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1114节
有些穷苦的,甚至常年被皮鞋底子压出纹路的人也得到了贵族一样的待遇。
科尔多尼先生就是这样。
他和他的新妻子梅根。
当鼠患爆发时,两个人正被邀请至修道院做客:欣赏她们女儿和其他姑娘们的表演——排练了半个月的‘伊甸颂’。
顺便。
再和修女们的‘头儿’(他这样认为)谈一谈有关近期常常困扰他的一件事。
不安的皮匠两只老拳头攥着放在腿上,一边的梅根则用自己柔软的轻轻盖在了上面:这里就不详细讲讲科尔多尼先生的新妻子梅根·科尔多尼女士了。
她生的不错,眉毛又黑又密,底下是双日复一日泡在泪珠子、洗得干干净净的蓝色小宝石。年纪轻轻,本该天真烂漫的时候却活的娴静温柔,那些个体贴啊,通情达理啊,一股脑被恩者赐给了这备受宠爱的女人。
这也让她拥有了一股子教人痴迷的反差感。
她就这样坐在科尔多尼身边,乌发盘着,四处规规矩矩烧着的烛光同样规规矩矩的勾勒她唇口鼻尖与下颚的线条。
优雅些讲,这是个教人忍不住闻一闻的姑娘。
下流点说,这是个教人忍不住闻一闻的姑娘。
老皮匠科尔多尼走了大运吗?
两个月前,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干出这样的‘英雄’之举——在一群街头混混手里替女人打抱不平。
皮匠的力气和街头混混的力气比一比?
倘若有个记者采访那些个鼻青脸肿的可怜男孩,他们得叫着说自己曾面对过一头发怒的公牛才对。
就这样。
两个人结实于东区的某个巷子。不过半个月,就爱上了彼此——据梅根女士毫不掩饰地热烈话来说:她在那一次后,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科尔多尼先生。
哪怕他是个皮匠。
当然。
她本人的身份也不如她的模样般要人爱了。
她是个…
曾在花街干活的女人。
至于怎么彻彻底底摆脱工作,决心成谁的妻子,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眼下。
她正忙着劝慰自己的丈夫。
“你不该那样为爱丽丝忧心了,威廉。你瞧这儿多么安全,倘若没有爱丽丝,我和你,都要喂了老鼠去。”
梅根有一把好嗓子,讲起话来像唱歌。仰赖它,女人能够在男人这片泥地里畅行无阻。
威廉·科尔多尼还是有些迟疑。
数日前到家里来的男女给他讲,自己的女儿,爱丽丝·科尔多尼被挑选中,即将成为圣女候补——也许还有些个什么他不懂的考核但是…爱丽丝那么优秀,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只是有些敬畏「圣十字」这个名字——将女儿送去教会,真是个好主意吗?
他原本打算抽空到西区,找老子弹聊一聊,问问他的‘新儿子’。
遗憾的是。
今日他们却受了修道院的庇护。
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第1075章 Ch1074 成长
爱丽丝今天很高兴。
父亲和‘新妈妈’来看她的演出了——说实话,她不怎么喜欢自己的新妈妈,依然惦记着…也许这辈子都惦记着自己的‘旧妈妈’。
可爱丽丝和罗兰很相似。
有些地方,她要比旁的同龄人懂事更早:更何况,她怎么也算个女人。
男人是需要女人的。
一个成年的、力气大的、精力旺盛的、孤独了很久的男人,是需要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的——你真以为孩子们平日里聚在一起,不讲父母的怪话?
这些小怪物可没有大人认为的那么‘天真’。
爱丽丝就总听男孩们讲。
谁的母亲豁了嘴,谁的父亲肚脐眼下生了烂病同时他的姐姐还有一双熏人的大脚。
她常常笑话自己往日的愚笨,和柯林斯先生在一起,当着父亲说要成个‘夜间糕点师’——现在,她长大了些,也该什么都清楚了。
‘你的新妈妈可真漂亮,她是做什么的?’
男孩们半是起哄,半是打听。
爱丽丝作为团体中的一员,自然不能免俗:‘她是个舞蹈家。’
这话可引来了不少嘘声。
舞蹈家?
那群专门给大人物跳舞、供他们享乐的舞蹈家?
天哪…
这谎撒的一点水平都没有。
科尔多尼只是个泡在药水里的皮匠,他有什么能耐要一名供大人物那金骑枪用过的藏宝洞委身?就为了他那柄灰溜溜的破房子?满身驱不散的怪味?
那可是大人物专用的!
谎话!谎话!
‘我们才不信!才不信!爱丽丝是个大话精!’
爱丽丝梗着脖子:‘她就是!她还跳了一段!’
男孩们到处撒野乱窜,叫嚷着说爱丽丝撒谎。
爱丽丝没有。
她真见过梅根女士跳舞。
哪怕她都有些痴迷。
漂亮极了。
活脱脱的贵族小姐!
对吧?
只有贵族小姐才有资格、有时间、有钱学那妖娆诱人的舞,是不是?
很快…没过几天。
男孩和女孩们就弄明白了爱丽丝‘新妈妈’的身份——她是个妓女。
除了父母之外,他们还能听谁说呢?
‘我父亲爱她!’
‘只有你才相信那玩意儿是爱!哈哈!老皮匠找了个妓女!老妓女找了个皮匠!老皮匠找了个——’
爱丽丝不和他们玩了。
她冲回家,小野猪一样撞开门,朝着自己的父亲大喊大叫,问他为什么找了个丢脸的女人。
父亲却在她的质问中显得格外安静。
那也是爱丽丝小小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父亲落泪——
说实在的。
梅根小姐是个好人。
她不仅带来了润泽干涩石缝的清泉般的温柔,还有她的眼界,她的陪伴,一些远超皮匠见识的财富和退场许多年的‘母爱’——凭心说,爱丽丝挑不出梅根小姐的毛病。
除了她的人生。
可谁能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的到来教老皮匠该工作的时候工作,该休息的时候休息——按部就班地生活,铺子里再也没有霉和酒臭味。
这种下定决心、顺其自然的生活,不该被称为努力,或者被指责懒惰。
年幼的姑娘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她只知道安宁。
而生活在穷人的孩子身上留下的疤痕,要比任何伤口都来得久远且难以弥合——它天启般给孩子们觉醒了非同常人的天赋,敏感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淡淡夏日午后风里邻居传来的叹息。
爱丽丝就是这样的姑娘。
她牢记一个词:麻烦手。
这是父亲还有生意时,还没有隆隆作响的工厂冒出黑烟时威廉·科尔多尼随口教她的——在皮匠的技巧里,有个学徒常犯的、甚至到了独自接待客人的时候,还改不掉的坏毛病。
这多余的手法有概率划损好皮料,也浪费时间,没准还要伤害到自己的指头。
麻烦手。
父亲讲的。
爱丽丝现在不愿意做父亲的麻烦手。
她要做‘能耐手’,‘帮助手’,各式各样让他骄傲挺起胸脯的‘棒极了手’——而当那几个脸蛋吓人的老嬷嬷敲开鞋匠铺的门时,爱丽丝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也许她能一辈子指望罗兰·柯林斯先生…
她能吗?
她能嫁给他,或者,嫁给像他一样温柔、强大、胸脯能装着她和父亲苦闷的男人吗?
也许…
像嬷嬷们说的。
参与到一场不算太隐秘,但绝对高贵的遴选中——哪怕落了选,她得来的荣誉与财富,甚至尊严和权势,都将为她和父亲增添非同一般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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