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1125节
罗兰眨了眨眼:“当然,人有脑子,会吸取教训…我是说,偶尔会,偶尔不会。”
“这就是人类远胜动物的一点:智慧能够积累和传递…但不到灾难临头前,绝不改变自己的愚蠢…矛盾的动物。”
他轻声说。
“蠕虫亦如此。”
“克什亥先生?”
“我不认为,人类与蠕虫真正开战,输家是人类——恰恰相反。一旦人类有所警觉,恐怕用不了几年,就能找出个真正辨识它们的办法了…无论是法术,或者来自凡人的智慧…”
罗兰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认为自己不该继续往下听了。
“伤痕。仪式者过了太久舒适的日子,几乎同奴役般操纵凡人…这个世界也亟需一场灾难教他们真正团结在一起…”
克什亥眯起眼。
硝烟,血火,哀嚎与悲恸。
受辉光洗礼后的世界,才能孕育出真正优秀的‘人’。
他不单指英雄。
人类天性原本如此。
他们需要一场真正的灾难:恐怕他将蠕虫装进罐子里,扔到女王,或这个教那个教的负责人餐桌上,对方仍能吃得不亦乐乎——必须是切肤之痛,才能教他们彻彻底底正视这个敌人。
才能教他们收敛起自己那颗主要用来谋害同类、为宅子添砖加瓦的愚蠢想法。
“我收到一条消息,柯林斯先生。在你手里,有一盏特别的灯…”
图穷匕见。
罗兰终于弄清克什亥的目的了——
他想要借助自己手中的「秩序之息」,用某种他还不清楚的办法,撕开头顶高尚的屏障…
然后。
放那些小虫子到人世间作乱。
相较增添凡人的信仰与敬畏这种修补匠行为,克什亥的法子更加‘彻底’——也更加危险。
“您有些极端了,先生。”
克什亥嘬着烟,不讲话。
罗兰还有一个问题。
“它们靠什么生存。”
“什么?”
“就是…生存,先生,”罗兰比划:“我最近听朋友读了本书——您知道吗?达尔文。”
“当然,事儿闹得不小。”
“我的意思就是——”
“我明白。柯林斯,蠕虫靠‘历史’壮大族群,但它们必要在「神秘」中存活——这是前提。”克什亥冷笑:“这也是我为什么告诉你,无论正教还是邪教,他们的法子一定失败的原因…”
神秘越浓郁,这重历史便在蠕虫们的视线中越‘闪亮’。
它们被吸引。
“人没法不呼吸,蠕虫也一样。当尘世间的仪式者越来越多…每一天,每一刻,眠时世界的力量不断在醒时世界扩散…”
罗兰沉默颔首。
“这的确不是个好法子。”
他承认克什亥说的对。
就像用油扑火。
更何况。
他加入审判庭有段时间了,自然了解仪式者与凡人的‘信仰’——那并不纯粹。
或者可以说,走得越远的人,越失去对头顶所谓的‘神灵’的尊敬。
而在教派林立的都市中,谁也没有办法统一决定市民的信仰,强迫他们相信——市民不可控,不同教派的仪式者更加如此。
混乱…
等等。
罗兰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先生。”
“什么?”
“您说,蠕虫需要‘呼吸’——倚靠「神秘」存活,是不是?”
“没错。”
“那么我可以认为,有些不存在「神秘」的历史,虫子们绝没有兴趣光顾——”
“显然。”
“好极了,那我们,”罗兰越说越快,一对儿烫熟了的琥珀发着亮:“我们只要消灭所有仪式者,或想个办法,让「神秘」断绝…”
一阵风穿过白林。
克什亥默默掐灭了第五支烟。
他看着身旁仿佛考了第一名般兴奋的年轻人,一股荒诞的感觉顺着尾椎凉到后颈。
“…你有点极端了,孩子。”
…………
……
当克什亥拎着罗兰从烈焰中步出时,瘦骨嶙峋的黑色建筑正在眼前。
先是一声尖叫。
又一声。
此起彼伏。
然后。
不过半分钟。
伊妮德从炸开的烈焰中缓步而来。
跟随她的还有——
几乎所有留在审判庭的执行官都来了。
“叛教者!!”
“竟然敢到审判庭来——”
“无耻的屠夫!刽子手!父神不该将神威借于你的躯壳——”
没有真正的‘辱骂’。
其一是克什亥离开的记忆对多数新人并不那么‘深刻’,其二是经过克什亥带领的老人,清楚这男人有多大的能耐——当着伊妮德,他也有本事取走他们的性命。
一时间,辱骂变得十分‘守规矩’。
“好久不见,伊妮德。”
克什亥踢了踢被打昏的罗兰,摊开手:“我可从不对兄弟姐妹下手。”
“你没有资格称他们‘兄弟姐妹’了,克什亥。”伊妮德瞥了眼罗兰,似乎对克什亥将他脸朝下放在地上有些不满——这丑玩意是在嫉妒年轻人?
“我想任何人的资格都不该由其他人赋予——你现在还给议会的老东西们洗脚吗?”
嘭!!
一枚子弹打在陡然炸开的烈焰盾牌上。
虽然畏惧这朵圣焰,他们仍没法接受外人侮辱自己的审判长——伊妮德大人优雅了半辈子,谁配得上她来弯腰?
“看来你干的不错,小伊妮德。”
克什亥笑了笑,退进背后张开的烈焰门扉中。
“很快,我们会再见面…”
第1088章 Ch1087 图穷
“大罪来了!大罪来了!!”
克什亥来往审判庭一趟,除了把罗兰扔下,就是将审判庭变成‘燃烧的审判庭’——他引燃了周围的路面,让所有没被打扫干净的灰潮尖叫着成了灰烬。
除此之外。
——当然只是罗兰猜测。
除此之外,也要向世人证明‘他还活着’。
他只要活着,就没有人敢招惹伊妮德·茱提亚——这么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非外界传言的水火不容(也许只是克什亥单方面的友善?)
回忆起离开前的对话,罗兰实在对这先生恨不起来。
说真的。
倘若他小时候,有个从天而降、浑身冒火的先生,一挥手杀死理事,再一挥手杀死欺负他雅姆的坏妇女们——
他可不会拍拍裤腿,起来指责说:有些人并不该死,先生。
他得围着他唱歌,跳舞,哪怕克什亥叫他一个月‘瞎眼的娘们’,他都乐意。
‘当法律没有办法为人伸张正义时…’
法术当然可以。
克什亥的一些话有失偏颇,甚至过于极端。可罗兰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走在中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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