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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第96节

  所以基本单位都不会太差,说是紧张,其实也不会有大喜大悲。
  当然,大多数是被耽误了青春的人中突围而出的一个群体,他们的命运与经历颇有几分传奇的色彩。
  上午,事先通知要宣布毕业分配去向,全班同学早早地来到了教室。
  来到教室的除了班主任、辅导员,还有一个系上的政治主任。
  名单是先宣布去外地的,全国各地都有,一共有五六个人。
  大部分同学都是留京,外地名单里面没有何芳的名字,李和心里突然有点欣喜。
  还有一部分继续读研的,就没有在分配的名单里。
  王慧放弃了保研机会,直接参加了工作分配,在全班人惊呼中,一步登天。
  分配也没讲究专业对口,一个萝卜一个坑,摁在哪里,你就哪里老老实实的待着。
  大部分人的工作单位跟李和记忆里没有什么变化,历史在这里只是出现了一点细微的了偏差,赵永奇居然分配到了中组部,这是要少奋斗十年的节奏。
  只要不出差错的情况下,下个基层锻炼镀金几年,按照组织程序,基本就是个不倒翁了。
  当李和听到自己分配到留校,心里早有准备,也不惊不喜。
  虽然很想一个人逍遥自在,可是要敢不服从分配,挑头做死,那才是给他自己不自在。
  班主任王齐用那浓重的湘南口音道,“你们这一届毕业生,我是感到非常骄傲和满意的。是你们之中没有谈恋爱的,没有不正之风。记得上届有一个女同学,竟然在一年的时间里谈了9次恋爱,平均一个多月换一个。而你们这57位同学之中,竟然没有一个谈恋爱的。你们将来走向社会,走向工作岗位,有了一定的社会经验以后再谈恋爱,选择恋人会更加成熟一些。而且大家的”
  王齐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又接着说:“在饱经沧桑之后进入大学的,你们普遍个性坚定沉毅,较能吃苦。我相信你们能比较快速的适应社会,在这里我祝愿大家以后都有美好生活,事事如意”。
  少了以往的说教,更多了许多真诚。
  
12、瓜熟蒂落
  
  班里大部分都对分配比较满意,有的甚至超过预期,唯一闷闷不乐就是赵有才了,待班主任和系里领导走后,就表示了不满,“一个物理专业的分配到粮食系统,这算什么事,我还是要去系里说道一下”。
  李和一把拉住赵有才,“别啊,都是革命工作,各有分工”。
  这是个二傻子,按现实主义俗气点说,你这是肥差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
  “小李子,你拉着我干嘛,你留校你自在了,就不考虑我感受了”,赵有才正是激动情绪上,说话也没遮拦。
  李和留校在大多数人眼里也是好差事,起码不比任何人差了。
  李和看班里这么多人,倒是不好说话,要不是平常关系还可以,懒得管他,搂着他肩膀出了教室,“你咋是个倔驴子呢,你去找系里能有啥用,我倒是想跟你换呢,可换的过来吗?再说你想想你这是什么单位?粮食系统,这一般人进得去?一般人都是羡慕不来呢,你想想一个普通人就是进了一个镇级的小粮站都可以吹牛皮吹个两三年”。
  “我....我.不图单位好坏,我要去能发挥我个人价值的地方,我的专业是物理,进了粮食系统,明显不对口啊”,赵有才有点着急了。
  “节粮减损怎么就用不上物理了?粮食连年丰收,但粮食产后损失浪费严重。还存在哪些难题亟待破解?粮食局不是有下属科学院吗,你要是去帮着搞定了,那是利国利民”。
  赵有才叹口气道,“那不一样,怎么能一样”。
  不过也明显熄灭了调换工作的劲头。
  李和回头找到坐在座位上发呆的何芳,又是一个急需安慰的。
  “妹子,你这是又哪门子不对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空落落的,就是哪里不对”。
  “走吧,食堂开饭时间,吃饱了,肚子不空,心里就不会空啦”,李和见何芳没动,又道,“做老师挺不错的,跟我一样多好,你看咱俩都是老师,放假都能碰一块”。
  李和倒是放了心,起码何芳的分配,没有因为自己的影响,而出现了变数。上辈子是老师,这辈子是老师,最后还做了校长。
  何芳噗嗤一笑,“行吧,就你废话多,去吃饭吧”。
  何芳出教室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埋没在恭喜声中的王慧,不是嫉妒,也没有失落,只是不怎么明白,差不多的两个人,为什么分配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班里照完毕业照之后,李和每天都在连续干一件事情,就是不停的在留言本签名,后面加个手绘表情包,绝对没有重复的。
  而他自己的留言本,他还没找到,不知道传到哪里去了,本专业、本系,甚至其他系有脸熟的都会在上面龙飞凤舞秀个存在感。
  等拿回他的留言本的时候,他发现那么厚的本子,居然没有空白页了,仔细一看,居然有二千多条留言,开头那刺眼的“小李子”三个字还是让他眼皮直抽,后面甚至还有李小弟、李同学、李员外、李财主。
  他还好奇自己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四年间简直就是个小透明,为什么有这么多签名留言。
  越往后面看,他才算明白怎么回事,去年在大礼堂跟美国人对喷,让他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扎海生最近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中,在李和面前叽叽喳喳,“你说,我上班后穿什么衣服好,我还没中山服呢,要不要去买?”。
  李和算是听够了他的聒噪,“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们会有制服,不需要买”。
  “可是我不能就穿这样去报到吧,多丢人啊”,扎海生还是有点不放心。
  扎海生的毕业分配出乎了李和的意料,居然成为年度黑马,进了司法部政治部,多少人削减了脑袋想进去。
  李和道,“知道司法部大门在哪不?”。
  “霞光里,报到证上有”。
  “去过没有?”。
  “还没”
  “不是我打击你积极性,那边还是郊区,他们办公的地方是村委会盖的小旅馆,可能还是违章建筑。比较原生态,自然风光不错,没事可以钓个鱼,逮个兔子。当然,也挺容易解决个人问题,那边大姑娘小媳妇经常就蹲你们单位门槛上唠嗑,你有机会去搭讪,遇到合适的也说不定啊”,李和去过那边可不止一次两次,如果不是有武警站岗,很难相信那是堂堂的国家部级机关。
  直到九十年代才才终于搬迁到朝阳门南大街的新办公楼。
  扎海生不信,“那可是国家部级机关!”。
  “79年才重建的,你以为条件能多好”。
  “我再给你义务普及下,如果你毫无作为,你会从主任科员、副处、正处、副司……直到退休”,李和说的是事实。
  “我不信,你尽会蒙我”。
  “不信拉倒,该干嘛干嘛去,我这事多着呢”。
  “别啊,哥,我喊你哥还不行吗,你不能不管我啊”,扎海生好像有点着急了。
  李和摇摇头,这娃还是嫩了啊,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年龄在那放着呢。
  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问道,“还有写诗吗?”。
  “我天天这么忙,不是论文,就是写稿,剩下的时间都是看书,哪里有空闲写诗,我也不想写了”。
  “你就没想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李和觉得有点罪过,一个伟大的诗人可能就要毁在他的手里,那多可惜啊。
  “我都没见过大海长啥样,咱俩都是老乡,都是内陆,又不是沿海,面朝长江还是差不多”,扎海生被李和的话问迷糊了。
  “这个我要批评你了,学习是学习,工作归工作,个人爱好也不能放弃嘛,对不对,全方面发展知道不?”,李和循循善诱,一定要把这孩子带回正确的道路上。
  扎海生倒是真不明白了,“啥意思?当初反对我写诗的是你,现在又支持我写诗了?我闹不明白啊”。
  李和耐心又没了,这熊孩子太烦了,“哪里那么多废话,让你写就写,以后半年,不,一个月交篇诗稿给我,我要随时看你有没有进步”。
  扎海生,“我.......”.
  
13、无妄之灾
  
  在李和等人忙着毕业的时候。
  社会上又兴起了一股关于梯度理论和适应理论的争论。
  发展中国家为了争取早日实现现代化,曾有过著名的“起飞理论”,即尽量采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成就,使经济起飞,迎头赶上发达的国家。
  但实践表明,由于脱离国情,收效甚微。近年来又兴起了新的“适应理论”,认为经济发展步骤不可超越,为适应发展中国家薄弱的基础,应该首先采用“中间技术”,甚至发展“传统技术”,再逐步过渡到先进技术。
  从报纸到各种期刊,争论不休,还是没有定论,不过还是一致认为,先闷头干着吧,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李和接到家里的电报,终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切切实实的开心了一次,老四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终于考进了县一中。
  老四的要求很简单,要跟同学去县里看电影,她从来没有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呢。
  李和当即就去给李隆回了电报,同意了老四的要求,但要求李隆跟大壮跟在老四后面,哪怕她有同学陪着去都不行,必须有大人看着。
  毕业分手在即,吃散伙饭是传统,班里每个人惯例集资凑了两块钱的份子钱,包了老李家的饭店,不让老李再接待外人,饭店的桌椅肯定是不够的,大部分人都是席地而坐,手里端了个酒杯。
  每个人都多了一份伤感,其实不是毕业才会伤感,而是离开长此生存的环境才会伤感,人都害怕改变,都会对未来的未知产生本能的恐惧。
  社会是一所包罗万象、喧嚣复杂的大学校,这里没有寒暑假,拒绝虚假和肤浅,更拒绝空想和懒惰。
  对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从学到社会的头几年,需要度过一个十分痛苦的适应过程。
  有的人是真伤感,上大学自由而随性的交到一些很要好的朋友,估计除了父母和老婆以外,没有谁可以和你在一起相处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有的就是纯属激动了,卧槽,不行了,眼泪就要下来了,真的,太开心了,终于再也见不到你们这群蠢蛋了。
  至于同学感情深不深,毕业工作后,几年以后参加同学聚会就知道了。
  聚餐上,李和喝得微熏时,看着女同学们哭得死去活来,然后看着有些男生到最后也偷偷抹眼泪,酒瓶子到处都是。
  赵永奇说,“等熬出头了,我再把我老婆孩子接过来,就是妥帖了,在以前想想都是做梦啊”。
  李和说,“接过来有地方住没有,我那边有空屋子,我给你安排”。
  “别,这四年,尽是我麻烦你,真的有时我发现你比我成熟多了,我年龄比你大,反而是你照顾我”。
  “是兄弟别说这些没用的,以后都在京城,还能经常见面,说伤感话没意思”。
  “行,听你的,咱俩喝,不喝死不算完”。
  最后李和也喝醉了。
  第二天昏昏沉沉醒来,发现高爱国床铺已经空了,留了一张纸条:兄弟走了,有空再聚。
  后来几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背着行囊,拉着行李箱人一个一个走了,李和也都去送了送,说些俏皮的话,临别前拥抱一下,和众人挥手告别。
  再后来,赵永奇也走了。
  晚上李和走回寝室,敲了敲门,灯亮着并没有人应答,拿出钥匙开了门,才记起只是自己忘了关灯。
  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习惯性地准备把阳台上的衣服移开一些,抬手才发现只剩下光秃秃的几个衣架。
  他的脑海里,像一片乌云开始聚集,一种很感伤的情绪就这样笼罩了他。
  自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有些事情,哪怕两辈子经历了两次,都不是那么好受的。
  空荡荡的李和心里有点堵,把自己的衣服,行李收拾收拾,当晚就骑了自行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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