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之良心 第162节

“局长，总有些事情是需要有人去做的。”老周最后这么说的。

然后，回忆展开，当年他的小侄女，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却被人贩子拐走渺无音讯，嫂子在他面前哭天抢地，让刚当上警察却无能为力的他异常难过。而小侄女终于被找回来的时候，那个老了许多岁的，有些痴呆的，几乎完全辨别不出来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

自此以后，他每次去救被人贩子拐卖的妇女，都会冲在最前面，被解救的妇女家属，那痛哭流涕的无比感谢的画面，跟小燕父女临走前的千恩万谢，渐渐重叠在了一起，让人久久回味。

……

奥斯卡的颁奖典礼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派对时光，尤其是《名利场》举办的，著名的奥斯卡之夜，汇聚了太多的好莱坞明星大腕。

当然这跟李旭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可是外人，来自红色，又是头一次入围奥斯卡。

不过李旭也不在意，早早就在下榻处订了一个房间，举办属于《盗梦空间》剧组自己的庆祝派对。

来的人还是很多的，除了剧组成员之外，还有唐尼、帕拉特，以及在电影中出演过角色的一些四五线美国演员，之后狼叔在结束了那边的派对之后也跑了过来。

不过飞姐没多久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回房了。

“你要追，那就去追啊，别愣在这里。”李旭犹豫的时候，冯远政走了过来跟他这么说道。

“哎？”李旭有些意外。

“我不过问你们的私生活，但却认为你讲述的那个故事很不错，而且你说对了，华夏人的自信心还不够。”冯远政继续说道。

好吧，颁奖典礼的时候，他就坐在飞姐的另一边。

第三百三十六章 药方

端着香槟杯子，坐在飘窗的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洛杉矶夜景，已经换了一身宽松衣服的俞菲鸿微微出神。

尽管颁奖典礼已经结束了，她却依然还在回味着，回味李旭说的那些话。

她很想反驳，很想说不是那样，很想说你那个故事其实很一般，但她知道这都是没有说服力的。

“既然目标是呼吁大众关注被拐卖妇女这种现象，那么首先要做的，不是将电影传播开来，让更多人看到吗？”

“我的故事听起来俗套，可如果将细节补充完整，以我的能力，难道不能让电影更好看，不能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吗？”

“还有，你知道某些人看了这部电影会有什么反应吗？他们会拍一部电影，一部关于被拐卖的妇女成为留守儿童教师的电影，名字我都帮他们想好了，就叫《嫁给大山的女人》。”

“你不妨猜猜，在有行政力量的帮助下，今后是《嫁给大山的女人》知名度高一些，还是《盲山》的知名度高一些。以及，如果真有《嫁给大山的女人》这部电影，又会在公众舆论中引起怎样的恶劣的影响？”

“我不反对导演在自己的作品里进行自我表达，我也不反对现实主义，但我反对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那位李扬导演既没有兴趣呼吁观众关注被拐妇女，也没有兴趣担负社会责任，他只是想要展现他的优越感罢了。”

“看哪，我看到了人性，我看到了你们所看不到的人性，我把它血淋淋的剖析了出来，展现给你们看，我是多么的悲天悯人，你们还不赶快来膜拜我，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说一个自信的国家，是不怕批评自己的错误，然而事实却是华夏以及华夏人的确不够自信。飞姐，你也是从九十年代过来的，应该知道官僚们崇洋媚外的性子，至今都没有变过，对不对？”

“至于美国拍了那么多黑帮片、枪战片，美国大使馆前面依然排着长队，这不扯淡吗？人家是超级大国，有资本自信啊。哪天要是华夏吊打全世界，看谁不顺眼就揍谁，金鸡奖百花奖必然替代奥斯卡，成为让全世界的导演都想要的奖项。”

“更何况，之前还在说这是人性，接着又变成了国家的错误，人性难道不是全人类共有的吗？怎么过会儿就变成了国家的错误了呢？”

“所以，这种以崇高的目标忽悠别人掏钱拍电影，实际只是满足自我表达，那跟公款嫖娼有什么区别？”

俞菲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微微有些恼火，自己不过是顺嘴提了一句《盲山》而已，怎么就被他长篇大论的数落了一番？

这时，“咔哒”的开门声响了起来，李旭很快走了进来，并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飞姐自然是毫不客气地转过头，并在后脑勺上清楚写着：我很不高兴。

“之前说身体不舒服，怎么不休息啊？”李旭给自己倒了杯香槟后走了过去。

“我在等鸭子。”飞姐没好气地回答道。

“等鸭子？为什么？”李旭非常好奇。

“公款嫖娼啊。”飞姐瞪了他一眼。

“你还在计较这个啊，”李旭哈哈笑了起来，当即凑到了她的面前，“飞姐太可爱了，来，让我亲一个。”

然后就被飞姐一巴掌推开了。

“好了，飞姐，你跟李扬可不一样。”李旭只能摊开手做无奈状。

“怎么不一样，我也是拿投资人的钱，去拍我心中想拍的电影啊。”飞姐懒散地说道。

“但是你从头到尾都没隐瞒啊，”李旭继续摊手，“我说过了，我之所以看不起李扬，是因为他以一个高尚的借口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而飞姐你却从来没有隐瞒，你将《银杏银杏》搬上大银幕是为了自己。除此之外，你从开始就做准备，会想办法补偿投资人的亏损部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甩那个人几条街了。”

说到最后，他很认真地伸出手指。

飞姐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你这借口可以啊，李旭。”

“我是认真的，飞姐。”李旭当即翻了一个白眼。

那无奈的模样，让飞姐不由“噗嗤”地笑了出来，精神也好了许多，但她很快又叹了一口气：“李旭啊，你的意思就是说，无论什么导演，执导电影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的是赚钱？”

“难道不是这样吗？”李旭笑了笑，“我在北电的时候，导演系的同学，动辄电影是光影的艺术，要不就是电影从来都不单单只是叙事。”

“难道不对吗？”飞姐不置可否地反问。

“所以同期能执导电影的只有我。”李旭摊开了双手，然后在飞姐露出不屑的表情前马上又道：“同样的资源，换成是别人，能执导出《传染病》和《盗梦空间》吗？”

飞姐动了动嘴唇，最终摇头再次轻叹。

“你要明白一个事实，飞姐，”李旭笑了起来，“我们现在所拥有的所有艺术类型，在诞生的初期，第一属性都是娱乐。雕塑、绘画、诗词歌赋，通通如此，电影又怎么会例外？”

“可是……”飞姐还想说什么。

但李旭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华夏的电影，永远不缺李扬、贾章柯，甚至张怡谋、陈恺歌这样的导演，可是能拍出重工业电影作品的，只有我李九日一个。”

飞姐下意识就要反驳，但很快又回想起《盗梦空间》当初的拍摄情况，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说得你好像华夏电影的救世主一样。”

“没错，我就是要做华夏电影的救世主，”李旭点了点头，“华夏是一个大国，注定了不可能跟欧洲学，参照的目标只能是苏联和美国，前三十年我们学苏联，可苏联完蛋了，加上上面开始市场化，我们现在不得不学美国。

然而，张怡谋、陈恺歌也好，李扬、贾章柯也罢，骨子里还是苏联、欧洲那一套，没人知道好莱坞的电影工业体系是如何建设起来的，除了我李九日。甚至，我都不敢说我完全懂，我只能不断地摸索，不断地学习，努力做到最好。

所以，说一句偏激点的话，什么时候这群口口声声，电影是光影艺术的人死绝了，什么时候华夏的导演肯踏踏实实地做预算，认认真真考虑给投资人回本乃至赚钱，华夏的电影就有救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伴我同行？

房间里一片安静，俞菲鸿定定地看着李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李旭依然自顾自地说着：“飞姐，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考虑现实题材，很简单，关注现实题材的导演有很多，而我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因为……我要一个人拖着华夏电影前进。

我有资本有实力还有背景，所以我必须要负担起更多的东西。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错了，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最多两三年的时间，资本就要侵入娱乐圈吗？这就是为什么将那几个小姑娘安排在别墅里，负责她们的一切生活和工作，只要她们努力钻研演技。

流量时代的大潮必然来临，而且将会持续至少七八年，诸多的年轻演员面对随便表演就能赚大钱的环境，会作何选择不言而喻。所以我只能尽可能的保留一些火种，让观众知道，还有愿意为表演付出一切的新生代演员，还有演技出色的当红演员。”

能将花心、包养说得如此清丽脱俗，也算他头一份了。

俞菲鸿看了他半晌，将脑袋移向外面的夜景：“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那怎么行。”李旭轻轻一笑，终于坐了过去，将飞姐抱在了怀中，“我没精力关注现实题材，你可以啊。”

“我可以？”俞菲鸿重新转过头来，露出诧异的神色。

“是啊。”李旭在她嘴角处吻了一口，“飞姐已经知道怎么做导演了，为什么不继续呢？你可以告诉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现实题材的电影，也是可以赚钱的，导演的自我表达，也是能引起广大观众共鸣的。”

“可是……”飞姐明显有些心动，但又有些犹豫。

“不要在意‘文艺片不应该有铜臭’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李旭知道她在想什么，“事实上，飞姐，你应该知道吧，在国外划分的电影类型之中，是没有文艺片这种东西的，所谓文艺片，不过是国内那些家伙为了话语权生造出来的玩意儿。”

俞菲鸿没有说话，李旭也不在意，继续说了起来：“最初是文化青年，有知识有理想，自然高人一等。可随着教育的普及，大家都成了文化青年，优越感没了，于是发明了文艺青年，想要继续保持优越感，不知道什么时候电影圈学了过去，于是将那些自嗨的，大多数人都没兴趣的电影，称之为文艺电影。”

“国外只有艺术片，指的是那种比较先锋的，带实验性质的电影。”俞菲鸿叹了一口气后，终于开口了，“你让我去当导演，还是那种能赚钱的导演，就算我能做到，前期也不知道要亏掉多少钱。”

“这很正常啊，必要的练手是少不了的，只要能学会控制成本，再多的投入也是值得的。”李旭当即说道。

然后就看到飞姐的脸蛋上再次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你就可以借着我的欠债，将我牢牢的控制在手上？”

李旭当即被噎了下，但很快换上了坦然：“当然。”

说着将飞姐搂得更紧了：“我一个人拖着华夏电影前进，其实是很累的，如果有一个人能伴我同行，帮我分担一点，哪怕只是一点，也是好的。”

飞姐当即呸了他一口：“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然而在李旭吻住她的嘴唇时，她却进行了热烈的回应，一点都不矜持。

同样，李旭将她横抱起来，也是飞快地缠到了一起，毫不掩饰，跟以前判若两人。

倒不是说飞姐以前在床上不够热烈，以前彼此之间虽然畅快，但肉体上的欢悦要占多数，但是这次，却是一次真真正正的灵与肉的完美融合。

以至于两人这个晚上滚了整整五次，即便飞姐已经没了力气，爽得不分东南西北，依然缠在李旭的身上。

当然，这也是李旭想要的结果，他之所以顺着《盲山》的话头说了那么多，一方面是真不喜欢李扬、贾章柯这些人——还是那句话，他不反对各种类型的电影出现，多样化，有竞争，才能让电影工业不断进步。

但是请不要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明明是为了自嗨，偏要将自己说得多么高大上，就很恶心人了。贾章柯一个从小不愁吃穿，毕业就解决了自身财政的家伙，却成了所谓的底层代言人，也不知道插过队，当过工人，一路从底层爬起来的老谋子作何感受。

其实，贾章柯还算好，虽然跟欧洲人谄媚，但好歹大多数作品都算回本了，李扬这种就纯粹陷入了妄想。

不为票房，就为自嗨，坑了一大堆人也无所谓，要不是家里有矿，早就被人打死了。

即使如此，17年的时候，他依然为了自己的《盲道》没有排片而在网上抱怨。妈蛋，初二大过年的，让观众全家进电影院看一部关于儿童被拐卖的电影？脑子呢？

然而，即使如此，依然还算好的，至少这些所谓的“文艺片”导演心里还算有数，至少知道自己收不回成本，或者收回成本很难，所以一直小心控制着资金，大部分都是几百万。

但总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初出茅庐还想要弄几千万拍一部大众接受程度不高的“文艺”电影，逼得投资方为了回本不得不走邪道进行宣传。

没错，说的就是毕干和他的《地球最后的夜晚》，毫无意义的3D长镜头后面，是高达7000万的投资，十几家公司被套。

要知道，贾章柯的《儿女江湖》能有8000万投资，也是建立在他平时攒下的口碑上的，而且电影上映后依然要为回本到处路演和上节目。

于是《地球最后的夜晚》就有了抖音的“一吻跨年”这种宣传，于是就有了前无古人的，票房“跳机”表演。

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对所谓“文艺片”市场的一击重创之下，居然还有人觉得，就是应该将普通人“骗”入影院，好培养他们的观影习惯。

换句话说，不是我们虚假宣传，是你们太蠢……可想而知这些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估计那之后三四年里，“文艺片”市场都会是一片低迷，投资人也会更加警惕。

毕竟，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是不起作用的，要是再陷进去了，就算弄了第二个“一吻跨年”也救不了啊，真当大众的记忆是金鱼咩？

第三百三十八章 风暴将起

至于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收飞姐的心啊，虽然这很难，李旭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一时的爱情或许是激素主导，但长时间的融洽生活，感情和利益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