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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 第32节

  苏明道,“谁还稀罕那玩意,还掉价,你不是说最次也要开个摩托吗?‘
  李和笑着没说话,自行车对大多数人还是稀罕物,可李和真不想骑,在京城,还没公交车来回方便。但是回老家就不放一样了,在农村要是没公交班车,自行车那就顶了大用了。
  李和带着张婉婷两个人拎着打包小包匆匆往火车站赶。
  火车站依然是人挤人,人推人,二人磕磕绊绊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幸亏有一个靠窗,不然车上真不透气。
  火车第二天到下午到了新乡,看着汹涌的人流,李和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张婉婷笑着道,“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么娇气,你要是下来了,回头你指不定就买不着票了”
  李和也就没再坚持,护着张婉婷下车,看着远去的身影,傻傻发呆。
  李和想着记忆中的事情,他亲爹今年回来没回来,倒是有点记不清了。
  李兆坤倒是真回来了,此刻正跟自家老娘置气呢,老三娶媳妇就算了,自己少操点心。可是嫁闺女这么大事,老爷子老太太不声不响的给办了。
  老太太懒得搭理这个大儿子,知道他啥尿性,说不清道理,此刻正把李梅拉屋里道,“你第一次去认门,带啥东西”。
  李梅想了下道,“两条烟,两瓶酒,还有一些果子”。
  “等等,哪个付钱?”。
  李梅踌躇了一下,“俺……俺们。”
  “到底谁们?”。
  李梅苦着脸看了一眼四边,悄声说:“你也知道,他家底不好……”
  老太太敲着桌子道,“没钱!买这么贵!”
  李梅红着脸道,“第一次登门嘛……”
  老太太不给李梅说话机会,直接道,“俺的大姑娘,可长点心吧,不是俺说你,咱可连礼钱都没收。你这样惯着,以后可生是好,没有咱上杆子巴结的道理。听俺老婆子的,第一次认门,不空手,两包果子,爽利了。”
  老太太看李梅还犹豫,“听俺的,俺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认可不认可你,不是几件礼的事。”
  李梅无奈,只得道,“那俺听你的”
  老太太继续唠叨,道“还有啊,去了拿点犯,别贱丫头似得这活也干,那活也干,沾上了,你一辈子别想撒手了……那杨家老太太那猴精似的,屁事儿更多,你该端着就端着,省得以后拿捏你…”
  老太太出门槛,看了一眼门槛抽烟的李兆坤,道,“今年俺跟你爹到你这来过年,你俩兄弟每年可都给粮食给养老钱的,俺跟你爹,可没见过你一个大子,你要是不服气,以后跟你俩兄弟一样”。
  李兆坤老脸一红,看着旁边一边写作业一边捂嘴笑的老四,骂道,“大人说话,你小孩子躲一边去”
  老四气的一跺脚拿起作业本就出了屋子。
  老太太手里的棍子一敲,“瞧把你能的,还跟孩子置上气了”
  李兆坤笑嘻嘻的道,“俺的娘咧,俺啥子底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老大的婚事,随便你们怎么整吧,俺不管了,还不中吗?”
  李兆坤倒是真的又凄惨样回来了,到东莞真长见识了,满大街的新式东西,应接不暇。
  本想着一展宏图,可长时间找不着机会,到处是工地,又不愿做。针头线脑,他也做的没劲了,就想做大事。
  终于一天大街上逮着了机会,一家门面仓库,成编织袋的衣服,论斤卖,好多人都在哄抢。
  打开袋口一看,花花绿绿衣服,李兆坤心思也活泛,一拍大腿,没有比卖衣服更好的生意了。
  等李兆坤花了1400块买回来几袋子,根本摆摊卖不出去几件,为啥?
  都是厂子里出来的次品,懂行的人都会拿回家,用缝纫机改好了才会出来卖。
  李兆坤哪里懂这里的道道,最后没办法,100多块钱,抵给了一个南边贩子。
  算是赔钱赔到姥姥家了。
  老太太懒得再溜嘴皮子,气哼哼的往家去了。
  李和从县城下了汽车,直拿着自行车票去县百货公司买了一辆永久,花了280块钱。
  路面干爽,李和自行车骑得飞快,钢刀似的冷风呼呼灌入脖子。
  夕阳软得像水,李和觉得冷,由内而外的冷。
  他扯着嗓子大声唱歌,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唱什么。
  路过洪水河桥,路边卖烤红薯的小贩来回跺脚,修车修鞋的摊子没什么生意,但对面饭店人声嘈杂。
  部分微红或微黄的树叶在土黄背景的大地上十分鲜艳夺目,河沟边缘有几只静默的黄牛和一群吃草的山羊,土路上到处都有家畜粪便。
  村里稀稀拉拉的人,有人扛着锄头拿着镰刀打树枝,迎面走过来,看着骑自行车的李和,惊奇地打着招呼,过去了还回头看。
  刚进家门口,迎面老五大叫一声:“阿果回来了,阿果回来了!”
  回头就跑。
  是报信吧。
  李和咧开嘴巴大笑。
  
60、穷巷牛羊归
  
  李和进了院子,刚把自行车摆好,迎面就碰到了李兆坤,笑着道,“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兆坤一眼相中了自行车,这玩意骑出去还是很风光的,村子里也只有几户人家有,扶住车把,跃跃欲试,“还是28轻便好,你怎么买这么个铁驴?”
  “你看后轮辐条,很粗很结实,挂两个筐,能拉200斤以上,在家用,再方便不过了。28轻便后瓦盖不中,走点泥路,塞进泥巴就骑不动了”,李和扯着车辐条给李兆坤看。
  小丫头一把腻歪在李和怀里,“阿果,阿果,俺好想哩”
  她过完年就是7岁,倒不是吐字不清,只是这股方言渣子味太重,鼻浊音也不会发,舌头不会弯,N和l还是分不清。
  李梅看了一眼在旁边学骑自行车的李兆坤,然后接过李和的包道,”你咋又买这么多东西,家里又不缺使,你赶紧去洗个澡,换个干净衣服“
  李和把小丫头举起来,掂量了一下,把小丫头放到地上,发现也是越发沉了,“阿娘呢?怎么没见着人?“。
  “去给老三媳妇送鸡蛋糖水,怀孕口壮的很“,李梅把李和的干净衣服找出来,催促他赶紧洗澡。
  老四盯着自行车,眼光发亮,李和洗完澡,抹干净头发,用胳膊戳戳老四,“那自行车你骑不了,太大了”
  老四仰着头道,“哥,你答应过我,我考上初中给我买自行车的”
  八百年前的哄人话,李和自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难为这丫头还记挂着,“那你考上了?考上了多少名?不能垫底吧?”
  老四斜着脖子,傲气的说道,“哥,我是全公社第三呢,第一名,就比我多5分,计算题我就错了一个步骤,不然就是我第一呢”。
  这真算重生后的爆的最大冷门了,这丫头上辈子成绩半死不活的吊着,考了个大专都是磕磕巴巴。
  他同时又感叹时间真快,老四都初一了。
  老四现在倒是越发用心了,老师也会提醒,你哥哥可是大学生咧,老四只得一心向哥哥看齐。家里条件好了,零花钱又不少,学习用品又跟得上,加上学习本来就不差,性子要强,上进心重,成绩当然就好了。
  李和想了想,大不了再找人弄个自行车票,咬咬牙道,”行,年后给你买。你三哥房子建哪呢,带我过去看看“
  老四高兴的不得了,蹦蹦跳跳的前面引路。
  “二和回来了啊”
  “哎,忙呢。”
  别人随便一问,李和便要立足打个招呼。
  李隆的房子就盖在河堤上,生产队统一划的地基,左右也就三五户,三间红砖正房,东边两间猪圈,西边是厨房,南边是围墙。
  院子中间摆了一张刚洗过的饭桌,一道道抠过的印痕清晰可见,桌上有暖壶,缺口茶杯,还有盖着盖子的半锅鸡蛋汤。
  段梅自从嫁过来,虽然跟婆婆王玉兰有点不对付,好像自己抢了她儿子一样,好在吃的方面王玉兰从未亏待过她,王玉兰一个劲的劝她多吃,生怕饿着了她孙子。
  哪怕王玉兰在乎的是她孙子,眼下饱口福的也是她段梅,段梅娘家虽然不算穷,可见肉的次数极为有限,倒是老李家,段梅自结婚到现在几乎天天都能见到猪肉。。
  李和看着面善心不和的婆媳俩,只能耸耸肩,表示无能无力,打完招呼,把李隆拉出屋子道,”预产期什么时候?”
  李隆陡然要做父亲,是兴奋的,这种兴奋因为没法儿对别人说就显得更兴奋。只是村子里的人真是讨厌。
  那些老婆婆们看见了段梅在吃辣,便一齐说段梅这回肯定是怀了丫头片子,都爱多管闲事,人家生不生,生男生女,跟你有什么关系?
  问三问四也不嫌浪费唾沫。
  李隆笑着道,“阿娘算了下,就是这两天”。
  李和皱着眉头道,“那就赶紧送医院待产吧,搁家里出啥事都不方便”。
  李隆为难道,“阿奶和娘都说,在家生就成,不需要那么麻烦到医院”。
  “媳妇是你自己的,娃也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意思是最好送公社医院”。
  农村接生的主要工具就是平时做活计的剪刀,用开水烫烫、用酒泡一下或者在蜡烛上烧一烧就算消毒了,脐带都留半尺来长。
  都是闯命呢,搂着阎王腿过关,李和还是不放心,这事又不好说重话,只得耐着性子跟李隆说。
  李隆被李和这样一激,想想确实也担心,“那我找大壮拉驴车,明早送公社去。”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在一起,王玉兰又唠叨了一圈老三,“还折腾去啥子医院,你看看你们兄妹五个不都在家接生的吗,不都好好的吗?村子里那个不是在家接生的。”
  李梅看着低着头吃饭不吭声的老三,不忍心了,对王玉兰道,“你忘记来柱子媳妇,开春大崩血,还不是最后送的医院,捡回来了命”。
  听到这话,王玉兰才气呼呼的不吭声了,想着人家媳妇,人家闺女,都是恭恭敬敬的,轮到自己,一个个敢吹着浮土寻地缝,想想眼泪又要下来了。
  李兆坤围在炉子旁取暖,旁边椅子上还放着一瓶酒,一盘花生米,自饮自醉。
  喝的差不多了,把饭碗递给李梅,红着脸道,“哪来那么多破事,赶紧盛饭”
  自从条件好了,家里有烟有酒供着他,他就不愿意出门了。
  以往村里村外哪家要办酒席了,他便去帮着扫地搬桌子,掏菜洗碗,混几顿酒饭,街尾哪家死了人,他也去帮着挖墓坑,烧纸钱,酒足饭饱,还能拿到喜钱。
  就这样经常也能混个烟酒钱。
  现在日子这样舒坦,李兆坤可不会再做这没趣事了。
  睡觉的时候王玉兰偷偷的跟李兆坤说,“你说梅子这么能吃,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李兆坤忍不住翻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就做美梦吧,咱儿子闺女都不亲,俺还指望孙子亲?”
  生怕李兆坤再说什么破嘴话,王玉兰赶忙打住话题,转而道,“等来年开春大丫头结了婚,下一个就是二和啦,过得可真快,转眼俺们小五都要上学啦。”
  觉得炉子烧得太闷气,李兆坤起床推开堂屋门,一阵寒风呼呼吹了进来,伴着雪花扑在脸上,寒流来袭,下了大雪,听王玉兰这么说,他倒是难得的也是一阵感慨,“是啊,奶奶个熊,俺都感觉老了,想当年俺坐火车三天三夜不合眼,还精神的猴一样,现在不中了。还有那几个小兔崽子蹭蹭窜个长,马上俺咋就有孙辈了呢”。
  这晚两口子难得没吵架,心平气和的絮叨了半夜。
  李和躺在被窝里这低陋的乡村瓦房,原始的居住环境,简单生活,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关系,哪有半点课本上讲的乡村诗意和黄昏牧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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