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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军阀 第579节

爆炸的烟尘落定之后,新加坡看起来又象是一座真正的岛屿了,从炸开的大缺口流泻过去的柔佛海峡的混浊海水,将这座岛屿割裂开来。然而,这也同这座“堡垒”岛屿本身一样,只不过是象征性的。由于炸药的重量计算错了。缺口处的水深还不到4英尺——退潮的时候浅得连最矮的日本士兵也能蹚过去。

山下奉文的部队同新加坡之间现在只隔着柔佛海峡,这支部队在柔佛州闪电般的进军速度向本间雅晴施加了新的压力,促使他在菲律宾重新发动业已停顿的攻势。新的部队运抵巴丹前线。日军共有65000人,同巴丹半岛的守军人数相比仍然处于一比二的劣势,但在坦克和飞机的支援下,他们在盟军沿着纳蒂布山坡建立的阿布凯防线的最薄弱处,深深地塞进了一个楔子。

麦克阿瑟试图重振队伍的士气,但悲观失望的情绪还是蔓延开来,一天晚上,突破了纳蒂布山坡右翼阵地的5000名新到的日军发起进攻,麦克阿瑟的阿布凯前沿防线开始崩溃。第二天,温赖特将军的左翼阵地遭到猛烈空袭,也开始崩溃。后备部队紧急调上去支援。三天以后,萨瑟兰将军全面视察了阵地,麦克阿瑟接受了他的参谋长的建议,命令撤退到马里韦莱斯山脚下的第二道防线。美军冒着不停的空袭,向退守阵地作20英里的撤退。

尽管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事实上已经放弃了援救菲律宾的努力,罗斯福总统和马歇尔将军却没有放弃寻找某种办法的希望。他们派遣前陆军部长帕特里克?赫尔利去澳大利亚组织船只突破敌人的封锁。他将会发现日本人的“船只、飞机和大炮都比自己多”。赫尔利虽然作出了巨大的努力,最终只有几千吨供应品在夜间由小船运抵科雷吉多尔岛。而中国人显然在这方面做的更为成功,由于大型运输船从海面上通过封锁已经不可能了,中国人的大型运输潜艇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大约有20艘这样的潜艇活跃于从中国沿海到菲律宾的航线上,这些中国潜艇偷运来的粮食和物资是菲律宾守军唯一的安慰,表明他们并没有被抛弃。

到了晚上,“东京玫瑰”无线电广播开始不堪入耳的声音叫嚣:一定要在月底之前将麦克阿瑟拉到日本首都的街上游街。5月初,日本首相石原莞尔为了进一步破坏菲律宾的抵抗,向菲律宾人保证:这个国家将被承认为日本“大东亚共荣圈”里的一个独立国家。华盛顿没有送来增援部队“注定要使菲律宾人为了取得喘息机会而陷于几乎完全灭绝的状态”,肺病缠身、在马林塔坑道里卧床不起的奎松总统,致电建议以宣布菲律宾“中立”的方式向日本人投降,以便终止毫无意义的抵抗和折磨。“你们必须确定怎样才能更好地完成阻滞敌人的任务,是迎合奎松呢,还是让我继续进行战斗。”麦克阿瑟本人在5月9日发给陆军部的一封电报中补充说。两人的联合呼吁“象一颗炸弹一样地”落在史汀生的办公桌上。罗斯福立即回电,“断然否认美国政府有可能赞同奎松总统建议中的政治内容”——并且亲自“担保对阁下和贵国人民所负的责任”,作出了援助就在途中的更加空洞的许诺。

罗斯福和马歇尔的断然拒绝强烈地提醒了麦克阿瑟,“只要还有抵抗的可能,”就不要再谈论投降。陷在科雷吉多尔岛的新闻记者,没有一个真正认为麦克阿瑟将军打算投降,因为他已经告诉他们:“如果我们得不到增援部队,结局将是残酷的、血腥的。”但是,华盛顿由于急于阻止奎松向日本人作出令人难堪的表示,建议他和高级专员、内阁以及麦克阿瑟的夫人一起撤走。麦克阿瑟将军原来反对这样做,认为太危险了;但是,令人感到饶有兴味的是,已经和华盛顿商量妥了,要在5月16日用美国潜艇将年迈多病的奎松接走,因为过了那一天,大通银行菲律宾财政部帐户上有50万美元将转入纽约美华银行托拉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私人帐户上。这样一个非同寻常的要求必须得到罗斯福、史汀生和内政部长的批准,来往的电报是要严格保密的。这一笔钱是根据奎松总统1942年1月3日的行政命令拨出的64万美元当中分给麦克阿瑟的一部分。这笔拨款“虽然数目不算多,却是为了报偿”这位将军、他的参谋长和另外两位“锻造了现在正在战场上狠狠打击敌人的武器”的军官所作出的“杰出贡献”!

美国武装部队的现役军官显然不能进行这样的现金交易,假如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麦克阿瑟作为民族英雄的正在增长的声望很有可能受到严重损害。在3英里对过的马尼拉湾彼岸,疲惫不堪的美军士兵正在同日本人殊死作战,这个消息肯定会对他们造成爆炸性的影响。“巴丹的苦兵卒”粉碎了敌人利用登陆作战越过他们防线的两次企图。这位将军不愿过来视察前线,已经在被人嘲笑。这些美国大兵按照“共和国战歌”的曲子编了歌词:“轰炸机炸不着,震动惊不着,道格在坑道里吃着巴丹最佳食物,他的士兵还在挨饿……”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笔50万美元的贿赂,将会在后面加上什么歌词,就不好说了。

6月1日,对爪哇北岸的猛烈空袭迫使哈特海军上将从泗水撤到南岸的芝拉扎。他的舰队司令卡雷尔?多尔曼海军少将坚持要在三天以后将他的突击部队开进望加锡海峡,以便阻截驶向西里伯斯南端的一支入侵护航运输船队,他的这个努力没有成功。“马尔布黑德”号巡洋舰遭到空袭,不得不前往锡兰进行修理;“休斯敦”号重型巡洋舰的后炮塔也失去作用。接着传来消息:一支大型日军舰队正南进入侵苏门答腊,多尔曼闻讯后再次出动舰队,冒着猛烈的空袭前往援救巨港。日本飞机从岸上起飞无情地轰炸,日军的舰载飞机迫使他取消了这次行动,他痛苦地感觉到,“历史将谴责他临阵退却。”6月15日下午,巨港落入日本手中。几天之后,澳大利亚和荷兰军队被迫向南退却,退却前只部分地破坏了石油设施。这使日本控制了荷属东印度一半的石油储备。

对于同盟国来说,1942年6月25日是一个令人寒心的日子,因为新加坡也在这一天陷落了。几个月之前,丘吉尔还告诉美国人,这座岛屿堡垒可以经受住六个月的包围。可是,只包围了两个星期,它就陷落了。

“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座堡垒,直到援军到来,而援军肯定会到来的。”5月31日,当最后一批英军士兵跨过海峡堤道向新加坡撤退的时候,珀西瓦尔将军在激励士气的命令中发出这样的号召。在后来的一个星期中,被炸开的海峡堤道南面14英里的新加坡城遭到频繁的空袭,日军为了造成假象,只以这种方式显示这座城已被包围,而且肯定会被攻下。混浊的柔佛海峡岸旁,是一片长满热带植物的沼泽地,英国、澳大利亚和印度军队正在沿岸拼命加固战前的军事计划人员忽视了的防御工事。英军撤退的时候,绝不该忘了拆毁绿色琉璃瓦盖顶的富丽堂皇的柔佛苏丹宫城楼上竖起的那座高高的了望塔,现在,山下奉文和他的参谋人员站在这座了望塔上,从风景窗口用高倍野战望远镜窥视海峡对岸。高高的地势使他们可以将大炮对准目标,与此同时,500艘可以折叠的强击艇已运到前沿,隐藏在密林里。

当日本人注视着英军同仇敌忾加紧建造战术据点和炮兵阵地的时候,他们实际上把他们所面临的海峡对岸的守军人数低估了将近百分之六十。然而,珀西瓦尔将军虽然拥有85000兵力固守阵地以击退敌人的进攻,他却犯了和麦克阿瑟将军同样的错误:他把他的全部力量集中在海峡岸边。他不听韦维尔将军的劝告,调来英国第18师的部队,部署在海峡堤道东北面的开阔地上,他认为日军最有可能向那儿发起强攻。西北海岸交给戈登?贝内特的澳大利亚军队防守,为了建立一道防线,他们正在长满浓密的热带植物的沼泽地里滚爬着。丛林阻挡了射界,妨碍了各战术据点之间的交通。

由于深信珀西瓦尔有足够的军队和军需品来抵抗迫在眉睫的日军的进攻,总督申顿?托马斯爵士宣布新加坡将要书写“帝国历史上光辉的一页”。平民仍然在阻碍战备活动,他们坚决要求军队出具“主管当局”允许在高尔夫球场上挖壕或砍伐棕榈树的书面许可书。只有当章宜海军基地里代价高昂的新建设施开始用炸药炸掉的时候,人们才认识到所临危险的程度。愈来愈烈的空袭引起了无法控制的火灾。由于没有防空洞,伤亡是惨重的。城外的沟渠成了趴满苍蝇的尸体的墓穴,衣衫槛楼、醉醺醺的逃兵在街上逛荡,洗劫炸塌的房屋,眼看就要成为难民的队伍在码头排成了长蛇阵。


第四百七十八章 山下奉文的蠢行


英军还剩下53架“水牛”式战斗机、“飓风”式战斗机和中国支援的“云雀”式战斗机,皇家空军司令部要留着它们击退即将到来的进攻。所以,当“亚洲特快”号轮船在6月5日穿越海峡,遭到轰炸并被击沉的时候,没有飞机替它护航。“新加坡在燃烧,在破碎,”一位目击者说道:“它好象是一座被丢弃的城市,数以千计的毫无斗志的英军士兵聚集在空旷的海滨、拉弗尔斯垦地和其他开阔地。他们在日本飞机的机枪的扫射和轰炸下成批地死去。”

6月7日晚间演出了英国在马来亚的悲剧的最后一幕,当时山下奉文派遣近卫师团越过海峡,占领控制着现在已被炸成废墟的章宜海军基地的入口处的那座小岛。这是为了摆脱守军防御而举行的一次佯攻,就在这当儿,日军大炮开始猛烈射击,炮声如滚滚雷霆,响彻天际。到黎明时分,着火的油库上空笼罩着一层烟幕,摧毁油库是为了防止燃烧着的石油流进海峡。随着白昼的消逝,射击有条不紊地指向西面,轰垮海峡堤道周围的机枪掩体和防御工事。

山下奉文的第一攻击波趁着夜幕强渡海峡,每艘强击艇载40人,由舷外加速推进器推进,晚上10时30分,300艘这样的胶合板强击艇开始强渡,它们不是驶向海峡堤道东面坚固设防的开阔海岸阵地,而是驶向西面长满热带植物的沼泽地,那儿的防线薄弱,守军是疲惫不堪的澳大利亚军队。

贝内特将军的士兵失去了趁强击的日军尚未登陆就进行射击的机会,因为英国炮兵部队没有接到命令,等到开始射击或者打开探照灯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探照灯可以照见逼近的日军登陆部队。在短短的几小时中,5000多名日军登岸,从沼泽地里的热带植物和澳大利亚第22旅防线的空隙中间渗透过来。黎明时分,坦克和大炮被木筏送到对岸,到这时候,山下奉文三万人的整支部队几乎有一半已经在新加坡成功地登陆。黎明过后不久,一群群握着刺刀冲锋的日本士兵势如破竹,澳大利亚军队的防线开始动摇,守卫这些防线的士兵四处逃跑。“他们惊慌失措,小步跑着逃了过来,”一位英**官说道,“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多数士兵的脚划了一道道的口子。他们涉过河流,穿过长满热带植物的沼泽地,穿过灌木丛,来到公路上。他们抛弃了一切累赘。他们扔掉了步枪和子弹……”

日军击溃了一部分澳大利亚部队。其他部队,比如在海峡堤道顶端周围守卫着这条防线的中间地区的第二十六旅,坚守了一整天,后来,敌人从他们崩溃的翼侧冲了过来,他们面临着被切断的危险,于是也撤退了。山下奉文对胜利充满信心,到了晚上,他走下绿宫,和他的参谋人员一起冒着密集的炮火,乘渡船到达对岸,亲自指挥对海峡堤道发起最后进攻。他们趁着黑夜抢登上岸,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在尸体上行走。

在6月9日最初的几个小时中,日军兽性大发,他们一路上乱刺乱砍,直至澳大利亚军队进行抵抗的一小块孤立阵地,最后屠杀了全部俘虏。

拂晓时,日军通过前线的一条1英里宽的空隙,蜂拥冲向所谓的裕廊防线,这是英军在岛内沿着西面的隆起部建立的第二道防线。日军的凶猛和飞快的进攻速度,弄得这道防线上的野战指挥官惶然不知所措,他们过早地下令进行另一次撤退。现在,珀西瓦尔要为他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前沿防线付出代价。后备兵力不足,而且城前没有坚固的后方阵地,到了傍晚,他的焦急的参谋人员预感到,日军横行整个岛屿只是时间问题了。

新加坡陷落之前不几天,韦维尔将军于6月10日从爪哇乘水上飞机抵达这座岛屿,企图挡开眼前的这场灾难。一天上午,在坎宁堡举行的一次会议上,韦维尔同珀西瓦尔发生了对抗,双方大发雷霆,口出不逊。韦维尔拿出他收到的丘吉尔首相的一道感情激动的命令:“战斗必须进行到底。战地指挥官和高级军官应该和士兵死在一起。大英帝国的荣誉在此一举。美国人还在浴血奋战,固守吕宋岛,因此,我们国家的荣誉在此一举。”

在戈登?贝内特的前沿司令部里,韦维尔敦促向进攻的日军发动反击。他们不时地中断谈话,钻到桌子底下躲避轰炸袭击,从谈话中断的次数来看,这次反击不能成功是很明显的了。尽管如此,珀西瓦尔发表了丘吉尔的命令中似乎是表示歉意的一段话,然后下令仓促反击。黄昏时刻,反击的行动渐渐的平息,英军遭到了惨败。

6月11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日军已经控制了半个岛屿。在市郊,日军先头部队隔着废弃的跑道与英军交火。然而,这场战斗已经成了日军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阶段。山下奉文意识到他的30000人的部队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他迫切需要唬住新加坡,让它迅速投降:“我一直担心英国人会发现我们兵力不足和缺乏补给,从而迫使我进行灾难性的巷战。”他放慢了进攻速度,调来轰炸机,完全不知道英军的抵抗意志多么快地就要瓦解。

英国殖民当局的文武官员坐在拉弗尔斯饭店的酒巴间里,维护着他们的尊严;外面的街道上却挤满了醉醺醺的逃兵,他们在一面墙上乱涂了起来:“英国是英国人的。澳大利亚是澳大利亚人的,马来亚只有狗娘养的才要它。”潮湿的季风中充满了死尸的恶臭和从阴沟里散发出来的酒气。总督预料这座城市将被占领,命令毁掉全部造酒备料。6月13日,的确是新加坡的一个不幸的日子——对于乘搭最后一条船撤走的人来说甚至更不幸。在那一个星期,载着成年男女和儿童开走的50条船中,除了少数几艘之外,几乎都被日本人的轰炸机和封锁这座岛屿的军舰击沉,几乎没有什么幸存者被日本人救起。

在这个大英帝国最为黑暗的日子,韦维尔先打电报给丘吉尔说:“担心抵抗恐怕不会持久。”然后他试图给珀西瓦尔打气:“你的英勇抵抗意义重大,应当坚持到最后。”第二天上午日本人切断了这座城市的供水。贝内特将军独自决定不让澳大利亚士兵白白送死,命令他们节省越来越少的子弹,只有在保卫他们自己的环形防线时才进行射击。这使日军得以直捣被削弱的防线,血洗亚历山大军医院,用刺刀野蛮地刺死伤兵,甚至把外科大夫推到一边,残害正在接受紧急外科手术的一息尚存的英军士兵。

第二天上午,山下奉文的部队全力加固市郊的阵地,山下断定,“吓唬”新加坡举手投降的时刻到了。“本着骑士的精神,我们奉劝你们投降。”他在写给珀西瓦尔的信的开头这样说道。这封信卷在一个挂着红、白、蓝三色飘带的卡纸版筒里,于上午9时之前在英军阵地上空投了下去。信件说,新加坡“已经彻底孤立,正在尽最大努力和英勇战斗来抬高大不列颠的声望”,正当参谋人员在坎宁堡仔细研究这封信件的时候,韦维尔发来一封电报,给予珀西瓦尔在一旦战斗变得“毫无意义”的时候就“决定停止抵抗的权力”。珀西瓦尔将军本来在指挥、武器和战术上处于劣势,现在在智谋上也逊敌一筹。他没有办法知道敌人的弹药和补给究竟多么少。他更担心的是缺乏饮水和使平民大批死亡的流行病的威胁。一个军官代表团乘坐一辆被打坏的小轿车前往日军前线,一个窗口的外面飘着一面米字旗,另一个窗口飘着一块白布。山下奉文担心他耍弄缓兵之计,坚持只同总司令本人进行谈判6月14日,珀西瓦尔按照日本人的命令,在下午6点钟和他的高级军官一起,冒着仍未减退的酷热,驱车前往敌人战线后方位于武吉智马的福特汽车制造厂。山下奉文等在那儿,他身体粗壮,穿着笔挺的土黄色陆军服,四周围着他的参谋人员。跟前候着一大群日本记者和新闻摄影师,准备记录下这个预先安排的投降仪式。

面容憔悴的珀西瓦尔来到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显示出他对失败的沉痛感受。英国人的军服上积满污垢,他们在一张未铺桌布的桌子的另一边排着坐下的时候,样子实在显得可怜。当他们通过翻译得知,这不是讨论投降条件的谈判,因而更加显得不安的时候,这位圆头的日本将军霍然指着桌子上摊在他们面前的投降书,粗鲁地问道:“签还是不签?”珀西瓦尔尽管已经颓靡不振,却还没有作好接受这个最后屈辱的准备,打算起身就走。但是,同他手下的军官商量之后,他还是决心要拯救他的士兵和新加坡的市民。8时10分,在拍摄镜头的电影摄影机面前,他忍辱签署了投降书。

在这场战斗中,日军死伤约15000人,英军伤亡约27000人。日本不仅征服了傲岸于世的“狮子城”,而且砸碎了英国在远东势力的基础。更多的苦难和死亡还在后头!山下奉文虽然在当天晚上答应饶恕平民的性命,可是在一场后来成为惯例的行动中,许许多多的欧洲妇女和儿童被逮捕,关进章宜监狱,大批大批的华人则被毫不留情地处决。

日本,东京,首相官邸。

“山下奉文这个混蛋!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会引起支那人什么样的反应吗?”

日本首相石原莞尔愤怒地将报告摔倒了桌子上,大声的咆哮起来。

“让山下奉文去进攻新加坡是个错误。”永田铁山叹息了一声,说道,“帝**队避免进攻香港,容忍支那对菲律宾的暗中支援,就是为了避免过早的和支那开战,现在,这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石原莞尔愤愤的来到了窗前,向外望去,此时外面的街头满是欢呼着庆贺胜利的人群。

在日军攻占新加坡后,东京报纸在举国庆祝日本最大的军事胜利的时候洋洋得意的宣称:“太平洋战争的大局已定。”日本政府下令发给每家两瓶啤酒或米酒,小孩得到一袋糖,以庆祝天皇的武士所取得的伟大胜利。

“日本离真正的胜利还早着呢。”石原莞尔望着狂热欢呼的人群,叹息着摇了摇头。

“支那国内要求对日本开战的呼声一直很高,新加坡的不幸事件必然引爆其民间的愤怒情绪。我估计顶多再有一个月,支那便会对日本开战。”永田铁山说道,“所以日本不光要有军事上的准备,还要有应付突然事件发生的准备。”

“和支那政府的那个秘密条约,只延缓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石原莞尔喘了一口粗气,面色因为激动而变得涨红,“现在苏联仍未向支那动手,一旦和支那开战,日本便要同时和三大强国作战了……”

永田铁山明白石原莞尔的担心,也知道为什么他要把以前日本民众一直看不起的中国,和英美两大强国相提并论。

现在的中国,其高速工业化发展已经成为了亚洲国家的典范。中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20年内,赶上并超过了西方工业强国。从微观的角度看,中国工业的发展效率比日本当年要高得多,从宏观的视野来观察,中国工业化也称得上突飞猛进。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中国已经成功建立起了飞机、汽车、拖拉机、钢铁、化学和国防工业的强大工业体系,一跃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工业强国。需要强调的是,中国工业崛起的时间之短,规模之大,是世界经济史上没有先例的,而且这还是在完全依靠本国资源的条件下,在世界经济大萧条的外部环境中,所实现的惊人飞跃。目前中国年产飞机已经高达5000架,据日本专家的估计,战争期间中国应该能达到惊人的年产3万架的规模。这是连轴心国当中实力最强的德国工业的强大制造能力也抵挡不住的不断增长的工业实力!在军事生产能力方面,中国其实已接近美国的实力。

日本单独对抗美国就已经相当吃力了,再加上中国的话,几乎可以说没有胜算。

“日本和支那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支那受制于苏联,不可能全力对日本作战,所以也不用过于担心。”永田铁山说道,“现在对日本来说,最为紧要的是如何维持住现有的军事优势,等待苏联的参战。只要苏联参战,形势便可完全扭转。”

“陆军和海军昨天都提交了‘先发制人’的对支作战计划。”石原莞尔说道,“陆军计划在山东半岛登陆,迅速攻取北京,海军的计划是突袭特鲁克的中国海军基地。”

“也就是说,陆军是在复制德国的‘闪电战’,海军是要重新复制一次珍珠港式的胜利。”永田铁山想了想,说道。

“是这样。”石原莞尔说道,“这其实是一场更大的赌博。”

“日本其实一直在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永田铁山也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游行庆祝的人群,说道,“只是这一次的赌注,太大了而已。”

“日本的地理位置太不利了。”石原莞尔叹息了一声,说道,“真羡慕支那人,他们可以进行谨慎的选择和等待,而日本不行。”

“现在支那人也没有选择了。”永田铁山说道。

正如同永田铁山说的那样,对于北京的中国政府而言,他们的确已经别无选择。

现在的北京,已经完全被民众抗议的声浪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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