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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伪装者,开局和郑耀先接头 第143节

明楼看了一眼桂姨。

今天在走廊里明楼问过郭汝缜,他可以随时干掉桂姨,轻而易举,不留痕迹,如今汪曼春已死,除掉孤狼最好的机会来了,可是郭汝缜却说:孤狼自有孤狼的死期,孤狼身上还有没有榨干的油水,现在时候还不到。

郭汝缜特别交代,孤狼还在明公馆,这姐弟不和的戏还得接着演。

明镜冷笑连连:“谁要是不想干了,谁就尽管跟我对着干。”

“大姐!”

“明长官,您没走错了吧?不,是您肯回来了?小老百姓有失远迎啊。我记得前些日子前,我给您的办公室打电话打得翻天覆地啊,您都没回一声。明长官,您日理万机啊,勤政爱民啊,明长官!我读背汪曼春掳走了也不见你,你的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大姐。”明镜向前走去,明楼跟上她的步伐。

“别跟着我!我看不得你耀武扬威的样子!”

“大姐,您受苦了。”明楼看着明镜的眼睛说。

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明镜居然一下就哑了。

“我知道,您受了很多苦,我也很苦。没人倾诉,没人理解,满腔的委屈一腔的

痛。”只这一句话,瞬间就把自己和明镜的心境巧妙地调换了。

明楼语气笃定:“您知道吗?姐姐,有许多劫数是无从把握的,某些事情,我根本

就没有可回旋的余地。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大姐,我们谈谈。”

“你要不怕被我打残废,你就跟我进小祠堂,我们有话当着爹娘的面说。”

“好。”明楼道,“大姐你得让阿诚起来,我今晚回来,他并不知情。”

“阿诚也做了新政府的长官吗?”明镜问。

明楼哑口。

“那就是还没在新政府混上个一官半职了!我就拿他杀杀明长官的锐气,怎么啦?”所有的人都畏惧地低下头去。

“明长官,小祠堂,你进还是不进?”

明楼朗声道:“进!”

幽暗的小祠堂,明镜注视着明楼,质问:“你怎么不说话?”

明楼站在小祠堂门口贴着门注意倾听着门外的声音,很安静。明楼依旧没有说话,走过来拉住明镜的手,道:“大姐,我们进密室。”

他也不等明镜表态,直接按动按钮,打开密室的门,拉着明镜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明楼打开电灯,小祠堂的方桌上供着明家祖父母、父母的灵位。台布有些落灰,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进来打扫。

明楼几乎用力将明镜推送到椅子上坐下,道:“大姐,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超过半小时,就会引起‘孤狼’的怀疑。在这半个钟头里,我希望您能平心静气听我说,并且,记住我所说的一切。”

明镜睁大眼睛,有点懵,问道:“什么孤狼?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半个钟头的

时间,明长官,你要觉得到了这里,你还要撒谎的话……”

“明镜同志!”明楼严肃道。

明镜顿时呆住。

“明镜同志,我现在代表中共中央南方局特派委员跟您谈话。”

明镜看着他,脑海里处于抽了真空的状态,空白一片。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您很难接受。”明楼略作停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缺了

角的法币,“这是南方局董岩书记交给我的缺角法币,那块撕下的一角,在您这里,您可

以核对。”

明镜僵硬地站起来,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小方桌下的夹层抽屉,从里面取出一角法币,二者合一,的确是一张完整的钞票。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镜问。

“我是您的家人,大姐。”明楼迅捷掏出打火机,当着明镜的面焚毁了那张法币。相当于,当场毁灭能够指证自己的一切证据。

明镜觉得头疼、眼花、四肢乏力,眼光像一片薄凉的刀片刮在明楼的脸上,仿佛

此人完全陌生。

“你骗了我多少年?一次又一次?”明镜终于开口质问,“你们一个个都欺骗我,我

却一个都不舍得抛弃!”

“大姐,先有国后有家。”

“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失家’的女人?二十年前我曾有过一段良缘,是我自己为了家庭选择放弃,我也有自己崇高的理想和奋斗的信仰。可是,我不能放弃两个兄弟,我不能甩手而去。我守着家和业,终身未嫁。

我抚养你们,家和业始终要交给你。而明台,我想给予你们幸福生活,希望他无忧无虑,我甚至连生意场上一点点生存技巧都不肯教他,不想让他变得有一丝一毫龌龊、算计。到头来,该读书的去了战场,该算计生意的在算计人的‘身家性命’。家和业,在你们眼里分文不值。早知如此,我……”

“不是的,大姐。”

“不是什么?我苦心经营的一个家,现在已经四分五裂。明台离我而去,除非战争结束,他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回家。而这个家,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可用可弃的棋子。你居然一直就知道我是谁,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依然分不清你是妖是魔是人还是……”明镜又停顿下来,她恨自己,恨自己连一个“鬼”字都忌讳地不敢说出来,她害怕有一天真的失去。

第318章 袍泽

明楼双手握住明镜的手,靠着她的双膝蹲了下来,用尽全力地控制明镜激动失控的情绪。

“大姐,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的确欺骗了您,但是我们是有苦衷的。”

明镜眼中含泪说道:“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什么人?如果,你这位操盘的棋手一招失手,棋局适得其反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

“有过。所以,我很内疚。”明楼的眼里隐隐闪烁着泪光,“我错了,我知道,自己很久以前就错了。对于姐姐来说,我是情理双亏的人。”

明楼低下头,屈下一膝,调整了一下讲话的节奏。有的时候,他恨自己每次讲话都在思考,从无真性情流露,他深知习惯成自然,他并非刻意为之,但是,在明镜的眼中,真的太虚伪,太假,太可恨。他自己无力纠正,恨自己心态过于保护自己,心理已经很不正常。

“姐姐孤独,痛苦。二十年前姐姐放弃了唯一一次‘真爱’,为了把我和明台养大,

您牺牲了应该属于您的爱情生活。您苦心营造的一个家,被我们给打碎了。因为,国

碎了,家碎了,您的心也碎了。血与火锻造了我们的坚强,我和明台都是军人,军人

是国家的脊梁!我们无愧于家国,无愧于军徽,我们唯一愧对的就是姐姐。”

说到此处,明楼千不该万不该,他居然下意识地去看手表,刚刚动了情的明镜一下就心火直窜。

“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嫌恶吗?你回家,你诉苦,你认错,你不是屈服于亲情的压力,你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在你的心里,任务高于亲情,你跟明台比起来……你?”

“明台让您怜爱,是因为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对于亲情、爱情,甚至信仰,他都有

选择的余地。可我,没有。”明楼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了。

果然,明楼的这句话打乱了明镜的思想,打乱了明镜要质问他的次序。明镜的思

绪跳跃、混乱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明楼站了起来,很严肃,很着急地说。“大姐,您听我说,

日本人有一列火车满载着三十节车厢的生铁要开往满蒙,这批物资对我们来说,太重

要了。为此抗日组织要在火车驶出车站后站实施‘脱钩’方案,将这批货运往皖

南根据地。”

明镜愣愣地看着明楼,终于平静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您设法上那辆列车。”

“可那是货车。”

“不是货车,日本人怕路上抗日分子打这批物资的主意,用的是普通列车,前面的车厢还载有日本华侨。押运物资的日本宪兵都化装成乘客,但是他们身上都有武器,列车

一旦遭到攻击,他们就会大开杀戒。我们的目标就是等列车驶入预定地区之后将后面装载生铁的车厢脱钩,尽量不惊动车上的宪兵,保护车上的旅客,把行动连带损失降到最低。”

明楼看看表,加快语速,“您将以带着明台骨灰回苏州安葬为由,登上那辆列车,阿诚会陪着您,还有会有一支行动小组以护送您一路掩护。”

“明台会上车吗?”明镜突然插话。

“会,他和黎叔那一组的任务是配合小分队,将列车开往皖南,接着从皖南根据地转道去延安。”

明镜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大姐,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要提醒您,桂姨是日本间谍。”

“什么?”明镜的眼珠子瞪圆,张着嘴,难以置信。

“但是,我们现在得留着她,您还得带上她一起上火车。”

“为什么?”

明楼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计划是郭汝缜安排的,自己在这个计划里只是将计划进行传达而已,可是他却不能告诉明镜。

“一切自有安排,大姐,您切记,上了车就听阿诚指挥,他会保护您安全抵达苏州无论如何不要露出破绽,特别是对桂姨。”

“那桂姨呢?”

“阿诚会牢牢控制住她,到了时候,会有人解决她。还有,为了把戏演足,我让大

堂哥在白云观为明台打醮三日,大姐您一定要去哭一次丧,记住带着桂姨,只有这样,您才能名正言顺抱着骨灰盒上火车,您上去了,阿诚的小分队才能上去,这才是关键。”

在郭汝缜的计划里,能安排自己人上车才是关键,只有自己的人上了车,才能在行动之中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明镜听明白了,点点头。

“大姐,我得走了,咱们姐弟之间的不和睦还得接着往下‘演’。等您下次回来,明

楼再向您请罪吧。”

明镜冷笑:“你还知罪么?”

她这一冷笑,明楼倒放心了,这证明她又恢复了大家长的状态,证明她并没有被一系列的“欺骗”行径打垮。明楼笑起来,道:“大姐就是大姐,有气度,能包容,我真

的是由衷佩服。”

“呸!下次回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永远不再弟弟们面前落下风。

“那我就先撤了。”

“滚吧。”明楼站起来,打开密室的门,请明镜出来。

姐弟二人走到小祠堂门口,明楼忽然对明镜做了一个的小暗示。

明楼大声道:“大姐!您为什么这样顽固不化呢?明台是捡来的孩子,我才是您的

亲弟弟!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来历?让您这样费劲心思,他已经死了!他死了!今天去面粉厂救你的人是我,我才是明家的人!”

明镜虽然知道他做戏,可是那一句“他有什么特殊来历?”摆明了讽刺自己是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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