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我真的不是恶棍啊 第198节

　　放弃琪亚娜，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挚友被律者力量吞噬，那些一起训练、一起欢笑的回忆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可放弃姬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喉咙就像被滚烫的铁水堵住，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

　　那些姬子教导她的画面，手把手纠正她挥刀姿势的温度，此刻都化作尖锐的疼痛，在胸腔里翻涌。

　　“不…… 不能这样……” 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近乎绝望的执拗，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与命运抗争。

　　圣痕在皮肤下疯狂跳动，可再强大的力量，此刻也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这道二选一的难题，比任何敌人都要可怕，因为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是剜心般的剧痛，都是要亲手撕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景夜那张总是带着嘲弄笑意的脸，毫无征兆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忽然想起出发前，景夜倚在门框边把玩着怀表，目光似笑非笑

　　“从琪亚娜被掳走到律者化，再到姬子老师……”

　　她看向昏迷的琪亚娜，少女苍白的面容与景夜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重叠在一起。

　　姬子装甲上蔓延的金色纹路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呼应她内心

　　雷电芽衣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与景夜相遇，对方看向琪亚娜的眼神都带着审视

　　雷电芽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顺着神经窜上脊椎，可她却浑然不觉。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虚数空间的黑色地面上晕开诡异的紫色，与姬子装甲上缓缓蠕动的金色纹路形成刺眼的对比。

　　那些纹路如同活过来的寄生体，每一次扩张都让姬子的呼吸变得更加微弱。

　　她闭上眼，景夜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立刻浮现在脑海中。

　　记忆里，对方倚在休伯利安号舱门边把玩怀表，目光像淬了毒的银针，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精准刺中她最脆弱的地方。

　　他唇角扬起的弧度从未变过，戏谑、轻蔑，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难道真的要再次步入黑手之下？”

　　雷电芽衣曾经天真地以为脱离天命就能掌控命运，以为凭借手中的太刀，足以守护所有珍视的人。

　　可如今，琪亚娜昏迷时微皱的眉峰，姬子染血的嘴角，都在无声控诉着她的天真。

　　从琪亚娜被诱捕，到疾疫宝石的侵蚀，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她的软肋上，将她们逼入绝境。

　　“被折磨折辱……”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困兽。雷电芽衣缓缓蜷起身体，作战服下的圣痕烫得惊人，却比不上心口的寒意。

　　那些被景夜算计的过往在眼前闪回、一次次眼睁睁看着亲友受伤的无力感……

　　如果只是自己收到景夜的折磨，她可以咬碎牙齿咽下所有痛苦，哪怕被践踏尊严，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只要能换来一线生机。

　　但当她转头看向姬子，看向琪亚娜苍白如纸的脸庞，喉咙里泛起腥甜。

　　不远处，布洛妮娅和德丽莎昏迷的身影突然在幻觉中浮现，她们浑身浴血，却还在朝她伸出手。

　　“我做不到……” 雷电芽衣重重跪倒在地，碎石扎进膝盖，泪水砸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咔嚓 ——” 虚数空间的震颤声如同死神的战鼓，将雷电芽衣从痛苦的思绪中狠狠拽回。

　　她抬头只见头顶的空间如破碎的镜面般裂开无数蛛网状的缝隙，金色的能量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宛如末日的熔岩。

　　被击退的空之律者化作流光消散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

　　雷电芽衣脚下的黑色地面不再是诡异翻涌的波纹，而是像风化千年的古老城墙，一块块砖石缓缓崩解、剥落。

　　细碎的空间残骸簌簌坠落，扬起的尘埃在逐渐消散的黑暗中飞舞。更令人心惊的是，随着空间的瓦解，一束束阳光竟穿透裂缝投射进来

　　金色的光线与空间崩塌时的能量流交织，形成一种诡异而壮丽的景象。

　　姬子和琪亚娜的身体随着地面的塌陷开始滑动，朝着深不见底的坠落深渊滑去。

　　姬子因宝石侵蚀而无力挣扎，苍白的脸上却依然强撑着一丝倔强

　　琪亚娜昏迷不醒，发丝在光影交错中肆意飞舞，像是风中飘零的蝶。

　　雷电芽衣几乎是瞬间弹射而起，紫色雷光在她周身炸开，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

　　她的作战靴在即将崩解的地面上踏碎一片片空间残片，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圣痕在皮肤下疯狂涌动，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她早已将疼痛抛诸脑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们掉下去！

　　在距离深渊边缘仅剩半米时，雷电芽衣俯身抓住了琪亚娜的手腕，巨大的惯性让她差点一同坠入深渊。

　　她咬牙扭转身体，用膝盖死死顶住地面凸起的残块，另一只手拼命伸向不断下滑的姬子。“姬子老师！”

　　她的嘶吼声中带着哭腔，泪水混着汗水滑落脸颊。

　　空间的崩塌愈发剧烈，阳光穿透的缝隙也越来越多。雷电芽衣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将雷电之力灌注双腿，三人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在空间彻底闭合的前一刻，撞破一道洒满阳光的裂缝

　　雷电芽衣重重摔落在地，喉咙被空间乱流灼伤的剧痛让她剧烈咳嗽，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刺目的阳光如利剑般穿透云层，灼烧着她因身处虚数空间而敏感的视网膜

　　可她顾不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膝盖擦过碎石的刺痛也被抛诸脑后，跌跌撞撞地扑向身旁的两人。

　　琪亚娜宛如被折翼的天使，面色苍白如纸，安静地躺在那里。

　　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黏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着尚存一息。

　　雷电芽衣颤抖着手指，轻轻拨开那缕发丝，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冰凉得可怕，仿佛生命的热度正从她体内一点点流逝。

　　相较之下，姬子的情况更加糟糕。

　　真红装甲早已千疮百孔，破损处渗出的血沫中还夹杂着诡异的金色碎屑，在阳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艰难的抽气声，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哀鸣。装甲表面的蔷薇纹路黯淡无光，

　　曾经炽热的火焰如今只剩零星火星在裂缝中明灭，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雷电芽衣颤抖着手指，探向琪亚娜的脉搏，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跳动，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还好，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可想到那瓶药剂，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药剂真的能彻底压制住空之律者的力量吗？万一琪亚娜再次失控……

　　无数可怕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顺着下颌滴落在作战服上。

　　“姬子老师……” 雷电芽衣将耳朵贴在姬子唇边，生怕错过一丝气息。

　　姬子的嘴唇干裂得渗血，如同干涸的河床，皮肤下蔓延的金色纹路还在缓慢蠕动，就像一条条随时会夺走她生命的毒蛇。

　　雷电芽衣咬紧了嘴唇，姬子的手背暴露在破碎的装甲外，那些金色纹路如同寄生的藤蔓，正顺着血管疯狂攀爬，每蔓延一分，她的皮肤就失去一分血色。

　　她汗珠顺着发梢滴落，她能清晰感受到疾疫宝石对姬子的侵蚀，甚至跟空之律者所给予的感受差不多。

　　唯一能治疗姬子的恐怕只有注入琪亚娜体内的药剂，可这唯一的药剂早已用尽

　　整个天命和逆熵都只有刚刚那一管，现在要如何救治姬子？

　　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景夜的脸却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海。

第一百五十六章 自愿的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新月形的伤口渗出鲜血

　　可再不做点什么，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姬子这具躯体就会变成空壳。

　　“不…… 我不能……”

　　雷电芽衣猛地抱起姬子，作战靴在碎石上打滑，她踉跄着扶住昏迷的琪亚娜。

　　泪水砸在琪亚娜苍白的脸颊上，混着沙尘蜿蜒成浑浊的溪流。

　　最终，她咬碎牙做出了决定 —— 去找景夜。

　　哪怕要踏入他精心布置的牢笼，哪怕前方是比虚数空间更黑暗的深渊，只要能换回她们的生机，她甘愿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雷电芽衣的作战靴重重踏在地上，半抱着昏迷的琪亚娜，少女的身躯轻得可怕，每一次呼吸都像要耗尽全部力气

　　另一只手臂死死架住姬子逐渐冰冷的身躯，真红装甲残破的边缘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地面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圣痕在皮肤下疯狂跳动，灼痛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火蚁在啃噬着她的神经。

　　远处天命穿梭机的轰鸣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寂静，这份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三人笼罩其中，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压抑。

　　“为什么……”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被呼啸的风瞬间吞噬。

　　按照常理，天命绝不会放过空之律者的载体和疾疫宝石才对，否则也不会煞费苦心抓走琪亚娜做实验甚至是搭上了天命总部的那么多资源。

　　可从她们离开那片与西琳战斗的战场到现在，竟连一架侦查无人机都没遇到。

　　此刻这份反常的安宁，反而让她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头顶的云层翻涌如铁幕，铅灰色的云团相互挤压、碰撞，时不时闪过几道暗红色的闪电，给整个世界蒙上一层不祥的滤镜，让这份反常的平静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电路过载的灼烧气息，又像是某种未知危险临近的预警。

　　姬子的头无力地垂在她肩上，发丝间还沾着虚数空间的金色碎屑，呼吸声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次吐息都像是在与死神讨价还价。

　　雷电芽衣咬着牙加快脚步，作战服下的绷带早已被姬子的鲜血浸透，黏腻的触感不断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

　　那些从疾疫宝石侵蚀处渗出的血沫，在绷带上晕染成诡异的纹路，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琪亚娜的体温也在持续下降，苍白的面容在风沙中显得愈发脆弱，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

　　雷电芽衣能感觉到少女皮肤下隐隐躁动的力量，那是空之律者残留的气息，如同沉睡的猛兽，不知何时会再次苏醒。

　　她抱紧怀中的两人，圣痕的灼痛与内心的焦虑交织，却只能硬着头皮朝着景夜会在的地方赶去——

　　在临出发之前，景夜告诉她只要回到休伯利安上，她能够找到他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攥紧的拳头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姬子的血顺着她手臂蜿蜒而下，在作战服的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纹路

　　曾经斩钉截铁的不可能再寻求景夜帮助的誓言，此刻在耳畔回响，却化作尖锐的嘲笑，将她的骄傲撕成碎片。

　　滚烫的泪与内心的绝望交织成无法挣脱的炼狱。

　　她想起景夜把玩怀表时漫不经心的神态，想起他在阴影中操控一切的阴冷笑容

　　那些精心编织的阴谋网，在出云国的时候就曾经让多少战友受伤，让多少希望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