺从地下令立即进行反攻。他在巴丹岛上的野战指挥官是爱德华?金少将,金是一位具有献身精神的将领,他的冷静的军事判断正确地估计到反攻是不可能的。他的战线已被日军分割,两翼都没有赖以发动进攻的兵力和阵地。阻止日军占领小小的马里韦莱斯港也是不可能的,这个港口现在挤满了企图逃往科雷吉多尔的昏头昏脑的美国和菲律宾士兵,正如金所报告的那样,“两天之中,一支军队消失得无影无踪。”由于受到日军攻势的打击,他在7月8日下午发出了绝望的信号:“我们再也没有办法进行有组织的抵抗了。”

但是温赖特不肯投降。当夜幕降临,金设在马里韦莱斯山上的指挥部被日军捣毁之后,他意识到最后抵抗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守军开始炸毁剩下的弹药库,象一场地震似地摇撼着现场。“空中烟尘遮天,碎片横飞,爆炸声使人胆颤心惊。”一位年轻的美国海军军医写道,他好不容易乘坐一条小船撤到科雷吉多尔,就在他撤走的时候,一座汽油库正用炸药炸毁,使“这场爆炸愈演愈烈,大块的巨石和人的肢体被掀到空中,抛进海里,击沉港口的小船,砸伤周围的居民……”

半夜,金把参谋人员召集在一起,告诉他们形势已经没有希望了。为了挽救数千人的性命,他宣布在第二天早上6时挂起停战旗:“我没有通知温赖特将军,因为我不想让他承担责任。”这个消息传到科雷吉多尔太晚了,以致不能撤消投降的命令。破晓的时候,美军战线到处飘起了白色停战旗。金少将乘坐的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地行驶着,上午9时到达拉瓦奥日军司令部。他当着日本军官的面把手枪放在桌子上,这时的他不由得想起,罗伯特?李将军在1865年的那一天在阿波马托克斯投降的时候,肯定感受着同样的奇耻大辱。

在接到投降的命令之后,仍然还在战斗的27000名中国志愿军官兵坚决拒绝投降,他们在日军停止进攻之前撤出了自己的阵地,带着能带走的武器装备和给养进入到了丛林之中打游击去了。和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6000余名美军士兵和菲律宾部队中的华人士兵。

1942年7月9日,美军在战场上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失败。“没有一支军队曾经以如此少的兵员装备作出如此大的贡献,没有比它最后经历的考验和苦难更能说明这一点。”麦克阿瑟将军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盛赞了这支军队,但仍然不能掩盖这场惨败的事实。

由于战俘的总人数比日本人想象的高两倍,日军后勤系统承受不了。不仅是所有的汽车和火车运不完这么多俘虏,而且他们设想俘虏还要吃他们的食物份额,令人吃惊的结果便是,已经在挨饿、生病、筋疲力尽了的俘虏,现在要在巴丹岛上的丛林小径中长途跋涉,而他们只有很少或者根本没有食物来维持生命。在日军士兵的刺刀下,他们象一群牲畜似地被驱赶着,幸存者徒步走完的这65英里路程,作为“巴丹的死亡行军”,在历史上留下了悲惨的一页。一些日本士兵对一队队衣衫褴楼、饥肠辘辘的俘虏的困境的确表示了同情,甚至和他们分享自己的已经少得可怜的食物,但是多数日本士兵遵守武士道的严格命令。掉队的俘虏毫不留情地遭到毒打,由于生病和营养不良而奄奄一息的俘虏被弃之路旁,快要死去的俘虏在枪口的威胁下被自己的伙伴活活埋掉。

日本兵对不幸的菲律宾俘虏更加惨无人道。日本兵兽性大发的用刺刀活活挑死了大约300名俘虏,他们是7000多名菲律宾俘虏中的一部分,永远没有走完可怕的行军。活着到达俘虏营的60000多人中,多数骨瘦如柴,他们的唯一安慰是这次漫长的行军总算结束了。活下来的俘虏被关在有刺铁丝网圈成的集中营里,少得可怜的食物、疾病和羞辱不断夺去他们的生命。

1942年的头几个月里,失败的气氛笼罩着华盛顿和伦敦,东京却沉浸在一片狂欢之中。日本每取得一次新的胜利,市民们就排着长队,挥动着旗子,踏着冬雪,来到皇宫的宫门前举行庆祝大会。“大东亚共荣圈”正在异常迅速地确立,似乎显示了日本帝**事力量的不可战胜。他们的狂飓式的武力征服,为日本赢得了一个广袤万里的帝国,这个帝国有着丰富的食粮、原料和潜在的市场。地球上多半的天然橡胶,四分之三的锡矿和很大一部分不可缺少的石油资源,现在都可以用来满足日本工业和这个工业为之服务的胜利的战争机器的贪婪胃口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特鲁克海军基地的血案


耐人寻味的是,东京军方把持的政府只限于制订“第一作战阶段”的战略计划,这个阶段只安排了征服东南亚的时间表。这个目标已经很快地实现了,胜利的速度和规模使日本领导人滋长了自满和过分自信的情绪。这种情绪后来被称作“胜利病”;它的症状很快就在确定战略目标时显露出来,这个国家的军事、工业和行政管理能力远远达不到这些目标。

日本帝国参谋本部面临着两个根本问题:第一,如何牢牢守住他们的极为分散的帝国,以面对即将到来的中国人的大举进攻。第二,如何安抚和管理他们业已征服的领土,以便利用现成的人力和原料,加强日本的军事力量。“胜利的果实很快就要掉到我们的嘴里。”裕仁天皇在1942年6月9日预见性地对他的内大臣木户侯爵说。在此之前48小时,爪哇岛上的最后一批盟军部队投降了。

保卫一个新的分散的帝国,同时着手开发这个帝国,以便消化经济“胜利果实”,已经成为日本人关心的主要战略和行政问题。但是,东京缺乏被它撵走的欧洲列强的殖民经验和行政管理能力,它的后果将在日后暴露无遗。

正如短视的日本官僚和冥顽的日本军队不能胜任有效管理东南亚的任务一样,日本军事领导人也未能解决如何防守新帝国的漫长的太平洋环形防线的战略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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